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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武

第四話

徹武 茄子少放油 1914 2022-02-11 14:26:47

  京城的街道,清冷而寂靜,三三兩兩的行人,腳步匆匆,神色間透著幾分謹慎與惶然。聶師倚漫步其中,目光如炬,看似隨意地打量著周遭,卻未在這些行人間發(fā)現(xiàn)任何習武之人的蹤跡。然而,他敏銳的感知卻捕捉到,街道兩側(cè)隱藏著諸多不尋常的動靜,真氣波動若隱若現(xiàn),猶如平靜湖面下涌動的暗流。

  聶師倚驀地停下腳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朗聲道:“諸位還真是清閑啊,日夜兼程,難道僅僅是為了見聶某一面嗎?若再不動手,聶某可就要繼續(xù)前行了。”

  此言一出,仿若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街道兩側(cè)頓時一陣騷動,片刻后,三道身影如鬼魅般閃現(xiàn),穩(wěn)穩(wěn)落在聶師倚面前。

  “小武王可真了不得了??!璧山三兄弟前來,只為領教一下。”說話的是為首的金發(fā)男子,聲音洪亮,帶著幾分囂張與挑釁。

  聶師倚定睛望去,只見這三人長相極為相似,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般,而那一頭分別為金色、銀色、銅色的頭發(fā),便是他們最為顯著的區(qū)別。

  金發(fā)男子微微抱拳,看似行禮,實則姿態(tài)傲慢:“我們?nèi)值艽朔皝恚兇馐菫榱饲写栉渌?,與朝廷懸賞可沒有半分關系?!?p>  說罷,金發(fā)男子與身旁的銅發(fā)男子對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唯有銀發(fā)男子,神色凝重,微微皺眉,輕聲對二人說道:“這小武王的稱號,乃是武林中眾人所傳,想必定有幾分真本事。大哥、三弟,切不可掉以輕心?!?p>  “璧山三鬼,哼。”人群中不知是誰,帶著深深的厭惡,低聲咒罵了一句。

  這璧山三兄弟,在江湖上的名聲可謂是臭名昭著。他們修煉的食金決,極為詭異,三兄弟齊心之時,境界竟能相互連通。三年前,他們憑借這詭異的功法,成功突破至八品天元境,隨后便前往璧山,悍然擊殺了九品刀客王偉,占山為王,自立幫派。這般強盜行徑,令江湖中人不齒,然而,這三兄弟聯(lián)手,實力竟能與九品高手抗衡。占山立派后,他們更是與朝廷勾結(jié),做起了承接朝廷對武林人士懸賞的生意,一時間,雖為人所厭惡,卻也無人敢輕易招惹。

  在江湖之中,習武之人大多懷揣著一顆俠義之心。世間貪官污吏橫行,百姓苦不堪言,而朝廷監(jiān)察不力,致使許多惡官逍遙法外。于是,便有不少熱血的習武之人,挺身而出,為民除害,刺殺那些惡貫滿盈的官員。然而,朝廷卻認為,官員只有朝廷才有權力處置,若人人都能隨意誅殺官員,天下豈不大亂?因此,朝廷對于觸犯律法的習武之人,懸賞金額往往比普通百姓高出許多。這璧山三兄弟的食金幫,便是靠著承接這些懸賞,在江湖中漸漸站穩(wěn)了腳跟。

  一年前,十品巔峰境的劍客連劍城,聽聞璧山三兄弟的惡行,義憤填膺,毅然上山,欲與三兄弟“切磋”。所謂切磋,眾人皆知,連劍城實則是要教訓這三個惡徒。

  “你們?nèi)诵逕捑辰缦嗤ǖ氖辰饹Q,殺了此山前任山主,王偉,九品境。今日,我便只出九劍!”連劍城站在山頂,神色冷峻,目光如刀,冷冷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的三兄弟。

  銀發(fā)男子聽聞此言,雖強自鎮(zhèn)定,但聲音仍忍不住微微顫抖:“不知我們哪里得罪了連前輩,還請前輩明示,我等必定立刻悔改,絕不再犯!”

