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雄在浙江的日子并不舒坦,雖然在這里生活過,可是山西那一塊才是他的根基,每天都在和族里人商議如何恢復(fù)山西分舵,屋里懸掛著歐冶子的畫像,鐵雄在這里吞云吐霧抽著煙,這是江南分舵的一位頭領(lǐng)給的,有了這個東西之后,鐵雄的愁思終于有了寄托,這些天把好好的一個房間弄的煙云火燎的。
來自逍遙莊的信鴿終于來了,這只鴿子飛過四川、湖南、江西后終于到了浙江,命令下來了,同意鐵雄帶上一些精干之士前往山西重建山西分舵。鐵雄得到消息,扔下煙袋,吼叫著跑出去帶上人就要走,臨走前,又找流水要了好多這種煙葉,說是要帶回去接著抽,太好用了。
帶上流水贊助的盤纏和快馬,鐵雄帶人離開了。前方還有很長的路等著他,山西分舵遭受重創(chuàng)后,帶著眾多族人南遷,已然傷了元氣,山西分舵和江南分舵向來獨立,故而劍門心有余而力不足,現(xiàn)下還是需要鐵雄挑大梁,承擔(dān)起這一份責(zé)任。
此次回來,鐵雄多了一份謹(jǐn)慎,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鐵雄把落腳點設(shè)在了陽泉一山之隔的井陘,此處不屬于山西的管轄,但是距離原來的山西分舵也比較近。另外此處煤炭資源也是非常豐富便于冶煉。
井陘雄關(guān),傲視太行,此處是兵家必爭之地,昔年中山國之關(guān)隘,是狼煙風(fēng)云變幻之源頭,是刀劍交錯之處。鐵雄一手按著手里的鬼頭刀,一面向西望著不遠(yuǎn)處的山西,這一次歸來一定要建設(shè)的好好地,固若金湯。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天已經(jīng)黑了,鐵雄突然扭過頭吼了一嗓子:順子,怎么還沒有開飯?老子都餓死了。順子答到:老大,咱們這是第一天過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許多東西買不到啊,吃的只有干糧,其他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大廚還是從河南路過的時候帶過來的,沒有食材已經(jīng)去買了,估計明天才能回來。鐵雄接著問道:那個廚子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做好一頓飯。鐵順急了:當(dāng)初你在逍遙鎮(zhèn)著迷似得要喝胡辣湯,我們就和店老板商量,店老板同意和我們一起來,那是看您的面子,一路上也做了不少好吃的,現(xiàn)在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人家大廚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再說了正宗地道的胡辣湯要好多配料才能做成,這地方只有草。
鐵雄無奈地接受了現(xiàn)實,沒辦法,這漫天遍野的樹和草著實誘人,可也不能吃呀。當(dāng)夜一行人在山崗上就睡著了。
蒙古人貴南民貧
苛捐雜稅不停息
石人破浪出黃河
三雄征戰(zhàn)江南地
太祖笑傲征胡虜
恢復(fù)中原帝王遷
東海不平倭寇亂
擾民掠物刀光影
彼時臺州、寧波等地遭受倭寇侵?jǐn)_,大批民眾紛紛逃離,劍門各處鐵鋪遭受打擊,很多地方被倭寇橫掃一空,更令人生氣的是倭寇在東南沿海一帶大肆打家劫舍,不少商船都受到了威脅。流水在南洋采購的一批物資也收到了倭寇的搶劫。氣急敗壞的司徒文召集手下,帶上刀劍就去找倭寇算賬去了。在仙游一帶,司徒文和倭寇相遇了,司徒文的手下帶著的刀劍明顯不如倭寇的,雙方相遇,諸位家丁、家勇、鐵鋪伙計、鐵頂山的弟子,這樣一批烏合之眾和倭寇正面相逢。司徒文仗著自己武功高強,率隊殺出重圍。雙方各有損傷,可是沒能奪回劍門的貨物。
