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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上草萋萋

原上草萋萋

劉小刀 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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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6-10-20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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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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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闊野之爭

原上草萋萋 劉小刀 3126 2016-10-20 15:37:01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

  這里是天地間最遼闊的所在,亦是最純粹最悠遠的所在。藍天碧草,遠遠的相接于天際,微風(fēng)過處,草浪翻滾,露出藏于其間的牛羊,宛若瀚海中翻起的白浪。

  這里是草原。

  不同于二十多年前窩闊倫大汗全盛時期,整個草原,所有的游牧民族朝拜著同一個王,所有的草地都屬于那一個名字。甚至不只是草地,草地以外,更溫暖更繁華的地方,都在窩闊倫大汗的權(quán)利覆蓋之下。那個時候,草原人的歌更嘹亮,腰桿更硬,馬鞭聲傳的更遠,只是現(xiàn)在……

  馬背上的草原小伙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夾緊馬腹,揮舞馬鞭,嘴里喝著“駕”,疾馳而過。前方城郭隱現(xiàn),但用不了那么遠,大周的駐軍城外也有。

  遠遠望見那一片營帳,小伙不管人家是否聽得見,邊駕馬邊高喊:“李將軍!陳將軍!李將軍!陳將軍……”及至營外,不待馬停步,小伙已從馬背上躍下,奔至營前。

  看他跑的急,守衛(wèi)在營門外的大周哨兵上前迎了兩步,問道:“是哈洛達部的兄弟嗎?”

  “是我,是我,”小伙氣喘著,忙不迭應(yīng)道:“兩位少將軍在嗎,我們遇到些麻煩,請少將軍幫個忙?”

  草原的地界,草原牧民遇到麻煩,請大周官兵幫忙解決。這種事若放在十幾二十面前,說出去恐會讓人笑掉大牙,不過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不是新鮮事了。

  哨兵沒再多問,將手中長槍拋給身后的另一名哨兵,喊著:“你等著。”便向內(nèi)跑去。小伙猶怕他耽擱,喊著:“要緊事,請兩位將軍快些!”

  不多時,那哨兵便跑了出來,對小伙道:“莫急,將軍馬上就到。”話音剛落,便聽得馬蹄聲近,兩匹通體黝黑的駿馬便自營帳之后閃現(xiàn),但見馬蹄紛紛,頃刻間已至眼前。

  “吁?!瘪R上兩人著同樣青色軍服,披同樣黃銅戰(zhàn)甲,只馬背上兵刃不同,一個是一柄八尺長銀槍,一個是一把兩寸寬的重劍。使槍的古銅色面龐,兩只眼睛大而有神,薄唇勾起,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名叫陳崇。使劍的白面無須,劍眉星目,名叫李征。

  兩人下馬,一前一后走過去。草原小伙抱拳道:“李將軍,陳將軍?!?p>  李征道:“原來是布奇兄弟,有何要事?”

  名叫布奇的草原小伙也不啰嗦,顯見都是熟識的:“我們在霍爾曼河邊捕獲了一只海東青,可不知從哪冒出來一隊人馬,非說是他們跟蹤了幾天的獵物,逼我們交給他們。首領(lǐng)當(dāng)然不肯,那幫人便想要硬搶,我們?nèi)硕?,可對方一看都是精騎,首領(lǐng)怕有不妥,便穩(wěn)住他們,讓我來請您二位過去幫忙調(diào)解分說。”

  李征問道:“什么樣的人馬,軍隊還是馬賊?”大周城外駐軍幾年,幫著遷徙至此的游牧民族安家,馬賊早已絕跡,若再次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新近流竄過來的,正好用來練兵。

  “不是,不是馬賊,可也不太像軍隊!”布奇有些焦急,“我也說不清楚,您還是快跟我去看看吧,晚了首領(lǐng)他們恐怕要吃虧了!”

  李征看了眼陳崇,二人會意的點了下頭。哈洛達部是這一片較大的部族,有一百多戶族民,青壯二三百人,若他們自覺對付不了,對方應(yīng)該也算塊硬骨頭。說過間,馬蹄聲不斷,一隊百人騎兵集結(jié)完畢。陳崇上馬,揮拳大喝:“走!”塵土飛揚,馬鳴啾啾,已率先而去。李征拍拍布奇肩膀:“快些帶路。”

  布奇忙上馬,緊揮幾鞭追上去,李征亦是。

  陳崇等著布奇靠近,開玩笑喊道:“兄弟,你這一來一回,說不定人家早搶了東西走遠了!”

  布奇雖然焦急,倒也還算鎮(zhèn)定:“應(yīng)該不會,那伙人看著雖不像好人,只是跟我們僵持著,不曾動手,看到我來搬救兵,也不曾阻攔?!?p>  陳崇其道:“這倒怪了,既不打也不走,這是要講道理嗎?”

  布奇道:“道理也講過了,他們一口咬定是他們先發(fā)現(xiàn)的,追蹤了數(shù)天。就算是真的,難道他們看到就算他們的嗎,天上的鳥兒這么多,抬頭看看就能讓它下來嗎?”

  陳崇點頭道:“說的也對,自然誰捕到算誰的,那就把他們趕走好了!”

  布奇拉著臉:“若能趕得走,我何苦跑來這一趟?”

  陳崇大笑。

  李征不語,猜想著可能遇到的情況:非馬賊非軍隊,不濫殺,不懼人多,會是什么人呢?

