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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漢紀之六族陰謀

(五)

中漢紀之六族陰謀 秋風辭 4706 2016-01-18 16:18:02

  中漢二十九三月,淮南國向朝廷宣戰(zhàn)。同時,淮南王命蘇懷南、蕭陌查抄淮南相府?;茨舷啾粩?shù)名親衛(wèi)保護,殺出一條血路逃出包圍,不知所蹤。隨即王宮傳令封鎖揚州城,任何人不得出入,全城搜捕淮南相。

三日后,城外忽然傳來軍報,稱前一日晚新軍兵營中突然起火,燒毀糧草器械無數(shù),死傷百余名士兵。大軍未行,出此禍端,軍心動搖。

第四日晚,淮南王自城外新軍兵營視察回宮。當他站在淮陽殿前廣場上時,他吃驚地立在那里?;搓柕钋暗氖A上,孤零零地站著一個人,一襲白衣,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隨風飄拂,還有那一張燈火映照下的絕世容顏,那是他姐姐,劉瀟。

此時,淮南王的衛(wèi)隊已經(jīng)圍在石階下,一把把長劍映著月色閃著凄寒的光。

“弟弟,現(xiàn)在悔改還來得及,一旦兵馬移動,就再難回頭了?!眲t站在石階上高聲喊道,帶著幾乎不容駁斥的語氣和威嚴。

階下的淮南王呆滯了一時半刻才回過神來,笑道:“姐姐,不要說笑了,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就想讓我回心轉(zhuǎn)意?現(xiàn)在我手上有二十萬新軍,可以揮兵直指帝都洛陽,只要拿下洛陽,天下就是我的了。姐姐你要肯擁戴我,那你還是淮南王的姐姐。否則休怪弟弟手下無情?!?p>“弟弟,我問你,父王的死是你一手策劃的嗎?”劉瀟轉(zhuǎn)而問道。

淮南王一愣,不知劉瀟何意,但還是帶著幾分得意氣息地答道:“不錯,是我一手策劃的,可那又怎樣?。父王優(yōu)柔寡斷,聽信姐姐,猶豫著不愿起兵,我只好殺了他。父王一定萬萬沒想到,他最信任的吳家都背叛了他。”

“公主府也是你下令查抄的?”

“正是。弟弟不明白,姐姐當初既然已經(jīng)逃出生天,,何不尋一山野去過逍遙快活的日子呢?姐姐雖在王宮,但卻天生喜好游山玩水,這次不正好可以隨了你的心愿。而今日又為何敢只身犯險,不怕有來無回嗎?”

“我不死,弟弟豈能安心?”

這句話一語中的,著實戳到了淮南王的痛處。自從公主逃離之后,他便派殺手一直尋找公主下落,只是他沒想到公主一直就躲在他腳下的揚州城。

“那我倒要謝謝姐姐今日的自投羅網(wǎng)了?”淮南王挑眉道。隨即他身邊的護將一揮手,示意衛(wèi)隊沖上去抓住公主。

“嗖”的一聲,一支利箭穿透了沖在最前面的衛(wèi)兵身體,他直直地倒了下去。其余衛(wèi)兵見此情形止步不前,四下張望,警惕著周邊的一切動靜。

忽然一聲哨響,無數(shù)火把從殿基的三層護欄后亮出,頓時淮陽殿下一片火光。

等眾人適應了光亮后,才看清,無數(shù)的火把下是無數(shù)張弓箭,正瞄準著殿前的眾人,那些持弓者,不是別人,正是殿前羽林軍。

“王逸,”淮南王驚道,旋即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忘恩負義,居然叛我?!?p>“你錯了?!币粋€清亮的聲音從火光中傳出。第二層的石欄后,走出一個身影?!拔倚战?,名心逸,是江家第二子,三年前你殺我全家,這筆血海深仇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此時的淮南王似有一口氣憋在心口,有口難言。他竟然在他自己身邊安插了一個自己的仇人,多么可笑啊。