流水坐在大廳中,兩旁是江南分舵的精英,大多數(shù)是司徒家和鐵家的頭腦,司徒文坐在流水的一側(cè),氣氛明顯不對勁,流水的身前放著一張清單,那里面是從南陽采購的物資,頂?shù)纳辖戏侄鎯蓚€月的收入。
流水看人到的差不多了,直起身來,說道:諸公,倭寇打劫我商隊,侵吞我財物,改當(dāng)如何?話音剛落,司徒文霍地站起來,脫光上衣,露出背上的傷痕,這一行動直接點燃了議事廳的氛圍,司徒、鐵家立刻聯(lián)合在了一起,聲討倭寇。議論紛紛。
眾皆一心,司徒文隨即分配任務(wù),安排細(xì)作到沿海去查探倭寇的下落,查明之后立刻復(fù)仇,同時命令各工作坊開始打造兵器,為將來的打斗做準(zhǔn)備。
安排完了,司徒文對著流水道:大護法,鐵雄這小子怎么也不多呆幾天,我還沒回來就走了。我們兄弟可是有日子沒見了。流水道:鐵雄兄弟心急如焚啊,黑土已經(jīng)先行去山西了,鐵雄一接到消息也趕了過去,鐵雄的家眷還在鐵頂山,司徒兄弟隨時可以去探望。司徒文高興地站了起來:姑姑可也是一起來了?流水兄,我先去見姑姑去了。
原來司徒、鐵家兩家經(jīng)營鑄劍谷多有摩擦,后來為了解決一些棘手的問題,通過聯(lián)姻的方式,讓一些問題不了了之,大家成了親戚,看在親戚的份上,就不便過多爭論。司徒文和鐵雄是山西、江南分舵的舵主,兩人還是姑表兄弟。司徒林和司徒文是親兄弟。關(guān)系緊密的親戚三角保障了鑄劍谷長久以來的團結(jié)。
義烏城外,一隊劍門的運輸隊正在從義烏城向鐵頂山運輸物資,在城外的山路上,被一棵歪倒在地的大樹擋住了去路,帶隊的小隊長,義烏鐵鋪主人司徒靖,這個漢子,脾氣非?;鸨瑢Υ约旱南聦僖彩且粯樱宦飞向T著一匹馬,拿著鞭子,不停地抽打著。在路過城門口的時候,耀武揚威的司徒靖在抽打推車的人的時候,鞭子不小心打到城門口的守衛(wèi),正在巡查的守衛(wèi),可以把他們的車隊攔住。
司徒靖也沒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沖著守衛(wèi)大聲嚷嚷,守衛(wèi)看著挺囂張的,呼喊城門口的兄弟收起吊門,不讓他們出去。司徒靖一看情況不對,對著手下說道:沖出去。司徒靖騎馬沖在前面,馬提速比較快,沖了出來,可是馬車的速度慢的很,剛走到一半就被守衛(wèi)給攔下了。馬車被守城官兵送到縣衙,縣里的幾個捕頭,在查驗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面全是兵器,有各種長矛、刀劍。義烏縣令大發(fā)雷霆,自己的治下出了這種事情,如果自己不管,上頭追查下來肯定以為自己要造反。
縣里的捕快立刻帶人一路追蹤司徒靖,另一路審訊剩下的那些人,在嚴(yán)訊逼供下,那些護送的人員很快就招供了。線索都指向了逃跑的司徒靖,他們不過是運送而已,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義烏縣捕頭上報縣太爺后,縣太爺即可頒下文書:緝拿司徒靖,關(guān)閉鐵鋪。
這邊捕頭立刻帶人到義烏城南的的山上去追捕司徒靖,司徒靖的馬兒受傷了,一路上留下了不少的血漬,捕頭循著血跡一路上的山來。越走越偏,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捕頭下令,各捕快兩人一組,分散開來尋找司徒靖。
司徒靖哪里去了呢?他正在此山中,并未走遠(yuǎn),血漬也正是他留下的痕跡,只是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一路上的蹤跡,在山腳下買了幾只老母雞,付錢讓人帶著這些雞上山,一路上慢慢的留下不少痕跡。捕頭沒有想到這些血跡正是司徒靖用來迷惑他們的,還是按著原來的線索尋找,自然找不到司徒靖。