  草原的寬廣,哺育了心懷寬廣的游牧民族,同時,也注定了他們溝通的困難:路途太遠。

  大周的騎兵算得上精騎,也跑了約兩刻鐘才望見霍爾曼河,沿著河流,影影綽綽許多人影,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又跑了一段,哈洛達部的人馬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歡呼著:“我們的朋友來了,我們的朋友來了!”

  對方的人馬靜悄悄的,沒有人出聲,連個反應(yīng)的動作也無,只有馬兒不時打個響鼻,搖晃一下馬頭,配上他們?nèi)亢谄崞岬难b扮,黑馬,黑甲,簡直像地獄里走上來的陰兵,陰森森可怖。大白天的都叫人十分不舒服。

  哈洛達的首領(lǐng)薩普站在自己人的前頭,身旁是他的大兒子繽哥和女兒阿莫婭??吹皆絹碓浇拇笾苘婈?,薩普神態(tài)越發(fā)輕松,繽哥也露出得意的笑,只有阿莫婭還皺著眉頭,看看周軍,又看看面前的“陰兵”。獸網(wǎng)中的海東青耷拉著腦袋,看起來無精打采。

  “薩普首領(lǐng)!”

  “李征將軍,陳崇將軍!”

  趕到近前,打過招呼,李征陳崇把目光投向他們的對手,二人不禁皺了眉,立即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沒見過,沒打過交道,心里卻已有九分肯定。李征上前兩步,高喊道:“對面可是大梁的兄弟?”

  薩普看著李征,他們是大梁人,剛剛為什么不說呢?

  只見對面中間一人策馬走出來一步,回答道:“正是?!?p>  薩普放下一半的心,即是軍人,應(yīng)該講些道理,難怪剛才他們沒有動手,而是容他們請來周軍。大周對大梁有恩,今日之事應(yīng)該能善了了。

  李征卻沒他那么樂觀,走出去幾步道:“都是兄弟,有話好說,不妨讓兄弟們下馬喝杯酒,萬事好商量!”

  “不必。”對方硬邦邦兩個字。

  陳崇見李征吃癟,暗笑一聲上前道:“兄弟們等了這么久,不就是等我們來居中調(diào)停嗎,不如下馬來商議一番,看這海東青到底歸誰?”

  “話已說清楚,交出來,我們走?!边@次話還多些。

  “如果我們不給呢?動手搶嗎?”繽哥喊道。薩普忙拽了他一把,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繽哥不服氣的扭過頭去。

  對面人沒說話,只是慢慢抽出腰間長刀,其后諸人亦拔刀。

  等了半個時辰?jīng)]動,這時大周軍來了,他們倒要動手了。梁軍如此不給周軍面子,倒是從未有過的事。

  眼看戰(zhàn)局一觸即發(fā),李征有些心急,他不是怕打仗,只是這樣不明不白的架打著沒意思。當(dāng)下忙喊道:“在下大周北鎮(zhèn)大將軍陳尋帳下李征,兄弟們且莫動手,聽我一言!”話音剛落,卻聽身后“撲通”一聲,阿莫婭屈膝一跪:“求求你們,”繽哥生氣的去拉她:“你干什么,起來,你怎么能跪下!”阿莫婭被他拽的差點撲倒,卻掙開他不肯起來,哭喊道:“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需要這只鳥兒!克叔伐大首領(lǐng)的生辰要到了,我們需要這只鳥兒做壽禮。我們的部落人少錢財少,拿不出像樣的壽禮,大首領(lǐng)就不會護佑我們,其他部落就會侵占我們的草地!求求你們了,你們這么厲害,再找一只吧,我們沒有時間了,求求你們了!……”

  她的話一出,哈洛達部的許多人都難過的低下了頭,薩普面無表情,繽哥氣惱的一邊拉她一邊訓(xùn)斥:“你說這些干什么!我們不需要求人,這就是我們捕到的,干什么求他們!你起來,你給我起來!……”

  阿莫婭哭著,被哥哥拽的東倒西歪就是不肯起來。

  李征看看那只惹禍的海東青,它縮著脖子,羽毛有些凌亂,眼珠機警的看來看去。海東青是出名的難捉,先前他還奇怪,哈洛達部并沒有什么特別出色的獵手,是如何活捉到的?,F(xiàn)在看來,對方所言非虛,應(yīng)該是他們?nèi)找棺汾s,迫的這只鳥兒吃不著喝不著睡不著,這才被哈洛達部的人撿了個便宜,按理說應(yīng)該歸還才是。可是阿莫婭說的也是實情,他們確實處境艱難。大周軍可以幫他們趕跑馬賊,幫他們安家落戶,卻不能插手他們部落間的事務(wù)。能不能在草原上生存下來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李征想了想,他想讓對方行個方便,先解了哈洛達部的燃眉之急,以后定捕獲一只海東青歸還。話還不曾出口,但見對方收刀入鞘,調(diào)轉(zhuǎn)馬頭,轉(zhuǎn)而北去。

  就像拔刀一樣突然,走的也無聲無息,隊形卻絲毫不亂。只聽馬蹄陣陣,不多時,一片烏云般的隊伍消失在蒼翠的碧草間。

  什么情況?

  周軍和哈洛達的人互相看來看去。就這么走了?

劉小刀

挖坑啦,愿者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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