  沒有人知道,一年前連劍城究竟出了幾招。但自那之后,璧山三鬼整整一年都未曾下山,食金幫也因此散去了大半人手,實力大減。

  此刻,璧山三兄弟攔住聶師倚的去路,口口聲聲說不是為了賞金,然而,又有誰會相信呢?

  聶師倚看著眼前的三人,微微一笑,笑容中透著幾分自信與從容:“你們攔不住我的,我手中的劍,在踏進城門那一刻,不見血是回不了鞘的。”

  “哈哈哈哈!”銅發(fā)男子聞言,仰頭大笑,笑聲中滿是嘲諷,“你不會真被那些五品六品的小嘍啰們捧得,以為自己真成了武王吧?”

  金發(fā)男子也跟著大笑起來,轉(zhuǎn)頭對銀發(fā)男子說道:“二弟,你瞧見了吧?哈哈哈,他這小武王的名號,恐怕是自己吹牛吹出來的?!?p>  “上一個武王,在愚晉之時,就死在了朝廷的刀下。你這剛嶄露頭角沒幾年的所謂武王,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銀發(fā)男子聽著兩人的話,心中也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他暗自思忖,能修煉到他們這個境界的人,行事說話理應沉穩(wěn),可眼前這聶師倚,卻如此口出狂言,實在不像是江湖中所傳的那般人物。

  面對三人的嘲諷,聶師倚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加燦爛:“小武王的名號,聶某并不喜歡。”

  話音未落,聶師倚身形陡然一動,手臂如閃電般一揮,手中利劍仿若一道銀色的流星,脫鞘而出,筆直地射向金發(fā)男子。

  金發(fā)男子大驚失色,瞳孔驟縮,急忙向右一閃。他心中暗自叫苦:“這年輕人,怎么如此不講武德!”

  他這一躲,身后的銀發(fā)男子可就遭了殃。銀發(fā)男子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那飛馳而來的利劍,如同一道奪命的寒光,瞬間劃過他的手臂。

  “?。 便y發(fā)男子痛呼一聲,連忙退到一旁,迅速運轉(zhuǎn)真氣,試圖封住穴位止血。他的動作嫻熟而迅速,顯然是經(jīng)驗豐富。

  聶師倚右手輕輕一揮,那柄飛劍仿若有靈性一般,又穩(wěn)穩(wěn)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劍身上的血跡,滋滋作響,仿佛清水滴落在滾燙的烙鐵上,瞬間化作一縷青煙。

  再看銀發(fā)男子這邊,盡管他已經(jīng)采取了急救措施,但傷口卻依舊血流不止,鮮血不斷地從指縫間滲出,染紅了他的衣衫。

  “魑,他手中的劍是魑!”銅發(fā)男子驚恐地大喊道,聲音中充滿了震驚與恐懼。

  金發(fā)男子聽聞,頓時怒目圓睜,臉上滿是憤怒與不甘:“魑魅魍魎,四柄妖劍已被正道毀去三柄,今日,我定要讓這最后的妖劍,毀在我的手中!我要讓天下人都承認,我們兄弟仨是真正的武林正道!”

  “老二、老三,過來!”金發(fā)男子高聲喊道,聲音中透著一股瘋狂的意味。

  銅發(fā)男子臉上露出一抹邪笑:“擊敗聶師倚,碎去妖劍魑,我們兄弟三人,必能名震天下!哈哈哈哈!”

  “兄弟齊心,食金決!”三兄弟同時大喝一聲,只見他們周身氣息陡然暴漲,一股強大而詭異的力量,在他們之間流轉(zhuǎn)涌動。

  兩側(cè)酒樓里,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這三個狗東西,居然突破到九品了!”

  話一出口,那人便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神色慌張。他深知,璧山三鬼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得罪了他們,日后必定會遭到瘋狂的報復。

  “哈哈哈哈,我們?nèi)值芡幘牌肪?,就算是人間行者親臨,我們也毫不畏懼!”金發(fā)男子仰頭大笑,笑聲中充滿了瘋狂與得意。

  聶師倚面色平靜,神色淡然,緩緩說道:“武學至高境界,招式往往返璞歸真。聶某雖踏入人間行者之境,也知武學是沒有盡頭的,且看我這一劍!”