沒有了馬兒,司徒靖也走不出這大山,山下的路口還有官府的人,司徒靖又買通了一個撒雞血的人,讓他帶著情報出山。
這個農(nóng)民,嘴里唱著歌,一路下山去了,心里那個高興呀,今天賣了雞賺了一筆,又被人雇傭上山撒雞血,賺了一筆,現(xiàn)在又有人發(fā)錢,心里那個樂呵。不由得,越走越高興,心里一高興嘴里就不由自主大聲唱了起來。
走了一天的捕快們正心中有氣,循著歌聲就找了過來,在山腳下,所有的捕快意外地相遇了,一起相遇的還有那個正在唱歌的山民。
看到目標(biāo)就在前方,本來還氣喘吁吁的捕快們,看到目標(biāo),再向后看去竟然是自己的同僚,一個個像吃了興奮劑一般,沖著這個農(nóng)民就跑了過來。幾個人廝打在一起,都想得到這個人,這相當(dāng)于是首功一件。
七八個人混成一團,一頓亂扯,頓時,老農(nóng)民的衣服被撕了一個精光,渾身只剩下一個褲子,叮當(dāng)一聲,一個金屬管掉了出來,為首的捕快撿起來,一看里面,大聲喝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還在山上烤雞的司徒靖早已放棄了警惕,做好的叫花雞在火里埋著,自己在一處樹枝上做了一個吊床,舒舒服服的睡著。突然覺得有點悶,正看眼睛,看到自己的周圍站了一圈人,通過他們的服飾可以看出這都是本縣的捕快,有幾個還認(rèn)識,一起吃過飯。有的還是鐵鋪的老主顧。
看著自己沒有半分的勝算,司徒靖放棄了掙扎,束手就擒。
三日后,江浙總督的命令到了:立刻斬首。
這命令把劍門江南分舵放到了火爐上,他們完全沒有料到命令會下達(dá)的如此干脆利落,流水他們還打算去監(jiān)獄里劫獄。眼下的局勢卻讓他們不得不改變計劃。
司徒文道:當(dāng)今用人之際,我們應(yīng)當(dāng)派我們高手去營救靖兒。流水道:司徒兄弟應(yīng)該救??墒菓?yīng)該怎么救呢?我覺得應(yīng)該派得力兄弟帶禮物去賄賂義烏縣令,讓縣令釋放我兄弟。司徒文道:這情況那么緊急哪能說得通,靖兒性命危在旦夕,應(yīng)該立刻去劫獄。兩人爭吵了好大一會也沒能爭論出來一個結(jié)果。
鐵雄之母問詢過來,制止了兩位的爭吵,說道:如今多事之秋,兄弟應(yīng)當(dāng)齊心協(xié)力,倪于強外御欺辱。切不可兄弟相殘。不能誤了大事。流水和司徒文這才停止了爭吵。
司徒文拜了鐵母一拜就走了,帶上幾個精干之士,立刻啟程趕往義烏,而流水則派心腹之人前往義烏游說義烏縣令。
前來復(fù)命的文書和劍門的兩支隊伍幾乎同時到達(dá)義烏縣城,司徒文一頭撲進了監(jiān)獄大牢,由于司徒靖罪過甚大,他的監(jiān)牢是最牢固的,守衛(wèi)最嚴(yán)密的。司徒文轉(zhuǎn)了兩圈,愣是沒有發(fā)現(xiàn)一處破綻。強攻吧,人不夠,不攻吧,自己的兄弟就在里面。司徒文著急的走過來走過去。
流水也到了,他派的人已經(jīng)用銀子疏通了關(guān)系,在縣官看過命令后,流水用浙江巡撫的名義把他留在了縣衙中。流水的意思很明確:用銀子把司徒靖的命留下,他的命應(yīng)該在抗擊倭寇的戰(zhàn)場上,而且這一批兵器是用來給海邊的民眾的,并非是造反??h官看著流水手中的官印,不知如何是好,一方面是總督的命令,一方是巡撫的命令,兩方都不能得罪,哪里知道流水手里的東西是用胡蘿卜現(xiàn)刻的印上去的。
流水一席話激起了縣官的雄心,他說道:我是文人,武不能上馬殺敵,今托諸位肅清海岸,揚我大明國威,護我黎民百姓。
流水帶著司徒靖悄悄滴離開了,當(dāng)然也留下了一筆錢用來打點關(guān)系,當(dāng)夜,一名死囚代替司徒靖被“驗明正身,以正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