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我的傷在張&鍵和李玉潔的精心照料下很快痊愈起來。林賽在那晚給爸敲打過后,也乖順了許多。應(yīng)周劍和鄭虎之邀,在林賽歸隊前我們聯(lián)手表演了一場打靶。之后我繼續(xù)培訓(xùn),但我知道,隊里有不止一個跟他保持著聯(lián)絡(luò),因為玩家總是希望碰到行家的。
大概是我們安排的訓(xùn)練還是太寬松了,或者是他們的精力太過旺盛,所以當(dāng)他們中的那幾個人來跟我說三角翼與滑翔機時,我瞪著他們半天說不出話來。
“林教說他可以提供設(shè)備,”何思源一臉興奮道:“倪教,你不想玩這個嗎?”
我真的頭痛了,這些人用不務(wù)正業(yè)四個字概括一點也不委屈他們。我道:“很早以前玩過,都快忘了——你們直接去找林賽不就行了嗎?有他陪你們玩足夠了。”
“林教那里是禁地,除了里面的人誰也不讓進,也不給傳話。上周就試過了?!焙嗡荚吹溃骸澳憔蛶覀?nèi)ヒ惶寺铮覀円欢ㄖ刂x重重謝。”我給他們纏不過,只好帶他們出來,剛出樓就看見周劍,他正檢查營區(qū)衛(wèi)生呢,聽了我的解釋后,他道:“嗯,既然你帶著,我就放心了。這幫小子要是不聽話,你只管教訓(xùn)?!蔽倚χc頭。
何思源不知打哪兒搞來一輛九座的車,把幾個愛玩愛鬧事的都塞了進去。到了基地門外,我上前,跟門哨說明了,讓他打了電話,叫出林賽。把學(xué)員往他那兒一丟,就去找花匠他們說話。挨晚才把他們領(lǐng)回。交接人時,林賽看著我表情復(fù)雜。大概是礙于有其他人在場,他沒多說什么,但在晚上,他出現(xiàn)在線上時,告訴我:“你家的準(zhǔn)掌門人要來了。”
我一怔,準(zhǔn)掌門人?倪老大?他來干什么?
“大概是跟中國政府談點事吧,”他言語飄忽:“說是路過,這繞得可有點兒遠了不是?”
“你的培訓(xùn)快結(jié)束了吧?”他問。
是呀,差不多吧,還有半個月左右。
“我也要回去了,那邊有點事,”他道:“你要的槍幫你弄到了,這里帶不進來,我再想法子吧,不行的話,讓人帶到你大哥那邊?!?p> “噢?!蔽覒?yīng)。
“琉璃,”他在線上叫。我奇怪,他基本不用我的代號。
“你喜歡倪天遠嗎?”
“應(yīng)該是喜歡的吧,”我實話實說:“他是倪老大呀,從小就罩著我的,替我擋了很多無妄之災(zāi)。”
“那我呢?”他有氣無力的表情。
“還行吧,”我道:“你挺會開解人的,而且你挺會替人著想,還有,你懂得挺多的,很會生活,富有情趣。”
“那我們兩個間,你選誰?”
我道:“誰也不選吧,我一個人過,如果退役時還活著,就找個山青水秀,人跡罕至的地方歸田園居,再也不見刀槍劍影,終老林下?!?p> “不行,你得選一個陪你歸隱?!彼溃骸氨仨毜眠x。”
我發(fā)送了一個撓頭的無奈表情:“那就都選吧,你們不是可娶好幾個妻子的嗎?我也可以多找?guī)讉€老伴吧?!?p> 他先是沖我齜牙,接著又笑,道:“你看過哪個國家女人可以娶二房三房老公的?”
“中國有吧,”我道:“前兩天隊員中有人還說有個什么摩梭族的,是母系氏族,女人可以多夫,男人只能等待女人挑選。聽說這個地方就山青水秀的,宜家宜居?!?p> 他怒發(fā)沖冠狀:“你這個女人,無法無天了!”
“別讓我選吧,”我道:“再選我就要拿根繩子上吊了?,F(xiàn)在一想到這個就煩,原來多好啊,哥哥是哥哥,朋友是朋友,搭擋是搭檔?,F(xiàn)在全亂了套了?!?p> 他沉默。過會兒嘆了口氣,道:“其實你挺可憐的。誰讓我們都這么優(yōu)秀呢?”
我也嘆氣:“論起臉皮厚,倪老大真還比不上你?!?p> “他的確是個完人,就算我很想挑他的毛病,坐這兒想半天還真沒挑出來。”
我也挑不出來。
“試試這個辦法吧,”他開玩笑地道:“把自己灌醉,然后醒來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你心中最想念的那個人,做完這個試驗后盡快告訴我結(jié)果?!?p> “林賽,至少在培訓(xùn)完之前,我不喝酒了?!?p> “是啊,誰讓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呢?”他嘆:“我也是見了鬼了,那么些個女人,隨便拎個出來都不比你差到哪里去,怎么就鬼使神差的非要找你呢?”
“唉,”我嘆道:“放棄吧,林賽,我也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長處?!?p> 他白眼:“現(xiàn)在還來得及嗎?你以為感情是魚線,想放就放想收就收?”
我沒話說。
“還在?”良久后,他道:“喘個氣呢?!?p> “呼——”
“明天晚上,我在你營外等你?!彼?。
我嘆:“林賽,我請假夠多,你不覺得我有必要維持一下自己良好形象?”
“明天晚上七點,營門外,”他道:“我等到你出來!”
“林賽,方便透露下什么事嗎?”我問。
“我得先給你打個預(yù)防針,不然你那老大來了,你還不暈了頭???畢竟你們相處十八年了,這要生個孩子都成人了?!?p> 我止不住笑,他好象沒什么事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明天,記住時間。”他道。
“你這不是打預(yù)防針,是串謀?!蔽倚Γ骸澳呃洗笞詈揸幹\?!?p> “得了,他這位置上的人,使的陰謀比誰少了?就你這么單純的人認為他襟懷坦蕩?!彼溃骸靶辛?,不說了,再說下去,你非得跟我打起來。我知道你是不能容忍有人說你老大不好的?!?p> “是的!”我道:“我們誓死維護老大的生命和榮譽!”
他道:“貧不與富斗,富不與官爭,我甘敗下風(fēng)。我要哪天真入了藉,他還不視我為眼中釘?我想他壓根兒沒想到有人會搶他的女人?!?p> “我不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妹妹?!蔽移叫撵o氣。事實如此。
“在我出現(xiàn)前,這兩者是劃等號的?!彼嵝选?p> 我不跟他爭辯,爭也爭不過他,聊了一會兒就下線了。
第二天,我依言前往營門,當(dāng)林賽抱著一束玫瑰站從車上下來時,我直覺得他的眼睛里閃著什么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