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莊主的病又重了,這幾天剛剛得到弟子的匯報,山中有老虎的痕跡,那就說明山中的紫云仙子又要出山了,只有她哪兒有老虎,想不明白,一個女人家家的,養(yǎng)一只老虎做什么。紫云仙子雖不會對逍遙莊做什么,但是兩家世代有一些恩恩怨怨交織。不能不防,不能不管。楊莊主決定自己上山一趟,問問師叔,這紫云仙子身體可好?
至少在這山中有一只老虎,對弟子們的安全都是威脅。想到這,楊莊主立刻命福伯告誡莊中人員,所有人不得隨意出莊,山中有虎。如果出莊,非三五成群不可也。
正在這時,一只信鴿飛進院子,是雷冥的標記,鑄劍谷方面來了消息。莊主命福伯通知長老院的人立刻到議事廳。鴿子帶來的消息很簡單,“谷主托付劍谷于我”短短的一句話,長老院的人七嘴八舌討論了起來,鑄劍谷與逍遙莊一向和睦,司徒金長期在鑄劍谷,近兩年因閉關(guān)修煉,由雷冥代替。自從江湖再起風波,在中原的流水和黑土也前去探視。三日前司徒金剛剛出關(guān),已經(jīng)騎馬前往鑄劍谷。如此情況下,雷冥突然傳來的消息還是讓逍遙莊中的人大吃一驚。
“大家談?wù)劙伞翱粗鴣淼娜瞬畈欢嗔耍瑮钋f主道:
“此事蹊蹺,我們兩家世代交好,雖在情理之中,但鑄劍谷乃是江湖中名劍鑄造之地,這般接下來,我們逍遙莊勢必會被江湖各門派盯上”
“如果鑄劍谷歸附于我們,那么每三年,我們就不用給鑄劍谷大筆的銀子還有鐵石、木炭了”
“錢是省了,那么多人要養(yǎng)活,每個月也是一大筆銀子”
“當今之際,可以由鑄劍谷主致信各大門派,言明其中緣故,這樣才不致我逍遙莊于無情無義之境地”
“謝云鯉出關(guān)已有多日,此時應(yīng)在洛陽境內(nèi),他會不會對鑄劍谷有想法”
……
眾人討論的十分激烈,楊莊主聽過大家的討論后,又收到了一封信,這一次詳細說明了事情的原委。長老院的那些老頭們聽到這些緣由,不由得哀嘆起來。大長老楊青道:莊主,當下應(yīng)當馬上確定鑄劍谷在逍遙莊的地位,另派合適人選去鑄劍谷接手。另外鑄劍谷在江南的分舵也應(yīng)當一并接納,避免夜長夢多。
得到大長老的提醒,楊莊主醒悟過來,莊中誰人可以擔此重任呢?莊中人員不少,大多是小輩弟子,武功、名望出眾的要么有任務(wù)在外,要么在閉關(guān),一時間竟沒有合適人選??粗f主猶豫不決,大長老提醒:九公子志宇處事果敢,功夫也愈來愈醇熟,可前往鑄劍谷坐鎮(zhèn),流水、黑土還是要回來的,雷冥和司徒金協(xié)助九公子。有二護法在可保鑄劍谷無虞。鑄劍谷中選擇合適人員由流水、黑土帶領(lǐng)分別前往山西、江浙接手上黨和江南鑄劍谷。目前尚不知謝云鯉是如何想法,如果此人有想法,由二護法在亦可周旋。
其他人聽了紛紛表示大長老的安排十分妥當,楊莊主立刻給鑄劍谷回信。
“福伯,請老九過來”
云雪亭內(nèi),楊志軒帶著雪傲天正在熟悉師兄、師姐,小胖見到雪傲天就止不住滴笑,被楊志軒敲了兩下腦殼。幾個師兄人還是挺好的,在哪里給小師弟講解莊中各種好玩的,小胖正在給葉靈兒等幾個師姐八卦那天的事情,雪傲天小臉紅彤彤的。
急匆匆的步伐,木屐敲在石板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一聲吱呀福伯推開木柵欄,走進來對著楊志宇道:九公子,莊主有急事找你。請馬上去議事廳。
楊志軒道:福伯,莊主有沒有提我呀,我都回來這么久了,莊主也不想我嗎、
福伯笑瞇瞇地看著楊志軒,莊主是想讓你好好帶剛收的弟子。怎么我剛才進來的時候,還聽到你那寶貝疙瘩徒弟在哭哭啼啼的啊,是不是受欺負了。當師父的是不是要多關(guān)心一下?。扛2擅畹匕言掝}轉(zhuǎn)移開了,目送楊志軒離開,專心等著楊志宇。不一會楊志宇換好衣衫,兩人一起前往議事廳。
“楊志宇見過莊主,見過諸位長老”
“九弟不必多禮,鑄劍谷發(fā)生劫難,司徒谷主托付劍谷于我逍遙莊,現(xiàn)在命你前往鑄劍谷坐鎮(zhèn),暫代鑄劍谷舵主一職,二護法和九護法為副舵主。事出緊急,請盡快起身。近來西北無甚大事,暫不必回去了”
“是,弟子領(lǐng)命”
