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河君沉吟半晌,才開口道:“上回已經(jīng)見了,那花仙確實有三丈青氣。又遣人去問,確定花仙無疑,她此時否認,不過別有圖謀?!?p> 城隍思考片刻,順著孟河君的話說道:“那花仙有何圖謀,要隱匿身份混跡人間?”
孟河沒有直接回到,而是問道:“你可還記得當年,我二人如何被封為孟河城隍的?”
“這怎么能忘?”城隍端起一杯茶來,有些得意的語氣道:“谷王無道,妄想以地代天,自封天帝,連玄君的塑像都給砸了。”
“他這般狂妄自大,汲取天下人之氣運,置黎民百姓于不顧使得天下大亂。天下大半氣運被奪,山神無法鎮(zhèn)壓地脈,水神不能疏導水勢?!?p> “百姓當年死于此事的只怕有萬萬人,氣運反噬之下不止那谷王,連商七萬年的江山也去了。”
城隍說著喝了一口茶,無視孟河君百無聊賴的表情,接著道:“那時我二人見此天災(zāi)人禍,決心逆反商谷。嘿嘿,那谷王萬萬想不到,這星星之火,亦可燎原,加上我倆順應(yīng)天時,恰逢天官下,下界……”
城隍說道這里,忽然覺著不妙,怎么說來說去,又說到天官了。他還來不及改口,就被孟河君面無表情接過話來:“那天官下界,從者如云,我二人當時也隨下界星君打到常德,乃至后來在此地封神?!?p> “不過你可忘了?那星神下界,卻不是為了匡扶正義,拯救萬民來的,而是為了奪取氣運。”
“星神下界時天下還一片太平,任誰也想不到,不過幾年,那谷王繼位后就做下這等逆天之事。但即便如此那些星神也不露面,反而隱藏身份。只等到各路草莽云集,這才各自選定人選,出手推翻了商谷。”
孟河君說道這里,一反常態(tài)地閉口不言,眼神凝重地看著城隍。
城隍與孟河君相交幾萬載,知道這時孟河必然有著大事要說,他手指捏起法訣,供奉在桌上的城隍赦印撐起一道神光,隔絕內(nèi)外。
孟河深呼一口氣,語氣凝重地道:“想想當年,那些星神下界,立刻便隱瞞身份,等到事起才出現(xiàn)。如今這花仙,也如當年一般隱匿身份混跡人間,可知這人間必有大事要發(fā)生,動蕩不下于商滅亡之事?!?p> 城隍喝著供茶,沉吟片刻,道:“只是巧合罷?若不然,那文曲星為何下界后這般張揚?不止下界時星光照耀錢塘,甚至今年文魁也一舉奪取了?!?p> “或便不是巧合,我看也不會發(fā)生如商滅亡那般動蕩的大事了。千年前亦有星神下界,為那乾太祖下令大江改道之事。若是這般,我等多多照顧信眾便好。”
孟河君不如城隍這般樂觀,他道:“如乾改河道之事,星神下界時乾太祖已亡。如今星神提前下界,就怕如昔日商末,有傾天之事發(fā)生?!?p> 城隍皺眉,道:“便真有大事,你我二人已是功德之體,如何能干涉陽間?最多累積法力,等天災(zāi)來臨時可以鎮(zhèn)壓。再抓緊時機擴張下土,好讓陰魂能有一棲息之地等待轉(zhuǎn)世而已?!?p> 孟河道:“我亦不是要干涉人間,不過能多救些性命也是好的,但你莫非忘了,我二人的神位是如何來的?”
孟河不等城隍回應(yīng),有些自嘲地道:“商時這常德城隍,孟河水君可是都占著位的,我倆不過撿到‘便宜’”
商末谷王匯集人間氣運,導致天下河神山神都無法鎮(zhèn)壓河山,大部分地只因此被連累,氣運反噬死,前任常德城隍與孟河水君就是其中一員。
城隍經(jīng)孟河提點,也想到此事,他語氣有些悲涼:“若真生地只都自身難保之事,我倆又如能奈何?最多不要將赦印符詔與氣運連接過密,免得被反噬而死。但如此一來,我倆法力必然消減,彼時若有洪水泛濫,地龍翻身也無法鎮(zhèn)壓,難道人間果然要哀鴻遍野?”
孟河安慰道:“不必太過悲觀,那星神下界亦有可能是為了他事,或許不是特地要隱匿身份,只是想在常德暫住而已。”
孟河話剛說完,城隍忽然將茶擲出去。茶水潑在地上,匯成一面鏡子,鏡子中浮現(xiàn)城隍廟陽間的景象。這是地只能在自家領(lǐng)域使用的法術(shù)——圓光術(shù),城隍指著陽世,道:“你看。”
圓光術(shù)中呈現(xiàn)的城隍廟熱鬧非凡,畢竟明日就是城隍詩會,許多人正在布置,其中有兩個丫鬟打扮地人正在聊著。
孟河認出其中一人是楊府宋碧弦的丫鬟秀兒,當日宋碧弦去他廟里求助。他本來看楊尚志的面子也應(yīng)該答應(yīng),但當時他因下土黑魂之事抽不開身,便沒有顯現(xiàn),現(xiàn)在也不知那楊妙石如何了。
陽世的秀兒和云兒一點也不知她兩交談,引得兩位地只的注意,依然議論著:“好了,加上上君與呂展源,所有明日來詩會的名單已經(jīng)準備齊全?!?p> 兩人將名單交上,準備離開,云兒忽然問道:“秀兒姐姐這么說明日就有那順縣的詩畫雙絕來參加這詩會咯,不過他真能得魁首嗎?”
秀兒也不確定,道:“我亦不知,不過那詩畫雙絕的名氣大得很,詩會之事只有這法才有些希望了,不過老太君還是想著上君煉出丹藥來,直接治好妙石少爺?shù)牟??!?p> 云兒疑惑道:“三夫人不是已經(jīng)將藥材都備好了嗎?怎么上君還不開始煉丹呢,不是說煉丹耗時日久,怎么不提早一些。”
“上君說煉丹可是需要丹爐的,可是這兩日找遍常德都沒有合適的,只有那懸空廟的太平鼎才能煉,我回稟老太君了,但老太君只說她想想辦法。”
“哎,那懸空廟的太平鼎聽說是不祥呢,這鼎也能煉丹嗎?”
“上君可是練氣士自然能分辨鼎的好壞,這話你記得回府可別亂說。”
“知道了。”
……
兩人越走越遠,直至離開圓光術(shù)的范圍。
陰世,城隍廟里,孟河君開口道:“既然明日那天官要來,我便多留一日罷。”
“如此甚好。”城隍拍手,又道:“對了,那楊尚志的孫子得了怪病,要不要……”
歸去塵寰
忽然發(fā)現(xiàn)有好多推薦,作者在這里說聲謝謝。 另外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一直忘了說了,前天合同已經(jīng)寄出去,估計這兩天就到。 作者簽約了一定會把書寫完的,絕不會太監(jiān)或者爛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