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幫我?”莫三有些發(fā)懵,一時想不到自己有什么需要李湞幫忙的事情。
“對,許你富貴榮華、幫你出人頭地、不再任人欺凌!”李湞笑道。
莫三一愣,隨即咧嘴一笑:“少郎君莫拿小的開心,若有吩咐盡管直說便是,若小的能辦到自然盡力相助!”
李湞輕輕搖頭,雖然莫三松了口,但這卻絕不是心甘情愿的,而且這種口頭上的協(xié)議也最虛浮無力,說不得莫三前腳踏出這個門,后腳便跟劉睿去表了忠心。
既然要收他的心,那便首先直刺其要害。
“背上的傷,無礙吧!”李湞突然問道。
莫三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點了點頭應道:“無,無礙!”
“家中老父老母日子過得如何?”李湞緊接著又問。
莫三聞言垂首不語,答案顯而易見,靠著劉府每月的那一百文銅錢能養(yǎng)活自己便已不錯了,哪還有余力贍養(yǎng)爹娘。
李湞微微一笑,又問:“聽武大說你會些拳腳把式,為何不去從軍?”
莫三苦笑,“不瞞少郎君,小的也曾去報過軍,只因無錢給那軍使的好處,便被趕了回來!”
“哦?”李湞轉而望向嚴恒。
嚴恒聞言大怒:“竟有此等事?待我回去稟報阿耶,定將那殺才治了罪!”
李湞轉而又沖莫三笑道:“呵呵,劉長史在朝廷有白相這么一棵大樹,想來很快便能飛黃騰達遷入長安了吧!”
“應該也快了吧,不過這些事情可不是小的敢打聽的!”莫三點了點頭應道。
“那你得好好尋思尋思了!”李湞有意無意地說道。
“尋思?尋思什么?”莫三顯然沒有理解李湞的言外之音。
“呵呵,很簡單的道理,日后劉長史全家都進了長安城,難道還會大費周折地將你們這些下人帶走么?即便將你們都帶進長安,你家中的老父老母誰來供養(yǎng)呢?”
“唉,可憐的老人家!養(yǎng)了個不肖子,最后還跟著別人給跑了!”嚴恒順勢插話,一臉的欠揍表情。
莫三面色一滯,李湞說的這番話自己不是沒想過,但以自己的能力也只能停留在想想的范圍。
面對命運和強權,大多數的人只能選擇逆來順受,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即便有,也沒有反抗的膽子。
見莫三沉默不語,李湞緊接著說道:“我可以幫你,但你需要做點什么!”
莫三大驚,趕忙說道:“小的多謝少郎君的好意,但......”
“但你怕被劉睿發(fā)現!”
莫三點了點頭,在劉府當差多年,他知道劉睿的脾性,也知道劉睿的手段,對待叛徒,劉睿就從沒有手軟過。
“若是如此的話你大可放心,一來我要你做的事也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二來,事成之后嚴恒會安排你去做一名郡兵,憑你那套拳腳把式,想來做個隊正應該沒有問題,到了那時你覺得劉睿還有膽子動你么?!”
顯然李湞這番話的誘惑力極大,郡兵雖比不得正規(guī)軍,但在當地也是地位極高,更何況入了郡兵便等于成了嚴朔的手下,而嚴朔掌管荊南八州兵馬,為人也素來護短,哪怕自己手下兵卒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罪也絕容不得他人處置,有了這么一位猛人護著,即便劉睿再無法無天也絕不敢動莫三分毫。
更令莫三動心的是自己竟還可以做一名隊正,雖說只是不入流的軍中末官,但至少在尋常百姓看來也算得上是官門中人,要比劉府中的家丁風光得太多太多。
“我給你半日的考慮時間,你若答應,明日一早再來此處尋我,若不答應,我只當此事沒有發(fā)生過,更不會為難于你!”李湞說罷之后揮了揮手示意莫三退下。
但就在此時,卻只見莫三一咬牙,沖李湞頓首說道:“蒙少郎君抬愛,莫三愿為少郎君效犬馬之勞!”
李湞聞言后心中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臉上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待得莫三走后,劉弘面帶憂慮地問道:“你就不怕他去回去跟劉睿表忠心?”
李湞微微一笑,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嚴恒,道:“有這么個惡霸在,他不敢,何況方才開出的條件就連我都有些動心呢!”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做?”
李湞攤開雙臂躺在幾案上,閉著眼睛略帶疲憊地說道:“等!”
“阿兄......”李漠此時忍不住開口。
卻只見李湞輕輕擺了擺手,“有你這聲阿兄便夠了,只是以后切不可莽撞行事!”
李漠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
......
時至今日李湞方才發(fā)現,雖然自己轉世成了官二代,但活得卻一點也不比前世輕松,至少前世的自己只是為了生活操勞,而現在,卻是為了人命而操勞。
為別人的命,也為自己的命。
雖然有了莫三這條線,但李湞依舊不敢放松,因為現在趙婉還在劉府,而且自己一時半刻也實在想不出怎么個救法,指望莫三將趙婉救出來不太可能,因為他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腦子。
既然要救,那便必須一次成功,因為劉睿絕不可能給自己第二次機會,根據莫三的消息,似乎劉睿目前并沒有對趙婉動手的意思,只是將其軟禁在府中,每日也照例好吃好喝伺候著。
這讓李湞頗為不解,然而直到第三日的時候,莫三再次傳來口信,使得李湞的心驟然變得緊繃起來。
兩日后劉睿父子要到北山狩獵,趙婉同行。
這一刻,李湞恍然大悟。
狩獵、同行!這兩個詞已說明了一切!
若劉睿在府中動手,難免人多眼雜,而且不容易善后,而若在山林中的話無疑是毀尸滅跡的最佳去處。
李湞冷笑,該來的總要來,僅僅在這一剎那,他的心中便已做出了一個決定。
一個李湞這輩子永遠不會再想來第二次的決定。
“阿兄,我陪你!”李漠咧著嘴傻笑著,不善言辭的他,更多的只是去做。
“這種事如何能少得了俺,算俺一個!”嚴恒拍著胸脯緊接著說道,聲若洪鐘,底氣十足。
話音剛落,嚴恒一瞥眼看到一旁的劉弘,當即一把將其拽到身旁大聲喊道:“也算他一個!”
還不待劉弘說話,嚴恒便湊到其耳畔低聲威脅道:“你若敢說個不字,俺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