“九師弟,本莊中人員現(xiàn)在不足,你帶上志軒還有你門下弟子前去,二護法和九護法全部聽你的調(diào)遷,大護法和六護法也暫時由你指揮?!睏钋f主道。
“是”
“另外山頂?shù)淖显葡勺咏诳赡艹錾搅耍愠鋈サ臅r候注意下,當年先師確有不當之處。還有那只白虎、雪鷹,路上也不容易的,如果江湖有難,別忘了幫上一把”
“莊主請放心”
“好,你去吧”
群童嬉戲笑開顏,
蝶飛花蕊蜂蜜甜,
梁園雖好難久戀,
英雄再出邛崍關(guān)。
這廂楊志宇回來帶上楊志軒和眾位弟子,安排此次出關(guān)事宜,因為事關(guān)重大,楊志宇的意思是帶上精銳弟子,余者留下。楊志軒卻想帶上自己的這一個寶貝徒弟。路上也好解悶兒。最后兩兄弟商量了許久,決定由大弟子葉靈兒留下,帶著眾位女弟子和年齡較小入門較短的弟子在莊中繼續(xù)修煉武藝,兩兄弟帶上其他精銳弟子,前往鑄劍谷。
葉靈兒聽到師叔說把自己留下時,眼淚汪汪地看著師叔,可是只能見到一雙更加期待的眼神,從那種眼神中,葉靈兒看到了父親對孩子的期望,師父對弟子的期望,咬咬牙,忍住噴涌的淚水,心里想通了,自己現(xiàn)在是大姐大,應(yīng)該為師父師叔承擔責任了。于是安排為師父師叔準備一些衣物和干糧,囑咐眾位師弟在路上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聽師父師叔的話。
幾個早就想出山的男孩子早就聽膩了,嘴上說“放心吧師姐,我們?nèi)ネ饷娼o師姐和師妹們帶好吃的,給你買花買胭脂”
幾個女弟子的臉立刻紅了起來,收拾妥當,楊志宇帶上眾位弟子辭別,另一邊楊志軒還在叮囑雪傲天要聽葉靈兒的話,而葉靈兒帶著眾位師弟師妹在莊口和他們告別。
山路彎又彎,遠行的人兒呦,路上多操心哎,幾聲歌聲從山下飄來又消失在耳邊,再接著只剩下山中的鳥兒在啼唱。青色的松針在日光的照耀下蒙上一層金色的光芒,白色的墻壁、木色的窗框,紅色的瓦,遠處還是雪白的山峰襯托著藍藍的天空,當這一切歸于寧靜。逍遙莊再一次沉寂下來。
“都回吧,午飯后到云雪亭集合”
這群孩子剛剛和師長們團聚還不到一旬,就又分離了,還要莊中的其他師長還會教他們學(xué)藝,不然他們早就荒廢了。業(yè)精于勤荒于嬉,葉靈兒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又重了。
清風撲面精神爽,這廂還沒有熟悉完莊中的環(huán)境,就無人管無人問了,自己這一支只有自己一個人,這下更沒人管了。中午吃過飯食,雪傲天自覺來到了云雪亭,靜靜地等著大師姐的到來。
幾名路過的其他師門的弟子看到雪傲天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兒,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悄悄滴說著什么,有一個師長過來還問了一句,“小孩,你是哪個門下”“小子是師門楊志軒門下,師父下山了,我在此等候葉師姐”聽到葉靈兒的名,幾名男弟子的耳朵豎了起來,明顯可以看到他們嘴里的口水和眼中的欲望
等了一炷香時間,葉師姐還沒有來,雪傲天閑來無事,坐在地上,看著其他師兄師姐練武,看著看著,思維不自覺的默念起來老頭教給他的那些口訣,漸漸地自己腦袋越來越糊涂,不明白的地方越來越多,沒有人給他解釋這個是什么,那個為什么會這樣,不一會,雪傲天就地一歪。躺地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耳邊有不少喧鬧聲,睜眼一看,已經(jīng)到了未申之交,眾位弟子們已經(jīng)練得差不多了。葉靈兒正在帶著弟子們休息??吹窖┌撂煨堰^來,葉靈兒告訴他,“小師弟,你這樣可不行,咱們習(xí)武之人需要天天保持充沛的體力和警覺,莊中每月十五進行考評,凡是在莊中或者各分舵的弟子都要進行評比,在評比完成后在莊中的雪山廣場會有各種挑戰(zhàn),所有人都會參加,希望你下個月評比的時候一定要盡力”
雪山巍巍路漸遠,江水滔滔視野寬,因為江湖險惡,楊志宇和楊志軒商議,首先由楊志軒帶精干弟子北上經(jīng)漢江進入洛陽,另一路由楊志宇帶大隊人馬沿江東去,在荊州北上.
