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快看,這里有人待過的痕跡?!?p> 見自家傻弟弟完全忘記此時主子們正被追殺的事情,只杵那兒大喊大叫的,庫霖就很想脫了靴子塞他嘴上。
快步過去,重擊他后腦勺,“小聲點?!?p> “大哥,主子應該來過這里,我們沒找錯地方?!?p> 也不管庫霖的嫌棄,庫良兀自興奮,小聲道。
“還有余溫,主子他們剛走不久?!?p> 查看一番,見到晏未央給他們留下的暗號,庫霖懸著的心徹底放下,按捺激動,他抹掉暗號痕跡,環(huán)顧四周,見沒有敵人蹤跡,方尋著方向往遠處奔走。
“走,主子在這邊,跟上?!?p> 另一邊,芷沅瞅瞅木架上剛打來的野兔,又瞧瞧旁邊這位長著一副不食人間煙火模樣的男人,正有模有樣地做著食盡人間煙火動作的男人,最后向他拱手,不無驚嘆道:
“真心看不出來,潔癖如斯的月華國師、未央王爺,居然還能做起這烤兔工作?原諒小女子以前眼拙,實在失敬失敬?!?p> “確實失敬?!蓖砭`般作怪,晏未央忽地挑眉,點頭肯定。
眨眨眼,她只能說:“你還真不客氣?!?p> “沅沅過獎?!?p> “嘿,我說,大黑,你的臉皮什么變得這么厚了?這進化速度,你媽知道不?”
雖然不太了解她的說法,但晏未央轉眼卻也明白她的意思,沉默片刻,他轉動烤兔,見熟了后方遞給她,邊輕聲說道:“早在我八歲時,她就不在了……”
“抱歉,我不知道……”
扯了兔腿,用繡帕抱著,塞到他手上,看著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思念,芷沅的手一頓,臉上帶著歉意。
“無事。”
仿似剛才的哀傷不過是她的錯覺,晏未央轉眼看她,瞧著她精致的眉眼,輕笑一聲,“說來,母親若是見到我倆能互生情意,她該會很開心的。”
“誰和你互生情意了?”
臉頰微紅,她反駁道。
“難道不是?”
挑眉,他的語氣有些危險。
眼神虛虛飄過他,定在旁邊那棵樹,她有些別扭卻毫不客氣地將心里的話說出來。
“上了這條船,若是之后你膽敢拈花惹草,我就把你廢了,再親手丟你入海?!?p> “這樣,你可還敢繼續(xù)招惹我?”
說到后面,她定睛看他,眼神犀利如刀,似要望進他的心里。
即使比起以前,如今天下倫理對待女子的態(tài)度要寬容許多,但除了燕月國,其他四國女子仍需遵三從四德。她今日所言,放在這世上來說,就是有違綱常的失德之言。
“若非遇見你,天下萬物,山川河水,繁華四季,于我而言,不過浮光掠影,毫無意義。”
聲音低沉,回想曾經,他忽然覺得,如今心臟處滾燙著熱血,時刻跳動,是多么令人欣喜。
將視線從灰白的天空中收回,伸手輕撫她的臉,他無奈道:“其實,沅沅根本無需擔心,擔心的一直是我而已。”
或許天下人絕不會相信曾經風華絕代的舜華國師月華,如今手握權柄的瓊滄異姓王晏未央會說出這種話,居然害怕被一個女子丟棄,但——
事實就是如此,從他一步一步陷進去,不斷掙扎,卻越陷越深,最后只能承認自己的感情,決定等她時,他便已經輸了。
輸給了她,輸給不知不覺將她放進心里,待他發(fā)現(xiàn)時,已經情根深種的那個他。
哪個女子不喜歡聽情話,見他如此,芷沅心里如抹了蜜一般,甜絲絲的,不膩,但足以將她溺斃其中。
“吶,那你可要將我看好了啊!我說一,你不能說二,我說向東,你不能往西?!?p> “哈哈,我若說三,走北奔南,你待如何?”
瞧著她那嘚瑟的小模樣,晏未央只覺自家小女人怎能這般可愛?
下巴揚起,她斜睨他,“嗯哼,我并不介意你試試我待如何。”
沉吟,他狀似仔細深思,然后,煞有其事地點頭道:“我想我介意。”
嘴角沒忍住,輕輕勾起,想起剛才他的話,她不由問他:“為何你說伯母若是見到我倆一起,她會很開心呢?”