“弟弟,現(xiàn)在悔改為時不晚,放下武器,我?guī)愕降鄱枷蚧实郾菹仑撉G請罪,我淮南國尚可不亡?!被鸸庵性俅蝹鱽韯t的聲音,驚醒了還在內(nèi)心嘲笑自己的淮南王。

“姐姐,你以為你有埋伏就能讓我束手就擒嗎?做夢!我已經(jīng)命人前去調(diào)附近的羽林軍前來護駕,識相的就快投降吧,我定不殺你?!?p>正說著,淮陽殿兩側(cè)殺聲浩蕩而來,兩隊羽林軍從兩側(cè)直奔殿前。

淮南王此刻不禁哈哈大笑,一吐剛才積聚在胸口的悶氣。

“東宮羽林軍護駕來遲,請公主恕罪。”

“西宮羽林軍護駕來遲,請公主恕罪。”

兩隊羽林軍為首的將領喊道。細看之下,那分別是蘇懷南和蕭陌。

淮南王聽到這兩句話幾乎暈厥,他現(xiàn)在被包圍了。

忽然,宮門外傳來喊殺之聲?;茨贤趼牬朔炊笮ζ饋?,說:“姐姐,這次你真的要葬身于此了。我來時為了確保出兵后揚州城不會城防空虛,特意帶了平淮將軍的一萬人馬入城,如今他們一定得知我被困而殺了過來,就憑你們區(qū)區(qū)羽林軍,簡直就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喊聲越來越近,從宮門處殺入一隊人馬,轉(zhuǎn)眼已到衛(wèi)隊后方,帶隊的將軍喊道:“城防營護駕來遲,請公主恕罪?!?p>淮南王聽罷,一手死死地抓住身旁侍從的肩膀,才勉強穩(wěn)住了身體。

“楚將軍,說一說淮南王關心的事情吧?!眲t隔著火光喊道,語氣冷硬。

“回公主、淮南王,平淮將軍的一萬人馬已被臣率將士攔于城外,他們并不敢貿(mào)然攻城,因此臣才趁機率人前來護駕?!?p>似乎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淮南王不知所措,一動不動地扶著侍從站在那里。

“弟弟還不收手嗎?難道非要自取滅亡不可?”劉瀟威嚴的聲音從火光中傳來,逼問道。

隔著那道火墻,淮南王忽然想再看一眼姐姐,畢竟她是那樣美,她是他最親愛的姐姐啊。從小他便喜歡他的姐姐,總是任性地和姐姐打鬧,姐姐也總是讓著他,所以一直以來,無論比試什么,都是他贏。他突然明白為什么那晚姐姐逃脫后沒有立即聯(lián)系舊臣反撲,反而讓他肆意打壓;明白她為什么沒有向朝廷告密,揭發(fā)他的所作所為,讓朝廷有發(fā)兵的理由。姐姐仍是在讓著他,直到現(xiàn)在,姐姐一遍遍地要他認錯投降,也依舊是在讓著他,給他生的機會。

可是,他已經(jīng)不能回頭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更何況他已經(jīng)和那一族扯上了關系。對啊,還有那一族啊?;茨贤跛坪跬蝗幌氲搅耸裁矗瑥膽阎刑统鲆恢Ф绦〉捻懠?p>尖銳的鳴叫聲劃破夜空,眾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紛紛提高了警惕。只有淮南王知道,那是他和那一族的約定,當他陷入危難之時,發(fā)出響箭,就會有人前來救他。姐姐的忍讓給了他太多的時間,不然他早已成為劍下亡魂,又怎會想到這支響箭。他認為這一次還是他贏。

悄無聲息地,一群黑影正在向他們靠近,最外圍的士兵率先發(fā)出慘叫。眾人回頭看時,他們同伴的身體正在爆裂,隨后四面飛散出去,血花迸裂而出,空氣中瞬間彌漫著一股血腥味。而下一刻,他們自己的身體竟然分裂開來,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腳、身體飛散出去,還夾雜著許多碎裂的內(nèi)臟,令人作嘔。他們沒有時間看清是什么人殺了他們,他們的頭在地上滾了滾便定格在那里了。

