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繡花的藍袋攪了一家人的飯局,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了食欲,唯有桌上的飯菜冒出的熱氣還在空中升騰著。
詩德坐在椅子上,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幻覺。
哥嫂一家是什么時候走的,他也不知道,只覺得屋里好空,好空??裳矍霸趺蠢鲜怯袞|西在晃來晃去,是一個白色的東西。?。〔?!那是父親的軀體在空中搖晃。一根長長的繩索從房梁中間的椽通過,把父親那矮小的身體高高的扯起......
啊!不去想,不敢去想!太恐怖了!詩德使勁甩了甩頭,想甩掉頭腦中痛苦的記憶。
母親躺在臥室的床上,微閉著雙眼。她還在自責(zé)。
悲慘的一幕,就在她拉開門的那一刻出現(xiàn)了:自己的那一半就像一片搖搖欲墜的枯葉,牽系在半空中,頭垂著,嘴張著,眼直勾勾地盯著地面,雙手無力的垂在身體的兩側(cè)......
她的頭嗡的一聲,便癱軟在地下了,意識沒有了,呼吸似乎也停止了,臉如白蠟。
怎么了?怎么了?剛才還悶坐在我面前的活生生的一個人,他怎么跑到那上面去了?肯定不是他!是別人!也許他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就會回來的。怎么?衣服還是他的?眼前的這個人為什么穿著詩德爸爸的衣服?詩德他爸-----
當(dāng)母親醒來,悲痛欲絕的時候,她一下子觸到了父親的雙眼,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戰(zhàn)。啊!莫非是因為那件事?老鮑?。∧阏婧菪陌?!舍下我們母子三人,讓我們怎么過呀?老天?。∪绻俏业腻e,就沖我來吧!放過這善良的老鮑吧.....
母親在喃喃自語,頭腦似乎有些混亂了。
很快,詩德兄弟兩個聞訊趕來了,都擠在門口。
太恐怖了!太悲慘了!可憐的父親,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為什么要選擇這折磨家人心靈的方式?你有難言之隱嗎......
詩德在想。
詩全一眼瞅見了那粗粗的繩索,昨天,父親還詢問自己,繩索放在哪兒了。是自己,還幫著父親找來著。如果知道繩子做什么用,就說什么也不幫著找了。我的天??!我成了讓父親猝死的“劊子手”了。我......我......詩全傻了,呆呆地豎在那兒。
記不清自己是怎樣從地上爬起來的,可那一幕給自己的打擊真的是太大了。
母親從此常常流淚,從夜半哭到天明。
再說詩全兩口子,經(jīng)歷了昨夜的那一幕,彤彤媽也猜到了差不多了。
“全,那信是不是你媽寫的?”她期待著自己男人的回答。
“嗯”此時的詩全想通過簡短的話語盡快結(jié)束這次“旁敲側(cè)擊”。
可彤彤媽的好奇心太重了,她真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信心。
“你看過那封信嗎?信上都寫了些什么?快說給我聽聽?!?p> “能有什么?無非是寫了些懷念的話。”
“不是!不是!婆婆真的與公公的死有關(guān)嗎?”彤彤媽斗膽問道,越發(fā)把疑惑寫在臉上。
詩全沉默了,他不愿回憶,不愿回憶過去??赏畫尣焕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