風吹稻花香兩岸,蜀地一片祥和、忙碌的景象,楊志軒帶著三名弟子,不顧兩旁的美如畫的風景,縱馬北上,一路上經(jīng)過CD閬中到達漢中,翻山越嶺,領(lǐng)略蜀道難,雖然難走,但是快啊。穿過大巴山就可以了,而后向東沿漢江到河南后就到了
謝云鯉這邊帶著鐵馬和葛大力在風陵渡查找了三天三夜依舊沒有他們的下落,僥幸逃脫的兩虎絲毫沒有跡象,風陵渡以北,由于五虎已經(jīng)逃走,謝云鯉很快就攻入中條山,空蕩蕩的山中院落,一如既往靜悄悄的,唯獨倉庫中的金銀略有光澤,謝云鯉和一仙道長四目相對,一仙道長說道:無量壽佛,這些金銀想必是五虎搜刮的山民、過往商客的,今日既然五虎已廢,那就把這些東西分給鄉(xiāng)鄰。兩人分別取了幾百兩作為盤纏,其余的由小道士帶著保長給鄉(xiāng)鄰們分散,至于房契和地契則免費贈送給各佃戶。
很快中條山的財產(chǎn)就分完了,天黑之前,鐵馬和葛大力回來了,他們一直追訪到了濟源境內(nèi),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三虎和四虎的痕跡,在北岸一直沒有人聽說過,南岸由于離洛陽太近,哪里洛陽巡撫的勢力比較大,沒有過河去找。
夜幕漸漸降臨,吃過晚飯,一仙道長帶著小道士對謝云鯉道:貧道脫離凡塵,所為者不在于成仙了道,而是由于郁郁不得志,不得以皈依道門,惟愿救助眾生,開解世人。今日除去中條山五霸,懲惡揚善,劫富濟貧,實在大快人心,貧道在此感謝謝大俠鼎力相助。明日我們就此別過,望謝大俠早日找到寶劍下落,等那時貧道再來慶賀。
謝云鯉帶著葛大力和鐵馬向一仙道長謝禮,再三挽留一仙道長。一仙道長婉言謝絕了,眾家道友匯聚終南山,我崳山派已經(jīng)耽擱了數(shù)日,再住下去就耽誤了時日了。見此情況,謝云鯉也無法留下一仙道長,當即把自己留下的一千多兩銀子拿出一部分給一仙道長。一仙雖道法高深,也是世俗之人,需要吃飯喝水,當下就留了區(qū)區(qū)一百兩作為往返之用,其余的都留給了謝云鯉,天山路遠,謝大俠當用得上。
當太陽再一次照耀中條山,翠綠色的山坡上一片生機勃勃,竹林旁的小舍中,謝云鯉只看到一張紙條:五虎除,韃靼驚,洛陽近,君早離。鐵馬心中一驚,是呀,已經(jīng)過了五日了,消息恐怕已經(jīng)傳到了韃靼王子的耳朵,五虎是韃靼王子好不容易拉攏的人,這一次不會放過我們的,再者三虎、四虎下落不明,如果他們還活著,這一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韃靼王子哪里了。當下催促謝云鯉:謝大俠,道長言之有理,咱們應(yīng)當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如果韃靼人來了,少不了一常惡戰(zhàn)。謝云鯉冷笑道:此處不比洛陽,這里是朝廷的地盤,韃靼人應(yīng)該沒有控制這里,他們最多也是一些打手、劍客來罷了。咱們還巴不得他們來呢,這樣還能借機詢問三虎、四虎的下落
午后,竹林一片沙沙聲,似乎是起風了,又或者有野獸的奔跑聲,鳥兒的啼叫聲,聲音越來越大,呼一下,似乎聲音更響了。嗖的一聲,一支箭從林中穿了出來,葛大力揮刀將箭擋過,太險了,葛大力心中一片空白,這箭的力道很大,自己差點手腕脫力。
緊接著沙沙聲更響了,更多的箭從林中射了出來,謝云鯉大吼一聲,跑,往后山跑,從樹林里跑出去,那邊有樹,能擋住一部分弓箭。鐵馬拔腿就跑,來不及看身后的箭到什么位置了,只能聽到耳畔的聲音,剎那間,林中的各種小動物也都被驚起。小鳥兒撲棱撲棱著翅膀努力讓自己躲開這無妄之災(zāi)。
葛大力揮舞著大刀,一邊跑一邊用刀揮舞著,擋著后面的箭,后來把刀和斗笠背在后面,為自己建立一個屏障。而謝云鯉這邊施展輕功,像一只小猴子,蕩過來蕩過去。三人用自己的方式逃命。
