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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的站臺

77.話中帶淚

廢棄的站臺 房錦輝 2435 2015-09-06 16:52:56

  周末坐在李中床前:你還好吧,傷口還疼么。

李中看著這位心中女神,心情無比復(fù)雜,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粗钪幸幌盗械谋憩F(xiàn)與表情,周末感到心里不是滋味,要不是她,李中也不會受這么多委屈。于是不由自主伸出手來放在李中的手上,本來只是一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李中卻像被火燒了一下似地縮了回來。

周末臉紅了一下,低聲問:是不是他們說什么了。

沒有,沒有。李中說。知道周末并不相信,又補充說: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我也不想再提這事。

周末說:對不起啊。

這不能怪你,都是我不好,但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好朋友好么。

周末點點頭說:好。但此時她好想哭一場。這世界上為什么要有情這個東西,又給情賦予這么多的無奈。這個叫李中的男人,從上中學(xué)時就一直喜歡她,為了她一直未婚??伤?,又能怎樣,她到底要欠他多少才是個頭呢。

那天晚上,周末在自己的房間偷偷地哭了一場。但這次她卻堅定一個念頭,她要用某種方式回報李中對她的愛,這個念頭自從形成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讓她不安,像生了一場慢性病。

第二天,周末只給李中打了電話,說有外人在場,今天就不去了。她說的外人是指張佳寧,李中連忙說:不用,我好著呢,你們有事就回去吧。

從李中的態(tài)度,周末猜想,要不是受到嚴(yán)重的威脅與恐嚇,李中不會是這樣一種表現(xiàn)?,F(xiàn)在她終于明白,李愿為了得到她,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

而張佳寧所做一切都是在演戲給她看。張佳寧不是說了么,只要她表示滿意,他就求她一件事。今天回程途中,她要試他一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末一夜沒有睡好,張佳寧肯定也沒睡好。直到去她敲他的門,他才醒來。過了一會,穿著整齊的張佳寧來到周末的房間,倆人對看一眼,眼睛都是紅紅的。張佳寧關(guān)切地說:周姐你昨晚沒睡好吧。周末反問:難道你睡好了不成。

張佳寧說:我睡不好是因為老板的電話,你卻不是。

你們老板說什么了。周末問。

還用說,除了G城風(fēng)波還有什么讓他這么憤怒。當(dāng)然,周姐你才是他第一心病。

噢,他知道了,這也是遲早的事,早知道更好。周末心里沉得有點小爽,誰讓你們太任性,這下有你好受的了。

老板讓我和于果想盡一切辦法讓事態(tài)消下去,否則我和于果都得卷鋪蓋回家。周姐我說的全是真的,你不要用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對我。這次老板是動真的了,跟他這么多年,還從來沒見他發(fā)這么大火呢。他甚至說,他的一世英名全讓我們給葬送掉了。他還說……算了,算了,我又多嘴了。不說了,我們回吧。

周末并不挪動步子,追著他說:你剛才說了一半,請繼續(xù),否則我就不走。

張佳寧轉(zhuǎn)過頭來:你真想聽,其實沒什么意思。

我要聽。周末說。

那我們上了車再說吧,我一定說。

上了車后,張佳寧說:周姐你知道他說什么話了,他是這樣說的,我把原話學(xué)給你聽:張佳寧,怪不得周末一直對我有成見,不理我。怪不得我如此苦心卻得不到她的理解,原來都是你和于果你們這些家伙作怪太多,把事情搞砸了。早知道我親自出馬,我和周末早就冰釋前嫌了??赡銈兡?,指望你們幫我分擔(dān)一下,卻總是給我找麻煩。

張佳寧停了下繼續(xù)說:周姐你聽到了吧,昨晚他在電話里就是這么說的。你給評評理,他說這話有意思么,明明不是這樣,明明是我們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只是沒把握好分寸,他卻一泡屎全拉在我和于果頭上。周姐,說句實話,我真是受夠了。

周末一直在聽,不發(fā)表任何意見,一直到張佳寧不再說。她才突然忍不住大笑起來,一直笑,笑得張佳寧頭皮發(fā)麻。張佳寧看了她一眼她笑什么,她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好笑,想不笑也不行。

周姐,我問你,昨天我的表現(xiàn)你還滿意么。

滿意啊,很滿意,滿意極了。周末又笑。張佳寧,真沒想到你一個大帥哥也能做出那種讓人惡心的事來,我這回算是開了眼界了。

你這是夸我呢,還是夸我呢。

想的你,我是在夸你么,不要給自己好看了。不過,張佳寧,我很想知道你想讓我?guī)湍闶裁?,所以就算我滿意了,你說說看,要我怎么幫你。

算了吧周姐,還是不說的好,說了也沒什么希望。張佳寧嘆了一口氣說。

周末不知哪根筋出毛病了,非要他說不可,還威脅他,如果這次你不說,那從今往后什么事我都不會幫你,我說到做到。

張佳寧將車停在臨時停車道上,但沒有熄火。

周姐,本來我不該要求你幫這個忙,但這次實在沒辦法了。你幫我的忙也于幫于果的忙,幫我們倆人忙也等于幫我們兩家人。我和于果現(xiàn)在都處在史上是最最艱難的時期,如果我們失去了工作,我們兩家人的生存就成了大問題。你也知道,這些年來我們哥倆跟著李愿打拼,沒有功勞吧也有苦勞。但那是過去。當(dāng)下我倆都遭遇到了隨時都有可能被炒掉的危機。

為什么要這樣說。周末看了他一眼。

因為李愿他瘋了,我說的不是真的瘋,而是一種抓狂。他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書生氣重,平時沒事的時候是很好的一個人,一點架子都沒有。前些年做生意遇到一個又一個危機他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看來他是老了,承受能力大不如從前。就拿昨晚他給我打電話來講,從前不管遇到什么困難,只是發(fā)兩句火了事。但現(xiàn)在,不是這樣了,他發(fā)狠,放出狠話,甚至說些極端的話,還說到死。我很擔(dān)心像這樣下去,不光只是我們丟掉工作那么簡單。我怕出大問題,周姐,說到這里我想勸你一句,任何時候都要想得開一點,對人寬容一點。否則一旦崩潰,后悔都來不及。

張佳寧說到這里突然不說了,眼睛看著窗外。

怎么不說了。周末說。

但他一動不動,雕塑一樣矗立在那里。

周末歪了一下腦袋,想看看他的表情,他躲開了。

周末發(fā)現(xiàn)他在哭,無聲地哭。

她不知說什么好,只能沉默。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很久,她才開始用很小的聲音安慰他:佳寧何苦來呢,不就這么大事,至于搞得這樣悲慘。張佳寧我不是那種不講感情的人吧,更不是鐵石心腸。如果說我與從前不一樣,那也是生活改變了我,或者說我更成熟了。還有,你以為我不想和李愿復(fù)合么,完全不是。但我們分開這么多年,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一時半會還調(diào)整不過來。畢竟我們都沒有了當(dāng)年的激情,想問題也會更加慎重一些。還有,他后來做的一些事,對我的態(tài)度,都讓我無法認(rèn)同。本來很簡單的事,為什么要繞彎子,搞得那么復(fù)雜。所以我要好好想一想,沉淀一下。我認(rèn)為,只要心還是那顆心,人走到一起是遲早的事,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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