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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花季和雨季

第八十章、高考終于結(jié)束了

青春的花季和雨季 健彤 5014 2023-06-09 14:04:29

  高考的那天,二中的校門口懸掛著紅色醒目的對聯(lián):

  “憶往昔為中華崛起莘莘學(xué)子樹鴻鵠志,勤奮刻苦,多思好問,喜成竹在胸,聽從祖國挑選;

  看今朝圖民族強盛碩碩桃李爭九洲氣,沉著認真,細心守紀(jì),盼金榜題名,誓為人民立功。”

  第一天高考,前一天晚上周彤興奮得沒有睡好,第二天雖有些疲倦,可也盡能力考過來了,周彤一直提醒自己要保持自信的心態(tài),從容迎考,她一定能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

  第二天考數(shù)學(xué),周彤有些毛躁,心算了好幾道數(shù)學(xué)題,然后填出答案,后來證明那幾道題都做錯了。

  高考的最后一天,竟是劉康老師監(jiān)考,他甚至找周彤借了把尺子去交給伊云——后來考上清華大學(xué)的種子選手,這真是一個巧合。想想她拿的也是西安交大的推薦表,周彤心想,冥冥中我和劉康真是有緣!

  弟弟周雨開玩笑叫周彤“笨笨”,剛好正在上映的動畫片中:一只叫“笨笨”的胖熊貓的好朋友竟叫“康康”,周彤仔細思慮這多年的經(jīng)歷,在她,親情和友情在她心中的分量依然高于愛情,家人和友人在順境和逆境中始終陪伴著她,“青鳥殷勤為探看”——她會珍惜她擁有的一切。

  忙忙碌碌好幾天,周彤估分550至570分,不能填報西安交通大學(xué)——西安交大往年的投檔線一般在590分左右。情深緣淺,周彤心中嘆息。學(xué)醫(yī)是很適合她的,理想、事業(yè),雙重的砝碼壓在一端,與虛無縹緲的愛情夢幻相比,孰輕孰重,理智的她心中自知。

  在和李叔商量后,周彤重點本科第一志愿填報了湖南醫(yī)科大學(xué),一般本科第一志愿填報了西安礦業(yè)學(xué)院的計算機系和通信工程專業(yè),在肖老師的建議下,她將通信工程改成了第一志愿——肖老師說通信工程比計算機專業(yè)好。

  高考完后的7月16日,是周彤步入20歲生日的那一天。那天天很藍、很闊,是很美的天氣,在喜愛夏天的她的心中,一片明媚。不管高考實際的成績?nèi)绾?,畢竟考試已?jīng)結(jié)束了,保持樂觀平和的心境才是最重要的。

  多少日為理想辛苦奔波,案牘勞形,今天,她生日!周彤一家和李叔一家高高興興地去大京水庫游玩。

  風(fēng)和日麗,碧波蕩漾,大京水庫周邊青山環(huán)繞,座座小島郁郁蔥蔥,就像一塊澄澈的碧玉,美不勝收?!皟砂肚嗌较鄬Τ觯路黄者厑??!庇写谒畮斓乃鎰澬校苡羞@樣的意境!

  填志愿那天,摯友周密來探望她了,給了她一些中肯的建議,所以今天,周彤邀請周密和他們一家人一起游玩。

  只是那天發(fā)生了一些有驚無險的事情:

  第一件,爸爸和李叔去岸上租相機的時候,周彤、周雨、美姨、麗莎、周密在租的小船上等,旁邊有一艘大游輪,她們就呆在小船上,手扶著游輪的圍欄,可是由于水的浮力,大船和小船逐漸拉開了距離,漸漸周彤、周密、美姨身體就傾斜了,當(dāng)兩船的距離拉大時,她們?nèi)藥缀蹙鸵?,只好用雙手抓住大船的欄桿,下身已浸到了水中,濕了裙子;弟弟和麗莎因為沒去扶欄桿,沒有落到水里,他們努力坐到小船的另一邊,維持著船的平衡,小船才沒有翻;她們呼喊救命,直到爸爸和李叔趕過來,才把她們從水中救起來,她們?nèi)齻€裙子已經(jīng)濕了,心里有些后怕。

  第二件,當(dāng)他們的小船開到湖中間時,發(fā)現(xiàn)船中進了些水,當(dāng)他們撥開船上一個被草掩蓋的地方,發(fā)現(xiàn)船底有個洞,水汩汩地從船底冒上來;這下,他們一船人慌了神,開始奮力劃舟駛向岸邊,船很顛簸,大家心里都在害怕,很快,船靠岸了,他們才找到安全的感覺。

  第三件,還相機時,不堪被商戶宰,他們與商戶起了激烈的爭執(zhí)!

