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事若成了,殿下必定更加高看我們,到時,姐姐的婚事也不必再愁了?!?p> “爹!”
昨晚,從聽說這消息他就跑回來,甚至連溫柔鄉(xiāng)都不窩了,就想快點讓他爹知道這事兒。哪想,他都在這兒說了老半天,他爹除了剛開始的激動,現在就是半點反應也沒有,這讓他不解的同時,還有不忿。
他們老嫌他不學無術,與何家那小子半斤八兩,他不服氣,最起碼他到現在都還沒把命玩沒了。
更何況,如今他又挖到這種消息,那就更不服他們之前罵他所言,只要爹肯上書,那他以后即便再去青樓,他們也不能再說他什么了。
“爹,您想想,現在殿下與那穆家傻子聯姻,以穆老頭對穆芷沅的重視,殿下若提出要他幫忙,穆老頭肯定會助殿下一臂之力的。到時,那還有爹的什么事兒???”
“胡說!殿下是什么人,怎容我們置喙?”
斜睨他爹一眼,呂觀琪撇嘴,對他爹這種心口不一的作法很是鄙夷,“爹,這就是放在面前的事實,您不承認也沒用?!?p> 被兒子堵住,京兆府尹呂本拍了下桌子,“爹雖然給你謀了一官半職,但這官場復雜,又豈是你做官不久的小子能懂的?”
“爹說兒子不懂,那兒子就不懂吧!爹就說說,兒子剛剛的話是不是有理就行?!?p> 呂本許久都不回他,呂觀琪就知此事有戲了,再接再勵,他跑到呂本身邊,又勸:
“爹,您想想姐姐,她可是從小就對殿下情根深種啊,穆芷沅以前是傻子,現在可不傻了啊,再加上有穆老頭和穆望舒撐著,這以后殿下要是娶了傻子,爹又沒有什么大成就,還有姐姐什么事兒???”
不得不說呂觀琪雖然文不成武不就,但對他爹可是了解得很,他知道呂本看重的是什么,這一勸自然也勸在點子上了。
呂本從書桌前起身,往窗邊站,即使不開口,呂觀琪也知他已有些意動了,“爹,您說,要是姐姐以后當真跟了殿下,我們家還用愁么?”
“再說了,若是姐姐與殿下成親了,殿下大業(yè)成了,您可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丈了?!?p> “閉嘴,你小子說的可真是越來越沒邊兒了,這話要是傳出去,看誰保得住你!?”
“是是,兒子這不只在爹面前說說嘛!”點頭麻溜認錯,在他看來,遇事優(yōu)柔寡斷的爹還不及姐姐有魄力,“那,爹,您看這事兒……”
“你先出去,這事兒爹心里有數?!?p> 呂觀琪的話,在呂本心里激起的浪花有多大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是,現在他必須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該如何做,才能讓他們呂家的利益最大化。
“出去后,嘴巴閉緊點,先不要和你姐姐說這事兒?!?p> “是,兒子省得?!?p> **
各國,除了固定的月俸之外,許多王孫貴族在外都有各自產業(yè)。除了上得了臺面的商鋪、酒樓之外,還有不得搬上來說事兒的青樓,在這些產業(yè)中,這些貴人們或多或少都沾了邊兒。
這不,街頭巷尾的,這兩天老百姓又多了新的談資,比如——
“麻子,聽說了沒,春滿樓實際上是上面人開的??!”
“住嘴,斑子,上面人的事,哪是咱們這種人可以說的?……不過,我倒也聽我奶奶家親戚的干兒子說過,這上面人好像就是那幾個龍子呢?!?p> “真的?怪得春滿樓那些個妓女要價那么多,原來是龍子開的……但就是不知道是哪個龍子了?!?p> 于老百姓而言,生活平淡,如大剌剌地挑明龍子開青樓這等事自然新鮮,故而,不過一夕之間,這事兒便傳遍大街小巷了,就連邊遠小城都知曉了,更遑論處在天子腳下的華都了。
一輛裝飾精致的馬車從巷尾慢慢駛來,原本聚集成圈議論閑聊的人見此,紛紛讓開。
待馬車將要駛離他們時,他們只聽得里面忽然傳來一聲好聽的女音——
“郡主,奴婢不過一個轉眼,您怎么又把大髦給褪下了?”
“這玩意兒忒重了,在這車里頭我不冷,好穆柳,等要到家時,我再穿上哈!”
“……”
轉過街角,馬車再不能見,他們也沒能再聽到這兩道令人舒服的女聲,只隱約聽到那位叫“穆柳”的丫鬟似乎無奈的說了句什么后,郡主傳來清脆又充滿靈氣的笑聲。
郡主?
在舜華國都,被尊為郡主,又有一名叫穆柳丫鬟的,貌似就只有那位了——從生來就被他們當成笑料做下飯菜,即使如今聽說好了,也時不時地被他們談上一談的傻子?
靈動如此的女子都要是傻子,那些別個女子可還怎么活?
一場隨意簡單至極的對話,卻在百姓心中掀起了驚浪,而百姓傳播言論的速度也令人驚嘆,不過半月,關于攬茞郡主不再癡傻的傳言,就隱隱有傳出國外的趨勢了。
甚至,在紛紛議論中芷沅的形象都被神化了,諸如原來郡主也不傻,只不過被仙人看中,就帶她回去,十幾年后,見相爺實在思念她,這才將她送了回來——這等傳言不勝枚舉。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此時,回到鴻雁閣的芷沅不知道自己不過一兩句話的事兒就引起這等轟動,可即便知道,或許她也沒空理會。
“如你所料,呂本真的這么做了。”
一見她進來,早早等在這兒的杭常恒就開口說了。
“這不稀奇,他呂本只要有野心,就必定會這么做?!?p> “可那你怎么知道他的野心足以讓他先斬后奏呢?”
旋身在軟塌坐下,她看著他,淡淡道出:“呂欣琪?!?p> 沒頭沒尾的一個名字,乍一聽,杭常恒還真有不解,可不過轉瞬,他也領會她的意思。
華都第一才女呂欣琪是呂本的籌碼,他相信公山元君不論如何都會娶他女兒,先不說情義與否,只說若想成就大業(yè),第一才女可不止是裝飾臉面的作用。
可如今公山元君又與眼前人聯姻了,這讓呂本慌了,郡主不可能為側妃。那正妃之位沒有了,他最多只能拿個側妃。如此,心不甘情不愿,他如今著此一招,也不乏有警告公山元君之意。
那就是他呂本不怕他公山元君,既然今日敢先斬后奏,那他日,公山元君若無義,他呂本也就敢再斬且不奏。
“你怎么看?”理清所有,杭常恒坐在軟塌另一邊,忽然想聽聽她的看法。
“你覺得公山元君是會受他這種人的威脅?”
“……”這到底是有多看不起呂本這種人啊?
“不過,雖然呂本沒本事,但這次行事倒也還有幾分頭腦,就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想法了?!?p> “嗯?”
“等著吧,這不過是第一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