解下面紗,領(lǐng)頭的一人露出了自己的臉,這人正是青狐,翻身下馬,那輕盈的身姿頓時讓后面的士兵多吞了好幾大口口水。韃靼人的射術(shù)向來是非常厲害的,這一次自己帶來的都是精兵強將,清一色的騎兵,悄悄地靠近了上來,沒想到還是讓謝云鯉跑了。前面已經(jīng)沒有了路,青狐無法再騎馬追趕,只好停了下來。
中條山五老峰,此時山下都是青狐帶來的韃靼騎兵,他們喬裝打扮,來到中條山,打了謝云鯉一個措手不及,在五老峰頂!謝云鯉站在一塊大石上,眺望著東方,鐵馬望著南方,葛大力則悠悠地看著西面。黃河環(huán)繞運城,在這里打了一個彎,西面、南面都是黃河,謝云鯉望著東方,想著三虎、四虎究竟到了那里,以后難免是一個禍害,子母殘劍流落江湖,紛爭又起。鐵馬望著南面,心思早就飛到了鑄劍谷,在那里有他的父母,有他的兄弟姐妹,還有鐵膊喪身敵手。
就這樣在哪里佇立了好久,三個人靜悄悄滴想著各自的心事。似乎忘了山下還有追兵,還有暗簇正在瞄準他們。等到太陽越來越向西偏移,謝云鯉命葛大力拿出干糧,三人分而食之,謝云鯉對著兩人說:天黑了是咱們唯一的機會,沖下去咱們就有活路,不然就會死在韃靼人的箭下?,F(xiàn)在五老峰上面咱們還是安全的,等過一會天黑了咱們就殺下去,鐵馬把你身上的白衣?lián)Q下來,這樣太扎眼了。鐵馬聽到后,去山石后面換衣服,謝云鯉和葛大力正在研究下山線路,討論著從那邊下去,那邊有路,三人對中條山也不熟,貿(mào)然下山恐怕會跑進懸崖峭壁。正在兩人議論之時,鐵馬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嘴里不停地喊著“火,火,火”此時的鐵馬已經(jīng)急的說不出話來。謝云鯉和葛大力急忙跑過去,順著鐵馬的手指看到一團團的火苗正在向上飄過來?;饎莅l(fā)展的很快,不一會已經(jīng)有成片蔓延的趨勢,看樣子他們打算把謝云鯉燒死在五老峰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此時山風又起,望著山下的樹木逐漸被火苗吞噬,紅色的火焰漸漸明晰,天色越來越暗,這時已經(jīng)能夠清楚地看到火苗在快速的往上走,一株株樹木被火包圍,紅色的邊緣一圈一圈蠶食著黑暗的五老峰。謝云鯉氣急敗壞地看著山下,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已經(jīng)明顯能夠感覺到熱浪的翻滾。此時已經(jīng)看不到山下,五老峰就這樣被火光包圍了。
山下的青狐看著五老峰被火包成了一個球。帶著韃靼騎兵往回撤,當然,剛剛歸還佃戶的各種房契地契,又一次回到了青狐的手里,土地還是那個土地,佃戶還是那個佃戶,地主還是別人家的地主,依舊少不了交租子,服徭役。
翌日,青狐看山上火光漸微,派人去山上找尋三人的骨骸。派去的人說山上的灰燼太厚尚有余溫,暫緩一日再上。就這樣又過了一日。青狐按耐不住自己的興奮,一代大俠竟然喪命在自己手上,實在是做夢都會笑的出來。課時到了山頂卻只見到漫山遍野的灰燼和殘敗的樹枝。五老峰上只剩下被大火燒的紅彤彤的泥土和黑黢黢的石頭。絲毫沒有見到任何骨骸。青狐想他們被火燒的失去理智應(yīng)該蹦跳到樹林里了吧。命人在附近查找有無尸體。
過了好久各路小嘍嘍回來報告,均未發(fā)現(xiàn)人的骨骸,倒是帶回來2只鹿,七八只兔子,都是已經(jīng)烤焦了的。這時隨從在刻有五老峰幾個大字的石碑下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原來在這里留下了一句話;
弱冠仗劍逍遙去,
云游四海無人欺;
五老峰上暖風熏,
不報此仇枉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