  雖然有這些不如意的事情發(fā)生,但在湖心小島間游玩是很愜意的事情,樹木繁茂蔥郁,周彤和家人,和周密合影了許多照片,笑容燦爛,心靈恬靜!

  岸邊的度假山莊,京湖別墅,也讓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一天的游玩發(fā)生了這么多意外的事情,周彤希望周密仍然能夠開心快樂。

  周密,我最要好的朋友,你可知,我多么珍惜我們的友誼,我多么希望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

  周彤和弟弟周雨去了趟長沙,那天去長沙的長途車上人很少,只他們倆和遇到的熟人陳紅,三人坐公交專列到了長沙。為著理想的實現(xiàn),周彤去找郝丹幫忙,也想去看看郝丹和田戀戀兩個好朋友。

  郝丹在中南工大聽外籍老師的英語課,田戀戀忙于家教,她們只是匆匆聚了下,聊了會。大學(xué)生自有她們生活精彩和優(yōu)越的地方,有她們特別浪漫充實的生活,特別輕松明朗的心境……周彤心中暗暗羨慕著!

  晚上,周彤和弟弟交談,心中的許多秘密自然地向他吐露,心中的憂郁有時也會得到他的開解釋疑。靜夜中,有些事,在周彤的心中深深地藏著,她冥思苦想也沒法解答;她不知道,劉康是否很在意她的生病,是否覺得與她交往會傷到他。弟弟的回答卻讓她感動得流淚!

  弟弟說:“如果是我所愛的人得了病,我只會感到憐惜,憐惜她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倘有人背后說她的壞話,我還會臉紅脖子粗,與他干一架!……”弟弟經(jīng)常開著周彤與劉康的玩笑,卻在無意中慰藉了她相思情重的心理。在她的心中,弟弟的分量重過劉康!

  7月28日,周彤去學(xué)校看成績,上午是重填高三畢業(yè)表,感激肖老師對周彤的信任,讓她回家填。周彤和弟弟去服裝市場逛了一圈,給爸爸、媽媽、弟弟、麗莎選購衣服;周彤看中了一件白色花格子鏤花的襯衣,她對弟弟說,下午看成績,倘她能上重點本科線,她就買件新衣裳。

  卻不料成績出來,僅545分,語文、數(shù)學(xué)得分超出了她的估計,外語估得偏高,物理相差一分;料不到,她的化學(xué)估高了十幾分,僅105分,這著實令她吃驚不小。沒上重點本科線,她的心中是頗為遺憾的,因為她長久以來刻苦努力,憧憬著夢想早日成真。為誰辛苦為誰忙,她的心中倒是沒有遺憾了。

  王進僅607分,遠低于他的估分627分;郁秀604分,董樹604分,陳捷594分,肖勇562分,楊佳怡561分……高考有發(fā)揮得好的,也有沒有發(fā)揮出正常水平的,高考對同學(xué)們來講,也是一次心理素質(zhì)的考驗。

  周彤盼著給郝丹打電話,通是通了,還沒有會到她本人;接著是去游泳,雖然在水中的感覺很愜意,可是心中為學(xué)習(xí)忐忑不安,夜間,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弟弟對周彤與劉康的好奇心如此強烈,以至于搶奪她的電話簿,讓她又羞又惱。

  周彤和弟弟一起去菜園澆菜,倒也其樂融融。在自然界勞動,看著青菜抽薹、吐蕊、開花、結(jié)果,過程簡簡單單,生機勃勃,周彤心中涌起一種對生命之力的贊嘆,感覺其樂無窮。想想人生,想想自己,想想家人,在自然界勞動的愉悅,霎時漾滿了她的胸懷。

