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十四章 療傷(二)
到了點車子一停下,司空越和白城都醒了來。蕭月累得狠睡著熟,司空越喊了幾聲沒見醒。
錫掀開簾子先將白城請了下去,司空越則抱著蕭月跟著下來。
他們要住的這個客棧位置處的極好,從蒼峽鎮(zhèn)駕馬車或騎馬行來剛好半日多的路程,離了客棧不多時就能遇到個三岔路口,分別通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其中最少的行程也需一日。因此這個客棧雖然占地大,但客源多經(jīng)常爆滿。
客棧服務(wù)也不錯。待車上的人都下來,站在門口的一個小廝立即上前先遞給錫一個小木牌,然后拉著馬車進(jìn)后院專門停放。一套動作行云流水,都無須客人交代。
進(jìn)了客棧大廳,錫去了前臺定了三個房間,蕭月白城各一間,司空越錫一間。交了訂金立刻有小二跟進(jìn),帶著他們?nèi)ジ髯缘姆块g。
蕭月醒來時躺在綿軟的床上感覺有些不真實。有種我是誰,我在哪里的恍惚感。
有了客人的房間是不能外鎖的,司空越將蕭月放下后出去便鎖不了內(nèi)門,這意味著蕭月房間的門只是輕掩著。于是為了她的安全,錫就暫時留守在了外面。
聽到蕭月下床發(fā)出的聲音,錫敲了敲門沒有立刻進(jìn)來。“醒了嗎?”
“嗯?!笔捲伦呱锨埃敛毁M力地拉開了門。
剛睡醒這會還有些小迷糊,蕭月站在門口注視著略顯疲憊的錫,有些分不清時間?!笆裁磿r辰了?你看上去有些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對著釋放著自然的親近感的女子,錫寵溺地笑著,伸出手理著她耳邊的碎發(fā)。“已經(jīng)晚上了,餓了么?大哥那邊也沒吃,我?guī)氵^去,一會我叫廚房把飯菜端上來。”說完,幫她關(guān)上門,拉著她的手就帶進(jìn)隔壁的房間。
司空越在房間里看書,聽到腳步聲抬頭向他們望去,最后視線落在蕭月身上。他放下書,眼眸中滿是關(guān)切,宛若真心疼愛弟妹的哥哥。“感覺怎么樣?你睡著的時候請了大夫看過,說一些皮外傷倒是淺,但腿上肩上有些淤青得堅持擦藥油?!币娝驹谀氰浦粍樱銣芈暣叽俚溃骸翱熳?,站著做什么?!?p> 蕭月有些迷茫地被錫輕推到座位上,瞬間以為自己不過一覺醒來就來到了平行空間。
司空越倒了杯水?dāng)R在她面前示意她接過喝,“得了教訓(xùn)吧,看你以后還皮不皮。這次是有你三哥護(hù)著你,你要心疼你三哥以后就給我老實點?!?p> 一會大哥,一會二哥,現(xiàn)在又冒出個三哥。蕭月感覺現(xiàn)在有點迷,端著杯子跟沒睡醒似的。
錫出去吩咐一番后很快就回來了,他坐在兩人中間,三人圍著一個大圓桌。
錫用中節(jié)指骨輕敲了下蕭月的頭,輕笑道:“莫不是腦子摔傻了。”
雖然敲的不疼,蕭月還是瞪了錫一眼,惹得他又笑起來。
他們難得親近,固然是裝的,此時就跟真的般。何況司空越和錫兩人也備份珍惜,應(yīng)該也挺迷這種角色扮演。
三人都沒多說話,此刻就等著菜上桌。司空越拿起之前的書繼續(xù)看著,蕭月在兩人自稱哥哥的臉上來回的瞅指望能看出熟悉的表情,錫則一手撐著頭注視著蕭月想著該買些什么衣服給她。
這家客棧實際是在沁山莊名下,不過明面上沒什么關(guān)系??蜅@雉~龍混雜,是以司空越他們一行進(jìn)來時與普通客人無異,甚至還假裝為兄妹四人。老三老幺受了傷,客棧里有大夫就請來看了。蕭月是女生,自然讓一位女醫(yī)來照料,包括她身上的衣裳也是那時換的。
此時的老三,也就是白城被安置在另一間——蕭月另一邊的隔壁,看了大夫上了藥留了藥,另外請了個小廝專門伺候換藥,也就僅此而已了。顯然是個不受寵的。
白城那邊有人照料了,司空越與他沒什么情分自然對他不甚在意,那僅有的牽扯也僅是因為眼前的人。
因著事前錫對掌柜的有聲交待,所以廚房這會兒還留著給他們的吃食。上的菜簡單三菜一湯看著普通沒什么講究,只是各個菜都是符合蕭月胃口的。
待三人吃畢,有小二把碟碗收拾干凈退出。三人才關(guān)門開始說事。
“你的傷還好些,只是注意有些不要進(jìn)水,”司空越抬眸,正色地瞧著蕭月,“三弟則最好多躺躺,好在他身子骨健朗,但最少也得躺個七日。我知你放不下他,但我和二弟有事不好久留?!?p> 蕭月知道下面才是重點,于是端正地坐著,像個認(rèn)真聽老師訓(xùn)教的孩子。
小妹如此乖巧,司空越語氣軟了軟:“我知道小妹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但你需知道無論你做出怎樣的選擇,哥哥們還是關(guān)心你的。”他頓了頓,繼續(xù)道:“大哥不勉強(qiáng)你。你,……雁城那邊有我們的一個遠(yuǎn)親,你若是有事可以投奔她。就是前年年前見過的劉姨,或許你還有印象?哥哥們愧疚,這走南闖北的照顧不好你?!?p> 從懷中取出一物,是用一方手帕包裹著,司空越慢慢將其展開,里面是一個小玉。
像水滴形狀的扁平小玉,雕著不知為何物的簡單圖案,質(zhì)地渾濁白帶點淡淡的藍(lán),看上去就是一個色澤普通不值錢的小玉塊。
司空越拿了條紅繩將其串起,起身為蕭月戴上?!斑@是娘親出嫁時的陪嫁,不值什么錢但也是要傳給你的。你就好生戴著,不要丟了。”
說完就讓錫帶蕭月回去歇息了。
今日他們說話全程都太隱晦,蕭月盡管迷糊,但不敢輕視。開玩笑,她爺像是那種簡單的人么?;匚莺螅捲伦屑?xì)琢磨其中的深意,思忖片刻腦子發(fā)脹,想來醒來時還沒見過白城,也不顧晚上什么時辰去敲了白城的門。
白城屋里的小廝也不知去了哪,門一推就開了,蕭月一愣,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進(jìn)去。
床。上的白城安靜地閉著眼,許是太累已經(jīng)睡下。蕭月也沒去叫醒他,站在床邊看了會轉(zhuǎn)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