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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落無聲

第二十七章 風(fēng)止雨停人死

夜雨落無聲 紅翎猞猁 2888 2019-12-02 23:47:40

  第二十七章風(fēng)止雨停人死

  自從欽差到了西川城查辦餉銀丟失的案子,張超就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不是調(diào)查死人,就是當(dāng)苦力,不見這些大老爺干一點兒實事,對下屬吆五喝六的倒是一個比一個有心得!又是一個不眠的夜,張超覺得要是再這么下去,自己早晚得死在崗位上。張超拖著疲累的身子終于推開了自家的府門,卻發(fā)現(xiàn)府里的下人已經(jīng)開始打掃院子了,奶奶的自己忙了一夜還沒睡,家里人都特么睡醒了!算了,過些日子,找個理由把捕頭這差事辭了吧,每天玩命可不行,張家這一脈傳到他這可就剩他一個人了,隔壁張玨還有個妹妹呢!雖然他那個未婚的妹夫人人都巴不得他立即死掉,但是人家家里至少還有兩個人吶!自己這顆獨苗還遲遲沒有下一代,唉~

  “怎么又是天亮了才回來?”李嫣兒已經(jīng)早早的起床了,正坐在梳妝鏡面前穿戴收拾呢,張超晃晃悠悠的一把把房門給推開了。張超聽見自己娘子說話了,可是太累了,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穿著衣服一頭倒在床榻上就開始呼呼大睡起來。李嫣兒小手掐著腰,丫鬟靈兒捂著嘴在一旁偷笑。

  李嫣兒看著自己夫君倒頭就睡,也不寬衣,臉上就有些怒氣?!耙膊恢捞焯烀κ裁矗瞄T口也不是就你一個人,好好的大少爺不當(dāng),非要跑去做什么捕頭,你那點兒俸祿連府上的狗都喂不飽!真不知你圖什么!”李嫣兒終究是心疼自己的夫君,嘴上雖然埋怨著,身體確實很誠實的走到床邊,幫張超褪去衣物?!八姥绢^你笑什么?還不快過來幫忙!等著衙門口不忙了,我就叫他把你收了做填房,讓你笑笑笑!”

  “少夫人,巧兒知道少夫人在想些什么,所以才笑!”

  “死丫頭你知道什么你!”

  巧兒伏在李嫣兒的臉上瞧瞧說了些什么,弄得李嫣兒小臉一紅,追著巧兒滿屋子跑?!八姥绢^,天天的不學(xué)好,凈想些污七八糟的東西,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巧兒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整日里粗活累活沒少干,李嫣兒雖然也只是個二十五歲的少婦,可是平日里十指不沾陽春水,多站會兒都會頭暈,哪里又追的上巧兒。兩個小美人完全忘記了屋子里沉睡的張超,傳出來的鶯聲燕語似乎讓昨晚因為一場細雨而帶來的冷空氣都變得溫暖了幾分。

  有人身體累,自然就會有人心累。許明堂現(xiàn)在是一個頭四個大!這邊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服侍著小王爺和他的下屬,那邊要勤勤懇懇的協(xié)助刑部侍郎杜如晦,城里還要徹查幾天前在陸家老宅發(fā)生的慘案,城外還要摸排失竊餉銀的消息,他許明堂自詡是三頭的哪吒,六臂的金剛也分身乏術(shù)啊!

  “老爺!”

  許明堂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錢興阿,又把眼睛給合上了?!笆裁词?,說吧!”

  錢興阿抿了抿嘴,見到許明堂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知道他是這些日子肩上的擔(dān)子重所致,幾次到嘴邊的話,又被他生生給咽了回去。許明堂似乎是察覺到了錢興阿的異樣,把身子坐直,端起來面前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小口。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你就說吧,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了!”許明堂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自己這五年任職內(nèi)的大案要案都擠在今年了,自己想要熬過這兩任知縣升官發(fā)財是不可能了,照著么下去,能保住他頭上的烏紗帽,他就謝天謝地了!

  錢興阿也是嘆了口氣,順帶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袄蠣?,方才仵作韓德生想我稟報,他說昨晌午后起火宅子里的那些人,是...是...”

  “師爺你今天怎么吞吞的?是什么你倒是說啊!”

  “是先被人擰斷了脖子,后來被大火燒成那個樣子的!”