  周彤和弟弟的友誼與親密無間,以致心底最深的秘密也能被他窺破,令她時憂時喜;對親人,她有著怎樣深重的眷戀之情。

  弟弟也很坦率,會跟周彤講他的一些羞為人知的事情。

  高考后,周彤開始專注地看郝丹借給她看的書籍《亂世佳人》,在印象深刻的地方,她摘錄了下來:

  “就在那個幽暗的冬天黃昏,她走完了從亞特蘭大陷落那晚開始的一段歷程。在她剛踏上那段旅程的時候,她還是驕縱自私的姑娘,活力充沛,熱情洋溢,涉世不深,容易被生活所迷惑?,F(xiàn)在到了終點,她一完全變了樣。饑餓和勞苦,恐懼和疲憊,內(nèi)戰(zhàn)和重建帶來的災(zāi)禍,把她的青春,熱情和溫順消磨殆盡。她心靈的外面,形成了一層硬殼。在她受盡煎熬的幾個月里,那硬殼一點一點,一層一層,越積越厚。

  連著五天的時間,周彤一口氣讀完了《亂世佳人》的剩余部分,斯卡利特與巴特勒交往的最后部分是高潮,她閱讀得入神入迷,如飲甘醇般如醉如癡,深深地被巴特勒摯愛斯卡利特的心打動。多少日了,周彤的心中缺乏激情,惟愿或惟覺平平淡淡,自自然然,一帆風(fēng)順才是真。在人生的道路上,她會勇敢地任生活平淡地溜過,而在內(nèi)心深處,她又渴望疾風(fēng)驟雨的激情。也許,平平淡淡才是真,是對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給摯愛的親人以真正的關(guān)心、慰藉與溫馨。

  掩卷深思,周彤應(yīng)該怎樣借鑒《亂世佳人》來表現(xiàn)自己的小說呢?以主人公的心理描寫極力刻畫,又充分進行語言描寫,表現(xiàn)各人物的性格特征,特別是主要人物的交往細節(jié)要詳寫細寫。一個眼神,一個笑靨,一次回眸,一次凝視,表情、動作、外貌、衣著,要極盡敘述、描寫的表現(xiàn)之能事。同時,要跳出主人公的位置,以作者的口吻對主人公的性格心態(tài)進行淋漓盡致的剖析,甚至不惜用辛辣諷刺的筆法,同時又須包含善意。作為作者,要對主人公的過去有回首,現(xiàn)在有剖析,未來有預(yù)見,在深刻的議論中折射和表達對人生哲理的思索和建議,傳遞給他人以生活的智慧。

  人生的境遇有得必有失,自己著力奮斗過的人生無須回首,也無須后悔,仔細想好的應(yīng)是下一步自己該怎樣做好。

  周彤托人去教委核查化學(xué)高考卷,但被告知今年不能查卷。分數(shù)雖然沒有查到,她的心中雖然失望,卻也沒有了遺憾。畢竟許許多多的事情,她都盡她最大的努力嘗試過,沒有一帆風(fēng)順,卻也應(yīng)驗了“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她又何苦鉆牛角尖呢?難道冥冥中,她真的與劉康有緣,去定了她心中求學(xué)的第二圣土——“西安”?!

  她珍惜友誼、真情,珍愛她的家人!

  出乎周彤意料的,周元和陳麗在八月中旬的時候,竟然來看她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周彤真的很高興,亦真切地體味著好友的深情厚誼。她想,明天我去陳麗家,我要帶盒空白磁帶去,錄下陳麗那富有磁力的聲音。

  過了幾天,周彤收到了郝丹的回信,心中被友誼的溫馨溢滿。然而郝丹的信中提到了劉康,他……“無奈,我請劉康到你家去一趟,告訴你我這邊的情況,但我連著兩三天打了四個電話催他,他都借口推托……”

  看了這封信,周彤的心中像堵上了棉絮,既沉悶,又凄楚。一年來,她將西安看作為之奮斗的第二圣地,就是期待著他們有朝一日的重逢,期待著回首凝眸的那一瞬間。時間和距離會沖淡感情,她漸漸地相信了;“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也不過是她一廂情愿的南柯一夢。

  “再見亦是朋友”——我們再見時,還能是朋友么?患難見真情,難道僅因為我生了一場病,就永遠失去他了么?倘若他在乎他的名譽勝于我的純摯的情感,那么我又何必苦苦期盼,久久等待呢?“天若有情天亦老”,我又何苦來哉?

