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和玲兒在一起了。
可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了過去的感覺。玲兒和他,好像真的變得有點陌生了。玲兒沒有了過去的柔情,她和高山若即若離。只是在花著他的錢,好像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他也只是在承擔(dān)著自己的責(zé)任,沒有辦法逃避。玲兒每天都是很晚才起床,她起來就帶著孩子出去玩,有時候,會去商店,可是她已經(jīng)沒有那份心情幫高山做生意。
這天,她在商店里逗著孩子玩,因為有客戶在,高山說:“你們小聲點?!?p> “怎么,我就這樣,就這樣大聲,來,乖,媽媽教你唱歌?!绷醿豪^孩子,旁若無人的和孩子大聲地說笑著。
當(dāng)著客戶的面,高山的臉紅了。
客戶看了看玲兒,玲兒把頭發(fā)染成了很黃的那種顏色,而且燙成了麥穗一樣的發(fā)型。她的眼神給人一種目空一切的感覺。漂亮是漂亮,可是,讓人很那接近的樣子,這在生意場上可不是優(yōu)勢??蛻艉透呱胶苁斓?,小聲地問道:“我才多久沒來呀,怎么老板娘好像換了?”
“唉,一言難盡呀。”高山搖了搖頭。
這些日子,高山憔悴了許多,他的胡子茬泛著青光,衣服也邋遢得讓人很難和他以前的樣子相比。
每天晚上下了班,他要做飯,做好了飯,要盛好,擺上筷子,玲兒才拉著孩子坐下吃。雖然玲兒天天和孩子玩,高山隱隱約約覺得玲兒和孩子好像并不是很親,和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她的眼神發(fā)飄,似乎有著自己想不完的心事。
客戶小聲笑著對高山說:“看起來,女人是禍水呀?!?p> 高山只有苦笑。
原來,玲兒當(dāng)時剛從農(nóng)村出來,沒有接觸過多少人。高山那時候,正處在低迷的日子里,玲兒誤以為自己在這個時候?qū)λ耐楹完P(guān)心就是愛了。她認(rèn)為自己是新潮的女孩,沒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在銀鴿有所察覺的時候,瀟灑的離開了高山。
離開高山以后,她去了廣州,可是,不久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她沖動的認(rèn)為自己愛高山,就應(yīng)該生下他的孩子,到時候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她拿著高山給的錢,自己又打工攢了一些,在孩子快出生的時候,在出租屋里休息著。快要成產(chǎn)的時候,是房東大媽把她送進(jìn)了醫(yī)院。
她躺在產(chǎn)床上,掙扎著,大汗淋漓,恨不得拿刀子自己把腹部割開,或者就那樣疼死,不再醒來。她多么希望,此刻高山守在產(chǎn)房門外,給她勇氣,給她希望,給她力量,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她哭著,喊著,叫著,年輕的護(hù)士,不耐煩的看著她。
當(dāng)她筋疲力盡,沒有一絲氣力的時候,終于聽到一聲孩子的啼哭,那哭聲是向人們宣布,他來到了這個世界。
“是個男孩,七斤五兩?!弊o(hù)士高聲的宣布,接生的醫(yī)生長出了一口氣,他們最盼的就是生產(chǎn)順利,母子平安。
玲兒流下了喜憂摻半的眼淚。
當(dāng)真把孩子生了下來之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這個孩子一出生,就見不著父親,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孩子,都是投奔父母來的??墒?,兒子卻不能享受父愛,也許,他真的不該來到這個世界,自己能帶給他幸福嗎?
在廣州,她舉目無親,一個人孤單的躺在醫(yī)院里。有好幾次,她想撥通高山的電話,可是,她終于沒有把電話打通。生孩子,高山并不知道,自己既然生下了他,就默默地承擔(dān)起責(zé)任吧。
可是,把孩子放到哪里哪?自己帶著他,沒有辦法工作,連生存都是問題?老家的父母聽說了此事,氣的大罵,他們生活在閉塞的農(nóng)村,思想很傳統(tǒng),無法接受閨女沒結(jié)婚就和別人有了孩子,而且,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父親要和她斷絕父女關(guān)系,更別說來廣州看她了。
她哭著打電話給姐姐:“姐姐,求求你,你先幫我?guī)Ш⒆影?。以后我混好了,就把他接出來?!?p> 姐姐在電話里罵了她一通,心里還是很心疼這個小妹,最后無奈的說:“你把他送來吧?!边^了七天,她沒來得及出滿月,就坐車回來了。把孩子送回姐姐家,覺得自己沒臉在那里呆著,第二天,玲兒就哭哭啼啼的離開了姐姐家,又去了廣州。一路上,她真的有點后悔了,自己這樣做,值不值???
費盡周折,她在電子元件廠找到了一份工作,并且在那里,遇到了一個很愛很愛她的男人。
他叫范韌,是他們的帶班班長。他長得高高的,帶著一副近視眼鏡,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給人一種安全感。
自從玲兒來了,他就注意到了這個女孩,她的一舉一動,深深地吸引著他的目光。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她給與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和愛護(hù)。
廠子坐落在一個小村附近,離市區(qū)很遠(yuǎn),他們中午下了班,一起去職工食堂吃飯。吃飯的時候,他總是把好一些的菜夾到玲兒的碗里,說自己不愛吃。吃了飯,搶著幫玲兒刷碗,然后,一起回去上班。他總是在不太忙的時候,接近玲兒。一會兒看不到她,他就會想。玲兒被小伙子的執(zhí)著和細(xì)心的關(guān)懷打動??墒亲约盒睦镫[隱的有些不安,在范韌的眼里,自己是一汪清澈的泉水??墒亲约菏莻€有孩子的女人,還有權(quán)利去愛他嗎?不去愛他,自己又做不到。他的愛像一團(tuán)火,燃燒了她的心靈。吃了晚飯,他牽著他的手,在廠門口玩,或者去小村里轉(zhuǎn)轉(zhuǎn),因為附近有這個廠子,小村里的村民,有的開起了飯店,有的開了公話超市,有的開了臺球廳。。。。。這個小村是比較富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