  聽到這,許明堂竟然沒有驚訝的表情,反而笑了,只是笑得很是苦澀?!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爺!老爺!”見到許明堂竟然沒有意思怒氣,反而是哈哈大笑的走出了書房,錢興阿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許明堂已經(jīng)消失在視線里許久,錢興阿才反應(yīng)過來,還有事情沒和他說。但是,據(jù)目前的許明堂的狀態(tài)來看,說什么他也聽不進去了。錢興阿只好悻悻離去,走到許明堂書房外面的院子中心的時候,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竟然停在了那,抬頭看了看淡藍的晴空。莫名其妙的又嘆了口氣之后,背著手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小院。

  錢興阿剛離開許明堂書房的小院,回廊后面的墻根那里,王平鬼鬼祟祟的走了出來。見到許明堂和錢興阿確實離開了,他才松了一口氣。“這年頭,當(dāng)狗都不容易??!指不定別人什么時候不順心,就打你一頓,混口飯吃,難吶,難吶!既然如此,何不去快活兩把!嘿嘿!”本來應(yīng)該是張超來向許明堂稟報火場案情后續(xù)的,可是今天一早張超就拖著身子走了,這個任務(wù)自然就落到了和張超最親近的王平身上。王平一路上心里就一直打鼓,那天就因為自己時機沒把握對,即便提出來的意見是正確的,可是還是被打了。不知道這次又會怎樣,心不在焉的走著走著就走錯了路,反而是那邊忙完了韓德生先他一步回了衙門口。韓德生把案情先告知了錢興阿,陰差陽錯的錢興阿成了稟報案情的人,王平走到許明堂書房院子里的時候,正好看見許明堂瘋瘋顛顛的從自己書房里走出來,王平暗道一聲不好,立刻挪動自己輕盈的身軀,隱在拐角的角落里,生怕自己又被當(dāng)做出氣筒!

  “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吧!現(xiàn)在的縣衙門可不比之前咯,及時行樂才是王道,其他的都是扯淡,都是扯淡!”王平一步三晃蕩的離開了衙門口,直接一頭扎向了煙柳巷后面的江家賭坊里逍遙快活去了,似乎他的身體完全沒有因為連續(xù)工作而感到疲倦。

  錢興阿忙完了手里瑣碎的事情,把一些重要的卷宗整理好擺放整齊堆在一邊,等著許明堂處理,坐在那是在是有些無聊,錢興阿就在縣衙里閑逛了起來??墒亲蛞够旧峡h衙的人都忙了一整夜,今天一早點完了卯之后,都回家睡大覺去了,衙門口就剩下守大門的兩個值班衙役了!錢興阿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個能和自己說說話解解心煩的人,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就出了衙門口。

  昨晚上淅淅瀝瀝的下了幾乎一整夜的小雨,雖然雨勢不是很大,風(fēng)也只是稍稍吹動了樹葉,可是業(yè)已是深秋,這場雨過后,天氣由干冷,一夜之間變成了刺骨的濕冷。微風(fēng)一吹,錢興阿覺得自己像是在冰水里走路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冷的地方。

  “這么冷的天,何不叫上三五好友,一同去書屋煮酒吟詩呢?哈哈!先去把書屋的爐子點起來,再去通知我的詩友!”錢興阿自小跟著父親和叔父們學(xué)著如何做好一個師爺,成年之后就離開了紹興老家,外出闖蕩,這一走就是十五年,十五年錢興阿一次都沒回過家,一直靠著書信來了解家中的情況。孤僻的性格加上著實有些五官不端正,讓他一直沒有遇到人生中的那個她。好在他一直喜愛讀書和吟詩答對,身邊一直有一群詩友陪著他,倒也不算孤單。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看看我的盆里的花吧!啊啊啊啊啊?。 ?p>  許明堂是發(fā)現(xiàn)了,今年要想活著過年關(guān),靠自己是不行了,得靠祖宗保佑了!望著文秀書屋院子里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無頭尸體,許明堂鼻子一酸,竟然有些想家。家鄉(xiāng)有能把一切扛在肩上的父親,也有能處理生活所有瑣碎的母親而這里卻是只有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在利益面前,親爹都能出賣,親兒子都能宰的人間煉獄。

  “你們幾個把錢師爺抬回衙門,找個郎中好生伺候著!你去張捕頭府上,讓他馬上到這里來!還有,王平那個兔崽子去哪了?今天不是他當(dāng)班嗎?他奶奶的,我非打斷他的狗腿!”

  正在江家賭坊赤著上膊搖骰子正起勁的王平,忽然覺得渾身一冷,阿嚏!

  如果陸曉川此時路過這里的話,那么躺在地上的七具尸體一定會讓他大吃一驚的!那懸掛在屋檐上還滴落著鮮血的七顆人頭,分明是昨天夜里跟蹤想要殺掉他的那白虎堂七鬼!明明昨夜陸曉川瞧準了破綻溜走的時候,七個人還是活蹦亂跳的呢!怎么一夜只見,全都變成了冰冷的尸體?如果查不到真正的兇手的話,那這個鍋他陸曉川肯定是背定了!

  “師弟啊師弟,你又得欠我一個大人情啦!”

  人群中擠出一個英俊的年輕道士,身后還跟著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孩子,二人好似清風(fēng)一般,淡然飄過,與世無爭的樣子,甚是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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