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古典的臥房內(nèi),陷入黑色夢境的夏侯容夜躺在藍色紗帳內(nèi),玄龍守在床邊拳頭緊握,主上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敬重最喜歡的人了,這個該死的唐柒竟然讓他的主上受傷。眸中劃過一抹狠戾。如果不是主上事先故意將他支開他一定會殺了唐柒!
他不懂為什么主上要對那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更是把‘絳尊引’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了她。明明是很普通的女子,如果真的要說有什么特別之處大概就是比別的女子多了些惡毒。主上喜歡她嗎?應(yīng)該是有些喜歡的。
因為夏侯容夜努力了那么久終于能離這些陰謀詭計遠遠地,卻為了一個唐柒又回了這風(fēng)云詭變的皇城。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不想欠她的人情?在玄龍心中,唐柒一點都配不上他的主上。
看了一眼帷帳內(nèi)的昏迷的男人,唐柒,是你先對主上不仁,別怪我不義。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房內(nèi)已經(jīng)沒了玄龍的身影。
清晨的皇宮內(nèi),錢木云坐在梳妝鏡前,屏退了所有宮人之后放下梳子,“出來吧。”
玄龍從屏風(fēng)后走出,行禮問候,“見過娘娘?!?p> “怎么了?”錢木云看向玄龍,若沒有什么大事玄龍不可能會來找自己,或者說若是夏侯容夜知曉玄龍來找自己一定不會讓玄龍來宮里。
玄龍抱拳跪在地上,“請娘娘除去唐柒?!?p> 錢木云一怔,“唐柒?兩年前她不是已經(jīng)....她沒死?”錢木云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是皇帝親手將她的頭顱扔進池塘喂魚,她當時還在一旁看著。她怎么可能沒死?
眼神突然變得犀利,錢木云冷笑,“好一個唐柒,倒是忘了她能醫(yī)人自然也能將人的容貌變換,只是沒想到她的技藝如此之高,竟然能瞞過皇帝和本宮。唐柒在何處?可有人知道她還活著?”錢木云是何等聰明,“莫不是,唐柒傷了容夜?”
“是,請娘娘除去唐柒,她若不死必然會再次傷害主上。唐柒現(xiàn)下就在相府,以慕容湛的身份活著?!?p> “什么?”皇后先是一愣,而后卻又紅了眼眶,好你個夏侯容夜,若非他自愿唐柒就算武功再高強也不可能傷到夏侯容夜。她是個聰明人,這之間的事情一想便想了個通透,她手掌重重拍在梳妝臺上咬牙切齒,“夏侯容夜,你想要她活,我偏要她死!”
唐柒坐在屋檐下干凈的階梯上看著皚皚白雪發(fā)呆,手里握著夏侯容夜送給她的那枚‘絳尊引’,突然有些難過,如果沒有發(fā)生那些糟心事的話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床上躺著合謀怎么折騰皇帝呢。
清晨是有些涼意的,她冷的縮了縮頸子卻并不愿意起身,門被打開,身形不穩(wěn)的少年剛踏出門口就摔了個狗啃泥,唐柒一驚趕忙起身去扶饅頭。
語帶責(zé)備,“怎么出來了?不好好歇著偏要亂跑,是不想要這條小命了?”
饅頭裂開嘴輕笑,“包子,你還在,原來我不是在做夢?!彼脑捵屘破獾膭幼饕活D,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大概是有些溫暖的,可同時另一股悲傷地情緒籠罩了她的心。
唐柒很清楚,那是心疼,她在心疼夏侯容夜!饅頭被玷污了有她在,那夏侯容夜呢?他被傷害的時候又有誰在陪著他呢?一個五歲的孩子,他是怎么活下來的。每每想到這些唐柒就覺得自己的鼻尖酸澀。
可卻不曾掉過一滴眼淚,唐柒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夏侯容夜是她自己趕走的,趕走人之后自己默默流眼淚那種事,唐柒真的做不出來,她覺得那樣一點意義都沒有,既然做了她就已經(jīng)想好該她承受的一切。她不哭也不惺惺作態(tài),因為沒必要。
饅頭看到唐柒眉頭輕擰明顯在走神的模樣抓住她的手,認真的問道,“包子,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唐柒腦子有一瞬間轉(zhuǎn)不過彎來,重新將他安置在床上想要去為他倒杯水,但是饅頭卻緊緊握著她的手,唐柒回過身就看到少年眉頭皺的死緊。“包子,別丟下我了!”
無奈嘆氣,“我去倒水,不會再丟下你了。”
“那你先告訴我,是不是后悔趕走夏侯容夜了?”饅頭對這個問題特別的執(zhí)著。唐柒愣了愣眼神復(fù)雜的看著饅頭,“饅頭,你了解我嗎?”
饅頭愣了愣,了解嗎?這世上又有誰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了解另一個人的呢?
百官文武除了丞相都在城門口替戰(zhàn)神和三皇子送行,唐淺穿著士兵衣服隱在人群之中,在看到馬背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丈夫時嘴角笑意淺淺。
昨夜大雪連連,今日卻升起了太陽,大街上人來人往酒家攤販熱鬧非凡,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行,偶有乞丐站在包子攤前,系著圍裙的攤主一臉嫌棄舉著掃把嚷道,“哪來兒小野種?還不滾遠點耽擱小爺做生意,快滾滾滾?!?p> 夜晚如期而至,饅頭想讓唐柒誰在他的榻上,唐柒卻是死活不肯回了自己的院子,那柄劍躺在化了一半的雪中,她視而不見徑直進了屋,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才覺得,這相府,太冷清了。習(xí)慣性的想取下令牌摸了摸腰間卻發(fā)現(xiàn)‘絳尊引’不見了!
疲憊不堪的揉了揉眉心,算了,這府里只有她和受了傷的饅頭,現(xiàn)下她實在是不想起,明日再尋吧!
黑色的夜里冷風(fēng)不停吹襲,這邊的唐柒輾轉(zhuǎn)難眠,那邊傷痕累累本該躺在床上的少年卻站在院子里,面色蒼白清瘦少年在月色的侵染下身形顯得愈加單薄。
今晚的相府特別黑也特別的安靜,因為這里只剩下饅頭和包子兩個人了。冬天的夜風(fēng)極冷,他卻只穿了一件中衣站在院子中央。
就著月光少年盯著手中的令牌,是唐柒丟失的‘絳尊引’,他很清楚這就是滿朝文武懼怕的對唐柒來說極為重要的東西!怎么會在他手里呢?撿到的?不,并不是,他是趁著唐柒神游的時候偷過來的。他是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