然而時間并沒有停止,一排排的士兵正在倒下,恐怖瞬間蔓延開來。

蘇懷南,蕭陌,楚子繼面對眼前正在一排排倒下的士兵,心中默念著數(shù)字。四、三、二、一,拔劍,斬,動作一氣呵成。劍刃斬下去的一瞬間,一個黑影裂成了兩半。緊接著,劍刃相撞,摩擦出星星點點的火花。一個個黑影紛紛倒地,落地的那一刻,黑影化作一團黑氣散去,掉落下一堆腐爛的尸骨。

不是人類,三人心下大驚,手中的劍卻仍舊不停地揮舞。

一些繞過三人的黑影徑直沖向淮陽殿。江心逸率兵擋住了他們,但是他并沒有那三人武功那么好,略微吃力地與黑影相斗,身上還受了幾處傷。

忽然,從后面竄出一個黑影,繞過那蘇懷南三人,躍過江心逸,直奔向石階上的劉瀟。他的速度是那樣的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劉瀟面前,伸手一把扼住了劉瀟的喉嚨。

眾人心里大叫不好,淮南王卻是心下大喜。劉瀟看著來人的嘴角微微翹起,他的臉在兜帽的陰影下無法看清。

“你就是幕后主使,操控我弟弟的人嗎?”劉瀟抬起頭,艱難地吐出這句話,不卑不亢。

“你已經(jīng)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了,你只要知道你下一刻就是一個死人便足夠了?!庇挠牡穆曇艉湍侨掌溜L后的聲音一模一樣。

“冥使快殺了她!”淮南王在廣場上高喊道。

黑袍人冷哼了一聲,剛要用力,只見刀光一閃,他的手上再也使不出一丁點兒力氣了。又一抹刀光一閃,黑袍人閃身后退,他才看到令他震驚的一幕,他扼著劉瀟的胳膊已經(jīng)和他的身體分家了。劉瀟后退了幾步,雙手捂著脖子不停地咳嗽,一個黑衣男孩持一柄短刀擋在她身前。

黑袍人定了定神,他身后,幾個突破阻擋的黑影沖了上去。江心遠持刀靈活閃避的同時,黑影在刀光的閃爍中煙消云散。

黑袍人見情勢不利,轉(zhuǎn)身要走,身后卻響起了笛聲。他站住了,一動不動。他一聽到那笛聲,身子竟僵在了那里,任他如何發(fā)力都不能動彈分毫。

江心遠見他不動,趁機持刀向他刺去,卻不料被身后的劉瀟喝住了。

此時,蘇懷南三人率剩余的羽林軍,步步緊逼淮南王衛(wèi)隊,淮南王見大勢已去,無顏再活于世上,只得拔劍自刎。

等劉瀟跑到廣場上時,為時已晚,見弟弟自刎于眼前,她心痛不已。如果可以,她是多么想像小時候一樣,讓著弟弟,任他任性地胡作非為,因為她只有這一個弟弟,也是她最愛的弟弟。她多么想那日就葬身火海,多么想剛剛黑袍人能夠扼死自己,可是面對家國的抉擇,她選擇了父王苦心經(jīng)營的國,選擇了淮南千千萬萬的百姓。她現(xiàn)在只能對著弟弟的尸體,默默地說:“對不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蘇懷南走上石階,站在黑袍人面前,舉著劍問。

“不必問了,他動不了的,包括他的眼睛、嘴巴,都是動不了的。他是冥族的人,是整個淮南變亂的幕后黑手,父王和弟弟都是受了他的蠱惑才想要起兵反叛朝廷的?!眲t來到石階上,在蘇懷南身后說道。

楚子繼也跑上來,一把緊緊地抱住劉瀟,說:“瀟兒,剛剛真是嚇死我了,你沒事吧?”

