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戒指太大了,往下掉,他干脆扯出我的項鏈,把它套進去,讓它懸在我的外衣外,顯得特別顯眼。而他看著它時那種鄭重的樣子也讓我很不習慣。
我咳了一聲,道:“林賽——”
他噓了一聲,低下頭吻我。
“阿蘿,”他抵著我頭,不肯松開手,道:“等我把這兒的事處理完了,跟我回家一趟好嗎?”
我問:“干什么?”
“總要見見我的家人,我父母很喜歡你,我爸已經跟爺爺說過了你,爺爺說有空帶你去見見他?!?p> “我有恐高癥,不宜見高位的領袖,”我道:“而且你們那從頭裹到腳的衣服我也受不了。代我婉辭了吧。謝謝你?!?p> “他比你想象中的開放多了,好歹也是受西方教育的。去吧,總要見的。自打見了你們什么三爺爺七爺爺的,我就心里發(fā)虛,得拿他出來鎮(zhèn)一下?!彼H親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在今年今底前把你娶進門,同時辭去軍職,我答應過你媽,不再讓你為我的生命擔心?!?p> 我道:“你瘋了嗎?你正當年,黃金時期,你們軍隊肯放了你這種人才?”
他笑:“我又不象你,打算在軍中干一輩子的,激流勇退是我的做人原則。退下來后寄情于山水之間,高興了做點生意,不高興了讓別人去打理,反正這輩子錢夠花了,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林賽……”
“你們怎么又膩在一起了?”天丞拉著沈明&慧過來道:“有什么私房話回家說去,這是來玩的,又不是來看你們倆演劇情劇的。”
林賽笑道:“你們先去,我們說點事就過來?!?p> “有事改明兒你們電話里慢慢說,”天丞道:“這會兒就是來玩的,快點吧。”
我道:“我不太喜歡玩這些,你們去玩吧,我去坐會兒?!?p> 明&慧也道:“是呀,這是你們擅長的,你們去吧,我陪阿蘿坐會兒,聊聊天。”
“一起來吧,坐著多沒勁兒?!碧熵┑馈?p> 我道:“我腿有點痛,得歇會兒?!?p> 天丞道:“借口!”
林賽打了他一拳,對我道:“你去找地方歇著。我陪他去玩會兒。一會兒來找你,別亂走別亂跟人搭訕。這兒都不是好人!”
沈明&慧掩口笑。
跟沈明&慧找了椅子坐下,我毫無風度的讓人搬了張椅子讓我擱腳。明&慧關心地問:“真的不礙嗎?要不要跟他們說先送你回去休息?”
我看著她的同伴跟那幫壞小子玩得興高采烈的,對她道:“不礙,歇會兒就好了。你認識天丞多久了?”
她道:“大半年了吧?!?p> 我道:“怎么認識的?我是說,那壞小子怎么可能那么安份的待在校園這么雅靜的地方?”
她微笑:“是在巴黎一個學術會議上,他任聯絡官,有時也兼翻譯?!?p> 哈,他也有做正事的時候?我實在想象不出他當官員時的樣子。
“他非常聰明,就是——”
“有點兒不安份!”我替她道。
“是啊,”她又笑了:“一張椅子坐不到三分鐘,準定會跳起來?!?p> “是這樣,”我也不由笑了,看來能令他坐牢三分鐘的只有面前這個女人。
“你和林賽呢?”她問,有點好奇。
“也不久,一年左右吧?!蔽业溃骸拔覀冊浿父篂榛?,不過后來解除了?!?p> 她并不意外,道:“嗯,我聽天丞說過,不過看來你們終是有緣人?!?p> “是吧?”我忽然想起老大,道:“也許吧。不過林賽這個人——”
“怎么?”她倒是意外了。
“他有太多的私人秘密,我不知道將來會如何,”我道:“說起來真的很奇怪,其實我跟他對工作和生活的理念相差很遠?!?p> “大概這就叫互補吧。”她恢復了微笑:“林賽是個不錯的男人,看似玩世不恭,其實內心有堅定的信念與信仰。這點與你挺象的。”
是嗎?我反正沒看出來。這個人向來給我沒信念的印象。
“天丞說林賽工作時常讓他想起他的大哥,認真而果決,”她道:“他說那種神情總讓他情不自禁地感動?!?p> 看來天丞與她聊得挺多。
“你呢?喜歡天丞嗎?”
