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千然?”聽到屬下的稟報,蘇辰煦冷笑一聲,原本周身溫潤的氣質(zhì)早已消失不見,讓人見之膽寒:“真以為自己披了個‘盜圣’的名號就無法無天了,什么人都敢動!”
兩位暗衛(wèi)跪在地上,對于蘇辰煦的怒火膽戰(zhàn)心驚,卻不敢多言求饒一句。
“通知下去,天然軒旗下的產(chǎn)業(yè)禁止孔千然涉足一步。另外,將小姐遇襲的事通知閻羅殿,蘇夜?fàn)a的江湖追殺令,也好久沒用了吧?!?p> “主子……”聽到蘇辰煦的話,跪在地上的兩名暗衛(wèi)同時震驚的抬起頭,其中一位不可思議的開口道:“小姐并未受傷,若貿(mào)然使用江湖追殺令,怕是會引起空易門的怒火,還望主子三思。”
“不過是干些偷雞摸狗行當(dāng)?shù)男∪?,怒了便也就怒了,難不成我蘇辰煦還怕了他們不成。”冷眸看著那說話的暗衛(wèi),蘇辰煦周身隱隱有真氣在流轉(zhuǎn)。
“空易門行事向來主張‘盜亦有道’,雖江湖中樹敵眾多,但暗中支持著也不乏少數(shù)。況且,臨走之時,孔千然也向小姐保證了以后不會再惹到小姐,主子何不等等再做決定。”
聽到第一位暗衛(wèi)的勸誡聲,另一位暗衛(wèi)也急忙開口道:“主子,當(dāng)初小姐之所以跟我們出來,便是要歷練江湖的。這次的事件,只不過讓她見識到了江湖一角,并不算壞事啊。況且,我們?nèi)缃裆碓诮?,即使保護的再嚴密,又怎能完全保證小姐不遇到一些江湖事呢?”
兩位暗衛(wèi)的勸誡讓蘇辰煦周身因怒火而隱隱要發(fā)散出來的真氣收了回來,他望著不知名的角落,眼眸深處,是一種看不懂的色彩:“江湖嗎?”
“若是江湖有危險,若是她一定要在江湖中歷練,便是我為她創(chuàng)建一個江湖,又如何?”
蘇辰煦的話帶著一種讓人心驚的堅定執(zhí)拗,兩名暗衛(wèi)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驚駭。
他們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這位小姐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也是第一次……覺得主子這般濃重的感情,似乎逾越了所謂的兄妹之情。
“這次的事情,雖有你們看護不周的責(zé)任,但以你們的能力,確是不足以對付孔千然。”俊朗的眉頭微微攏起,蘇辰煦道:“我也沒想到,剛出山莊,便遇到了孔千然。這次便不追究你們的失責(zé)之處,但若有下次,便小心你們的命了?!?p> “謝主子!”
“謝主子!”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揮揮手,兩位暗衛(wèi)瞬間隱退下去,蘇辰煦默然的站立了一會,然后轉(zhuǎn)身拿起桌上的幾樣?xùn)|西,走出房門。
“清羽,你睡了嗎?”站在房門外,蘇辰煦輕敲幾聲房門,等了一會見里面無人應(yīng)答。正打算離開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抬眸看著蘇辰煦,蘇清羽站在門口,一聲黑袍顯得有幾分凌亂,顯然是剛剛已經(jīng)睡了。
“你剛剛已經(jīng)睡了嗎?”有些歉意的看著蘇清羽,蘇辰煦又恢復(fù)了那貫有的溫柔,他揚了揚手中的物件,笑著道:“剛剛出去給你買了衣服,找了幾家都沒有合適的,便親手為你設(shè)計了一件。本想著回來給你試一下的,結(jié)果回來的晚了。”
“衣服?”眸光轉(zhuǎn)到蘇辰煦的手上,蘇清羽道:“我有?!?p> “你的黑袍太過另類,在山莊中穿著還好,在外面這么穿,便有些引人注目了。”
聽到引人注目這個詞,蘇清羽皺眉,微微退開幾步,讓蘇辰煦進門。
“我給你買了斗篷和面紗,若想遮擋容貌的話,便用這些吧。”將衣物和斗篷放在床上,蘇辰煦一眼便望見了那墻壁上明顯的黑色斑駁印跡,瞳孔略微收縮,雖剛剛已經(jīng)聽過暗衛(wèi)的稟報,此刻自己看來,卻還是太過震撼。
自己這從小在父親膝下,嬌生慣養(yǎng)的妹妹,竟真的會武。
學(xué)武那么苦累的事情,以父親那般疼愛她的個性,怎么會教她?
“白色的?”看著床上那一身白色的衣裙,蘇清羽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的治愈異能只有在暗沉色的衣服下,才能被遮擋,若是淺色,便會隱隱流露出來,引人察覺。
“不喜歡嗎?”拿起床上的衣服,蘇辰煦輕輕展開:“款式我設(shè)計了許久,覺得應(yīng)該很適合你。”
“不討厭。”搖了搖頭,對于喜歡這個詞,她并不理解,可是她知道,對于這個衣服,她是不討厭的。
因為上次有蘇夜?fàn)a送她湯的經(jīng)驗,所以蘇辰煦問她是否喜歡的話,她不知怎么回答,便直接找了個自己知道的回答。
“嗯,那便留給你了。”聽到蘇清羽說不討厭的話,蘇辰煦微微松了口氣,揚起的笑容真切了幾分,也亮眼了幾分。
看著蘇辰煦這樣的表情,蘇清羽有種奇怪的感覺。
雖然平時看著蘇辰煦都是笑著的,可是不知為何,這次的笑,好像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為什么不一樣呢?
蘇清羽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卻想不出理所當(dāng)然來。
只是覺得,這次的笑容,比以往的笑,不惹得自己厭煩。
是的,沒錯,厭煩。
平日里,蘇辰煦的笑,讓她心里有幾分煩躁,煩躁到了厭惡的地步。
因為那樣的笑,會讓她想起一些,很不好的經(jīng)歷。
帶著黑紅色的,腐爛的如同碎肉般的經(jīng)歷。
在那樣的記憶里,有個女生,在自己耳邊,用這種虛偽到極致的笑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道:“賤丫頭,你怎么不去死呢?!”
她說:“丑八怪,死太便宜你了吧!”
她說:“啞巴女,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是多久以前的記憶了呢,三世了,已經(jīng)三世了。
這種記憶,是傷疤,是永遠都不會愈合,卻已經(jīng)被遺忘的傷疤。
腐爛的,丑陋的,彌漫著她過往的,所有晦澀苦痛的傷疤……
蘇辰煦的笑,讓她想起了自己身上的傷疤,雖不知道什么是痛,卻看著便要惡心到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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