  清醒的友誼往往比迷幻的愛情活得更長久,這是誰的名言?周彤理解了,他不過是她心中一個完美的幻影!她的心中空空,腦中脹脹,又凄涼又失望,面對人生的挫折,她噤若寒蟬,一個人在心底咀嚼個透。人世滄桑,真情也會失落,我又何苦來哉。

  她心情沉悶,表情冷淡,脾氣焦燥,當(dāng)天的周彤的確像鄰居賓明所說的那樣“晴轉(zhuǎn)多云”了。特別是連麗莎都取笑她與康康,她心中的怒火格外旺——哪壺水不開,偏提哪壺!她的心中很厭煩,她再也不希望與他怎么怎么樣了。她要懷著平常心很好地洞悉:如果他真的愛她,他就該明白,一次不是她期待的重病不應(yīng)毀了多年真摯的感情。愛,她何必奢談這神圣的字眼,他們之間不過僅僅曾經(jīng)相互喜歡,后來她一廂情愿深深喜歡他罷了!莫非他是《亂世佳人》中阿什利那樣的人物,那她心中的巴瑞特會在何方?

  8月中旬的時候,叔外婆生日,一家人穿著整齊去賀壽。長久沒回鄉(xiāng)下,周彤憧憬著山清水秀,閑云野鶴的生活,畢竟外公、外婆都不在了,舅舅也去了,現(xiàn)在的親戚關(guān)系隔了一層。周彤如煙似霧的鄉(xiāng)愁開始籠罩她,她渴望返璞歸真,渴望置身寧靜、清潔、開闊而又溫馨的大自然,途中所見使周彤得到了些微慰藉。一晃經(jīng)年,人人事事,山山水水,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物是人非事事休。叔外婆生日,很多親戚都來了,他們開玩笑說周彤考起大學(xué)了一定要請客;周彤沒說什么,成績出來前,她的心中沒有定數(shù)。

  吃過晚飯,周彤提早回來,去市教委看通知。提前錄取和重點本科第一批錄取已經(jīng)結(jié)束,班上有眾多同學(xué)的錄取結(jié)果出來了:郁秀、董樹中國科大,陳捷華中理工,黃早、董亮同濟大學(xué),王進、毛志西北工大——真是意想不到,這兩位清華、北大的種子選手,高考也會出人意料,一錘定音!王浩南京理工,吳軍東南大學(xué),萬旋浙大,周擇湖南大學(xué),加上保送的盛鶯中國科大,方正華東理工,傅麗華南理工大學(xué),郭任湖南大學(xué),鄧云湖南大學(xué),真是有十幾個同學(xué)了,還沒有看到周彤錄榜的消息。在看榜的時候,周彤恰好碰見了同班同學(xué)肖勇,他也沒有錄到重點本科;這下,周彤慌了神,她知道肖勇的高考分數(shù)是高于她的,她的心緒不寧,心中犯堵,害怕自己從本科落到大專去。

  她開始四處找人幫忙。

  過了幾天的清晨,樓下的鄰居梁伯伯家叫她接電話,她撒腿就跑,她知道這一定是一個非同非常的電話。果然,是郝丹告訴她,她被西安礦業(yè)學(xué)院通信工程系錄取了。她真是喜出望外,多少日的牽掛,多少年的艱辛,在今天終于結(jié)出了碩果,她的心中充實而又輕松!

  她終于想出了她的小說應(yīng)有怎樣的主題:

  人生是一個艱辛而曲折的歷程。

  人生有得也有失,珍惜現(xiàn)在擁有的,而不過分追悔過往,人生才會是一個不斷完善的過程。

  在人成長成熟的過程中,生活中的喜怒哀樂,都是生活的洗禮和饋贈。體味生活,參與生活,樂觀地面對生活,在驀然回首的那一瞬,心中就會有像春風(fēng)拂過,像雨滴灑過,像白雪浸過,那樣平和而又輕松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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