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傳來了咯噔的一聲,仿佛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緊接著走出來一個皮膚黝黑,頭帶小帽,雙眼有神的老人,夾著一口不地道的漢語:“我就是,你們是?”
天雄收買人心的手段是有一套,只見他一下握住那老人的手,說:“大叔,可找到你家了,我是薩吉的朋友,是來這里考察環(huán)境的,我們三個希望能在考察期間借住你家里,當然,我們會付住宿費的”
說著從兜里拿出了一沓錢,塞在薩摩的手里。薩摩驚愕住了,對于一個地地道道的靠山吃山的農(nóng)民來說,這可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天雄的豪爽反而讓他心里有點負擔,楞了好長時間,才說:“這,這,這不合適,住一下子也用不了這么多錢,我不能要那么多。還有,你們剛才說是什么考察的?”
根據(jù)從薩吉嘴里得知的內容,我們在路上已經(jīng)串好了供詞,所以天雄說道:“我們是來考察這邊山上的環(huán)境的,打算把路修過來”
薩摩一聽這個,急忙把錢塞了回來:“哎呀!你們可算來了,這錢不能要,堅決不能要,你們來修路就是給我們山里人造福了,我怎么能收你們的錢呢?”
聽到了這樣誠懇的話,我都抬不起頭了,這仿佛象一根刺一樣刺進了我的心臟,有好幾次都有想說出實話的沖動。天雄也面現(xiàn)愧疚,硬把錢塞還給了他,說:“薩大叔,先放您那里吧,買啥吃的喝的從這里扣,我們總不能花您的錢?!?p> 雖然老人很堅持,死活不肯收,但最后還是接受了我們的提議,也許是我們的堅持比他更有理由更堅決。
薩大叔叫我們稍等一下,轉身進了屋,過了不一會兒,大叔拿了一把鑰匙出來了,帶著我們到了另外一間房子,這時候我們才發(fā)現(xiàn)這間大瓦房上了鎖。薩大叔拿出鑰匙邊開鎖邊說:“這間房子是原來薩吉他家的,他們后來搬到城里去了,就一直空著,我也就鎖上了,里面東西都有,稍微一收拾就可以住?!?p> 屋子里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并沒有過多的灰塵和滿屋的蜘蛛網(wǎng),看來老人家是經(jīng)常來這里打掃的。不好意思再過多的麻煩他了,我對薩大叔說:“不麻煩您了,您去忙吧?這里我們三個收拾就行了?!?p> 薩大叔說:“那好,有事你們去邊上喊我?!?p> 薩大叔一走,我們三個徹底放松了,還收拾啥啊,在沒倒下前,先挑個地方吧。天雄一屁股坐凳子:“不管如何,我們已經(jīng)走出了第一步,還算成功?!?p> 我贊同說:“是啊,不過煩人的事還多著呢,跟蹤我們的那幫人早晚會發(fā)現(xiàn)浴池里的竊聽器。至于頭骨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個村子發(fā)現(xiàn)的,找機會問一下,咱別走錯地方了?!?p> 李嫣說:“這是不是太快了?老人家會不會懷疑?”
天雄道:“沒事,順口提一下應該沒問題,我來問好了?!?p> 我說:“行,那交給你了”
整個一下午,村子里再沒人看到過我們出門。我們是好一頓休息,體力是慢慢恢復了,但過度運動的后遺癥仍然很嚴重,全身到處都疼。
久居城市,已經(jīng)習慣了喧鬧的環(huán)境,突然來到這個世外小村子里,還真有點不適應,太靜了。
使勁吸了吸充滿泥土氣息的空氣,渾身都變的舒服起來,充分體會到了“神清氣爽”這個成語的含義!
我來到了附近的一塊高地,近距離觀察了一下這個村莊的格局。村子是沿水路而建的,大大小小幾十戶都分散在小河的一側。大部分房子都比較集中,只有靠山的這邊零散著幾戶,一些比較矮的山坡被開拓為菜園,種植著一些當?shù)氐氖卟恕?p> 那條小河蜿蜒而又綿長,看不見盡頭,依稀可見幾個竹閥橫臥于水上,遠看就像是一幅柔美的山水畫,和讓我這個野慣了的人也漸生向隱之心。
遠遠看見兩個人走向這邊,待到近前一看,原來是薩大叔,邊上的應該是薩大嬸了,經(jīng)介紹,果然沒錯。
他們手上拎著些菜和兩條大活魚,還有一只大公雞,在這個與外界交通不甚方便的村子里,這份菜譜太彌足珍貴了。
我趕緊幫他們把東西拿到了屋子里,又幫著他們摘菜洗菜,不過做菜嘛,就徹底幫不上忙啦。
大嬸的手藝還是相當不錯的,在有限的條件下,可以做出如此可口的飯菜,讓我們著實吞了不少口水。
大叔也是很高興,去拿了一壇當?shù)禺a(chǎn)的米酒,米香醇厚,甘之如飴!看來他是真心歡迎我們這些“專家”??伤竭@樣,我們心里就越難以平靜,畢竟我們是贗品啊。
歉疚和愧意使我一生都難忘這頓飯,沒有山珍海味,沒有魚翅鮑魚,卻勝過人間無數(shù)美味。
面對如此樸實的人,我們也暗暗下了決心,事后一定要為這個村子做些什么。
飯中我們跟薩大叔多喝了幾杯,一方面是真的很高興,另一方面我們也是有目的的,正所謂“酒后吐真言”嘛。
我想是因為我們說自己是來修路的專家,所以薩大叔對我們的問題也是有問必答,不過我們剛開始只問了一些村子的情況,并沒有涉及要處。
幾杯酒下肚后,大叔微露醉意,天雄跟我眼神暗示后,才開始詢問有關頭骨的事情。
“大叔啊,聽說前陣子村里有人揀到個骷髏頭骨,晚上還會發(fā)光,這是真的嗎?”天雄小心的問道。
薩大叔聽了我們的問話,突然低頭左顧右盼,然后用手指按在嘴唇邊,說:“噓,你們怎么知道的?小點聲,別讓他聽到了。”
“他?他是什么人?怎么會偷聽我們講話?”我們嚇了一跳,難道追蹤我們的人跟到了這里?
可大叔語出驚人:“他不是人,是神,他是無處不在的.....”
神?這個回答讓我們哭笑不得。薩大叔他不是喝醉了吧?這山溝里還有神仙活著呢?
一聽到神,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巫師,轉過來看了一眼李嫣。她到是神態(tài)自若啊,仿佛把這種言論都當成家常便飯了。
“對了,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天雄回答道:“我們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看到的,但也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既然到了這里來考察,我們也就順便問問?!?p> “哦,這樣啊,沒想到這事兒都傳到外面去了。前陣子是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頭骨,村西頭老白家的大兒子發(fā)現(xiàn)的,剛開始沒什么特別的??蓻]想到,那天晚上,頭骨突然開始發(fā)光了,當時全村的人都去看了,我也去了。說實話,我活了這么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見到會發(fā)那種光的東西。一種淡淡的藍色的光,把村子都照亮了,村里的老人都說是龍摩爺顯靈了,跪拜了很久呢!”
又多了一個新名詞,我忙問:“龍摩爺?那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