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內(nèi)侍示意船很安全,老大拉了我的手就上船。似乎急于擺脫跟著的大隊人馬。
我看到倪天翼已帶著人開車過來,他是警方的。他身后天泉的車也在往這里開近。
老大走進駕駛艙,我習慣性的左右掃視,檢查艙體。
“倪月蘿!”
這一聲叫得我魂飛魄散,我從來沒聽老大發(fā)出過這么大聲貝的音響。
“我不是帶一個保鏢來出海的,我是帶一個女人出來的!”他警告:“再這樣就給我滾下船去!”
我咽口唾沫,走到他身邊。他已丟棄了忍耐的面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悲哀與憤怒。
“我是倪天遠,不是你們保護在溫室的瓷娃娃!”
“對不起,”我硬著頭皮告訴他事實:“你首先是倪老大,其次才是我的兄長,親人?!?p> “靠!”他一把推過方向輪,方向輪快速轉(zhuǎn)動,他另一側(cè)的內(nèi)侍忙上前接過,牢牢把住,以免船傾翻。他丟下我們走出駕駛艙。內(nèi)侍忙對我示意。我跟出艙去。
站在甲板上的老大,空洞而疲憊。
“非得這樣嗎?”他道:“無法改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保衛(wèi)他是全體倪氏的職責,我們從小就起下的誓言。在他的辦公室,在可控的地方,也許我還能放松一下,但在外面,尤其最近發(fā)生了那么多事,他早已被列為重中之重的保護對象。在外出訪期間,除了以往例行的保衛(wèi)措施及人員外,又加了新的措施與人員,連特戰(zhàn)隊員也被列入了保衛(wèi)者的名單,按各自的擅長項目準備著隨時被軍部抽調(diào)隨訪。
在久久地沉默后,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剛毅:“那好吧,既然你喜歡這樣,那從今后起,你就來保護我的安全吧。我會向軍部寫調(diào)令的?!?p> 我吃驚地看著他,但他的神情表明他決心已定。
他轉(zhuǎn)身轉(zhuǎn)得干脆無比,他下令:“回航!”
船靠岸后,他如眾星捧月般回到了自己的車里,被倪天翼護著走了。
倪天泉慢慢走過來:“怎么了?他好象不太高興。”
“他要調(diào)我去當他保鏢,”我喃喃道,象做了個夢一樣。
“不可能,他最反對女人保護男人,”他道:“他說過無法想象當子彈射來時,會是一個女人擋在他前面。你昏了頭了吧?”
“是的,他自己這么說的,”我道:“他說回去后就寫調(diào)令?!?p> 倪天泉象是明白了,拍拍我的肩道:“先回去吧。這事不是你我能做主的?!?p> 我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被我老大拎到辦公室問話。
他劈頭就罵:“這是怎么回事?軍部居然讓我調(diào)你去給老大做保鏢,你對他干什么了?”
“報告,沒有?!蔽乙埠芷v,真有什么倒好了,至少還有個理由。
我老大審視著我,倘若我有一點謊言,絕對逃不過他的鷹眼。
“好吧,就算是這樣吧,”他放棄了無效率的查看,道:“我拒絕了,我不想工作中夾帶私人感情,尤其是這種要命的工作。你給我老實回去待著,近期不準踏出基地半步,你惹的事已經(jīng)夠多了。”
我無力反駁,道:“或許我還是休個假吧,外出幾日,找不到我總不好調(diào)我吧?!?p> “你以為別人象你一樣笨?”他狠瞪我:“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一輩子不回來了?只要你一天是這國家中的人,一天就得接受軍部的調(diào)遣!回你的宿舍去!就知道給我找麻煩!”
我灰溜溜地回到宿舍,頗象一只喪家之犬。
如果是場拔河的話,老大一個人顯然不是整個軍部的對手,一周后,倪天泉走進我房間,道:“收拾東西,跟我走?!?p> 我分辯:“我沒出基地,連機降跳傘訓練也不參加了,顯微鏡也找不出我的錯誤。”
“知道,不是你的錯,”他微笑:“收拾東西,軍人以服從為天職?!蓖顺鋈戏块T。我只得收拾東西。
他將我領(lǐng)到來接我的的軍部人員面前,道:“人我交了,后面的事就別找我了。我們這兒不是只有她一個特種軍人。”
那兩人點頭。其中一人接過我的背包。
“非得去嗎?”我不甘心地問。
“不是龍?zhí)痘⒀?,”其中一人安慰:“那里的待遇好過這里百倍,而且還不用這么大的訓練量。”
“那你去吧,我愿意換。”我道:“決不反悔,可以立字為憑……”
“琉璃!”倪天泉喝:“有正形沒有?立正,向右轉(zhuǎn),上車!我命令你服從安排,不許再說怪話牢騷話!”我看著他背影遠去。
“行了,別整得跟生離死別似的,”那軍人道:“你們老大點名調(diào)你去,這樣的人有幾個?知足吧?!?p> 看來我還非得知足不可了——被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