“沒事,你不用擔心。”劉瀟輕輕說道,順手拂去了楚子繼眼角的淚水。楚子繼松開劉瀟,還是不放心地關切地查看了一番。

“瀟姐姐,對不起,我沒能及時出手,讓你受驚了。”江心遠從眾人身后擠出來低頭說道。

“不,你掌握的剛剛好,吳老沒有看錯人,你很有這方面的天分。”劉瀟撫摸著江心遠的頭,溫柔地說。難得這么近距離看到劉瀟的臉,又聽到了從未聽過的如此溫柔的話,江心遠盯著劉瀟的臉一時呆住了。

“喂,小遠,看傻了嗎?快醒醒!”江心逸一把拉過江心遠,惹得眾人哈哈大笑。不經(jīng)意間,江心逸瞥了一眼劉瀟,再轉(zhuǎn)頭時,他的臉也紅了。不僅是因為那傾世的容顏,還因為他想起了那一晚劉瀟一路抱著他回到茶社時的感覺,很溫暖。他很感謝淮南的暖冬,不然他和弟弟怕是早已凍死街頭,熬不到劉瀟的出現(xiàn)了。

“瀟兒,他怎么辦啊?”一直沉默的蕭陌忽然開口問道。

“笛聲只是暫時封住了他的行動能力,他是六皇子要的人,我們要盡快通知六皇子前來?!眲t沉聲道。

“可洛陽離此非一時半刻可以到達,那時恐怕他早已掙脫了束縛。”蘇懷南擔心地說。

“不,六皇子不在洛陽,他就在城外五里的驛站里?!?p>“什么!”眾人吃了一驚。

劉瀟沉思了一下,娓娓道來。

“三年前先王暴病身亡后,朝廷便覺得此事蹊蹺,又恰逢北方匈奴大舉進攻,戰(zhàn)事中出現(xiàn)了外族的身影,因此匈奴屢次得勝,鎮(zhèn)北大將軍燕寧也遭外族暗算,至今昏迷不醒。皇帝擔心淮南鬧出亂子令朝廷首尾不能相顧,因此特派會法術的六皇子和太常卿等人前來淮南秘密調(diào)查。我與六皇子早年在宮中是好友,他一來便先調(diào)查我的下落。后來我們在宮中發(fā)現(xiàn)了冥族的蹤跡,于是才有了今天我把弟弟逼上絕路,引幕后的冥使現(xiàn)身相救這一幕?!?p>“瀟兒,你與六皇子是。。。。。?!背永^試探地問道。

“我們年少時一起長大,是很好的朋友?!眲t不等楚子繼說完,接話道,還特意強調(diào)了最后一句。

楚子繼有點尷尬。

“那你又是怎么會法術的?”蘇懷南問道,算是幫蘇懷南解了圍。

“國師早已預見到今日之事,所以早在淮南國建國之時便把這法術教給我了。只要不是法術高強的地界三族,都會被這法術暫時封住身體?!眲t看著冥使說道。

眾人無言。

當晚,駐扎在城外的平淮將軍得到城內(nèi)傳出消息,稱淮南王已死,長公主掌權,無奈只得在營帳中自刎。

夜盡天明,收拾了王宮內(nèi)的一片狼藉之后,一大早,淮南王宮傳出命令,解除鎖城令,大開城門,開放街市,調(diào)集新軍前往中州,補充朝廷軍隊。

早朝上,劉瀟垂簾聽政,淮南相主持朝政。六皇子及太常卿等人攜圣旨前來宣旨。

旨意,命劉瀟代淮南國政,直到已故淮南王之子成年;國相輔政。

另,劉瀟升楚子繼為護國將軍,蘇懷南為平淮將軍,江心逸為羽林軍將軍,準蕭陌辭官回家經(jīng)商。

朝罷,國相走到蘇懷南面前向他道謝:“多謝蘇將軍當日包庇之恩,讓老朽暫居貴府,躲過殺身之禍。”

“國相不必客氣,您乃淮南國棟梁之臣,淮南國可是萬萬不能少了您的。”蘇懷南敬道。

這一年,劉瀟二十四歲,楚子繼二十五歲,蘇懷南二十七歲,蕭陌二十六歲,江心逸十九歲,江心遠十一歲。

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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