她有點意外我的直接,想了一下才道:“不知道,但——總是有好感吧,或許——你能給我點建議?”
她果然是個聰明絕頂的女人。
我道:“如果野馬能套上籠頭,那它就會是匹千里駒?!?p> 她帶上了一抹深思之色,道:“能套野馬的人,需要是個好騎手。有經驗的騎手?!?p> 看來她也有著不自信。
我湊近她,低低道:“跟你說個事兒,天丞這種人,你越遠著他他越跟想跟著你跑,你靠他太近了,他反而不在乎了。”
她微微笑了,道:“謝謝你。天丞看錯你了,你實在聰明而且精于生活?!?p> 我笑道:“他也未必不知道我的這些優(yōu)點,可是他寧可選擇視而不見,因為他最怕女人看穿他,那樣他就不免要受制于人了,而他這樣的人,最怕受制于人,除非他自己愿意被套住?!?p> 她會意地笑了,道:“林賽也是這樣自愿上的套?”
我想了想道:“似乎不是,我對林賽其實并沒有太多的你們所說的感覺,如果重新選的話,我也許真的會選老大——我跟老大性情方面相近得更多,更容易理解彼此的感受。真的?!?p> “但顯然林賽天馬行空的性格更吸引你?!?p> “那可能是由于我對他還不太了解吧?!蔽铱嘈Γ骸爸辽偎幸稽c說對了,如果將來有天某個人后悔了,我是那個人的機率會更高些?!?p> 那些人的大笑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林賽在笑聲中走過來,邊走還邊留戀地回頭看。
我問:“你怎么不玩了?”
他道:“來看看你的腿怎么樣?你們看上去聊的挺愉快的。不會交換對我跟天丞的看法吧?”
他蹲下來,捏捏我的腿。
我道:“隨便聊聊。你去玩吧,不必擔心我,我看著你們也很愉快?!?p> “都玩過的東西,也沒什么新鮮的,”他搖搖頭道:“你的內侍呢?要不讓他回去拿你的藥吧。他們可能會玩一個通宵?!?p> 我道:“那我可不能奉陪了,我答應老大早點回去吃藥休息的?!?p> 他的臉陰了下來,道:“你是他囚徒嗎?他說什么你都聽?!?p> 我道:“他也是出于關心。你不希望我的傷早點好嗎?”
“這是兩回事,”他道:“別又企圖弄亂我的腦子。今天別回去,晚了跟我回你父母家,這不違背你們的倪氏家規(guī)吧?”
我捧起他的臉,道:“林賽——”
他果斷甩開我的手,道:“別施美人計啊,我已經忍耐很久了,你在他那兒也休養(yǎng)得夠久了,是時候回家孝敬你父母了?!?p> 沈明&慧咳了一聲,道:“我去看看云英?!奔皶r撤離。
“林賽,”我確實沒辦法說出原因,心脈缺損的事不能跟他說,我不想他無謂的擔心,而腿部受傷的事顯然不能成為我留在老大家里的理由,我道:“你不相信我?”
“這跟相信沒關系,”他也煩惱:“一個女人留在另一個男人家里,你覺得合情理嗎?何況你們的關系本來就不那么單純…..”
“林賽,”我真的很無奈,道:“我是你的女人。”
他哼了一聲道:“你肯定嗎?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那天你是在酒精跟大麻的作用下才跟我在一起的?!?p> 我笑:“那你想如何證明?”
他忽然臉漲得通紅,瞅著我,卻不敢開口。
“好啦,”我忙打住他的綺念,道:“別孩子氣了,我過些日子就跟老大說回家去休養(yǎng)?!?p> 他悻悻地道:“你媽說的不錯,倪氏個個都不正常,回自己家還要向族長告知,何不回原始部落共&產共……”他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我笑:“幸好博士走了,不然人家還當你潑皮無賴出身呢。去玩吧,他們都在叫你了?!?p> 推他走,好落一耳根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