  聶師倚右手握劍,緩緩抬起,動作看似輕柔,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沉穩(wěn)與自信。此時的他,周身竟沒有一絲真氣波動,仿若一個從未練過武的普通人。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實則隱藏著驚濤駭浪。

  暴風雨前的寧靜,總是讓人感到莫名的壓抑與緊張。

  突然,聶師倚猛地一揮劍,動作簡潔而干脆。

  剎那間,一股磅礴的真氣,仿若洶涌的海嘯,從劍刃噴涌而出。這股真氣,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向著璧山三兄弟呼嘯而去。

  璧山三兄弟見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招式。三人急忙運轉(zhuǎn)真氣,全力抵擋。只見他們的膚色和發(fā)色瞬間變成金色,雙掌向前推出,金色的真氣從手掌中洶涌噴出,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

  然而,他們的抵抗,在聶師倚這驚天一劍面前,顯得如此的脆弱與無力。劍氣如同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刃,瞬間擊碎了他們的屏障,余勢不減,重重地撞擊在三人身上。

  “轟”的一聲巨響,仿若天崩地裂,煙塵彌漫,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許久,煙塵漸漸散去,只見璧山三兄弟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膚色和發(fā)色已恢復如常,渾身鮮血淋漓,氣息奄奄。他們的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顯然,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聶師倚的真氣竟如此雄厚,更沒想到,他能將如此磅礴的真氣,在一招之間釋放出來。

  聶師倚緩緩收劍入鞘,劍身上,不知何時多了幾絲細細的裂紋。但他卻并未在意,只是輕輕拂了拂衣袖,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他收起劍,向前走去,邊走邊問道:“諸位若仍想阻攔聶某,便一起上吧?可好?聶某不愿在此地浪費過多時間了!”

  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眾人皆被聶師倚這驚世一劍所震懾,無人敢出聲應答。

  片刻過后,聶師倚緩緩舉起手中的妖劍——魑,高聲說道:“今日起,聶某以此劍為名號!”

  這一劍,威力驚天動地,整個城內(nèi)的習武之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力量。誰敢輕易阻攔他?外地趕來的人,多半只是五六品的洞天境,在聶師倚面前,他們不過是螻蟻一般,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即便是八品天元境的高手,在聶師倚這恐怖的實力面前,也如同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

  更何況,來京的人中,有許多僅僅是為了一睹高手風采,湊個熱鬧,誰又愿意為了阻攔聶師倚,而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呢?

  整個京城,明面上的十品巔峰境強者,不過四人。其中兩人剛剛踏入十品,根基尚不穩(wěn)定。即便這四人聯(lián)手,前去阻攔聶師倚,也無疑是飛蛾撲火,有去無回。

  聶師倚的身影,漸漸遠去,消失在街道的盡頭。然而,街道上卻瞬間人聲鼎沸,眾人議論紛紛。

  “前幾天他在淮南的時候,不才九品嗎?短短幾天,怎么就突破到十品巔峰境了?”

  “什么巔峰境,你這六品境界,怕不是靠吃丹藥堆出來的吧?他現(xiàn)在,分明已經(jīng)踏入人間行者之境了!且不說這境界,就他剛才那一劍,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如此磅礴的真氣,瞬間釋放,他的筋脈,難道是鐵打的嗎?”

  “我曾有幸見過聶師倚一面,他并非如此狂妄自大之人啊,今日這是怎么了?”

  “老夫嗅到了一絲隨心所欲功的氣息!想必聶師倚為了提升實力,修煉了這等邪功!”

  眾人的討論聲,此起彼伏,久久不散。那些散落在京城各處的武者,聽聞此事,紛紛朝著戰(zhàn)斗發(fā)生的地方趕來,想要親眼目睹這驚世一戰(zhàn)的余韻,見證聶師倚以一劍之力,為自己斬出“武魑”這一名號的傳奇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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