總不能是從小他家娘親就擔心兒子姻緣,害怕自家兒子孤獨終老吧?不過想想,初見之時,倒是真的讓她心頭一驚,訝異這世上居然真有淡漠至此的人。
雖然國師大人真的貌美如妖,但貌似除了他們家里的穆如雪和燕月的哥叔丹萱,還真沒有人敢覬覦光風霽月的國師大人了。
低眼看她,瞧見她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意味不明,仔細琢磨一下,就知她那小腦瓜子在想些什么了。
“并非你想的那般。”他沒好氣地打斷她不著邊際地浮想聯(lián)翩。
額……
摸摸鼻子,她可不敢說,她差點兒已經想到他以前是否有隱疾了,但這念頭不過一出現(xiàn)就被她拍飛,想想這兩天某人在這天寒地凍之下還精力旺盛的作態(tài),就足以證明他好得很。
“那是為何?”
“年輕時候,母親與雨姨是結拜金蘭地好姐妹?!?p> 雨姨?
“我娘?”
芷沅震驚瞪大眼,不可思議反問道。
見她沒有吃多少,晏未央從架子上扯了另一條熱兔腿,一手用帕子裹著它,一手又從懷里拿出另一條帕子,隔著手撕腿肉,然后遞到她嘴邊,見她吃下了,又繼續(xù)重復撕肉、喂肉的動作,邊說起二人以前淵源。
“嗯,二十多年前,母親和雨姨在天下除了以美貌聞名,就是她們之間的深重情誼為江湖人所稱道了?!?p> “爺爺和哥哥并不和我說太多爹娘以前的事情。”
穆家人對穆啟之夫妻二人總是諱莫如深,有時候,她有一種錯覺,好似這種忌諱只針對她一般,所以,她從來不開口主動詢問。
即使,她現(xiàn)在已經與這具身體融合,明白自始至終,木芷沅就是穆芷沅。
瞧見她眼中的落寞與脆弱,晏未央驀地心里一疼,想伸手抱她,卻又礙于騰不出手,只得投喂的速度再勤一些,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當年,發(fā)生的事情太多,我身在思過崖,又因為思念母親,就沒有太多注意外面的事情。但是,丞相不告訴你太多這些事情,有他的考量,但必定不會傷害你的?!?p> 而且,有他在,又怎會讓人傷害她呢?說實話,他雖教她要學會信任,但這也僅僅因為他不希望她由于時刻提防他人,而活得太累罷了。
他在這世上,除了她和師父,對每個人都留有余地。因而,對于穆嘯天疼愛她,他不懷疑,但這并不妨礙他對穆嘯天的信任留有半分余地,可是,這半分余地,由他思量便好。
“莫要難過?!?p> “嗯,不難過?!?p> 咽下嘴里的兔肉,她會心一笑,眉眼彎彎,不忍讓他白費苦心。
“大黑,你小時候有見過娘親么?”
“嗯,小時候,見過雨姨幾次。”
許是想起曾經的什么事兒,他忽地望著她就這樣笑開了。
這時,她想,原來一笑傾城,是真的存在的啊……
眼神微閃,她眨巴眼睛,拒絕誘惑。
“你傻笑什么?”
“并非傻笑,而是感嘆我們的緣分早已注定?!?p> 無言,她就靜靜看他,坐等吹水。
“沅沅不要不信。母親還在世時,有一回雨姨前來探望,見我孤零零只一人坐在一邊看書寫字,就說她必定要生個女兒,將來好讓女兒同我作伴,不讓我孤單?!?p> “母親那時也覺得雨姨的注意好,便就這件事說了好些時候,等雨姨要離開時,還和我說,讓我不必擔心玩伴,安心等著就好?!?p> 那時候,他只覺得雨姨和母親將他看做小孩子的做法好笑又溫暖,從小異于尋常人家小孩的經歷讓他明白,只有一個人才不會被傷害。
可是,如今的他當真感激莫煙雨夫妻,若非他們,這世上就不會有穆芷沅的存在。
“所以,沅沅和我早就定下親事了,再也逃不掉了?!?p> 聽他說完,滿臉黑線——
難不成她家娘親就是為了把她嫁給個毛小子作伴,才生她的?
三生風
未央兄:2019了。 風子大人:新年好呀! 未央兄:什么新年好,我要的是新婚!新婚! 風子大人(故作沉思):放心……還有得熬呢你……啊…… 芷沅(放下腳):欠收拾!我家大黑今年過年不想單過,加快進度,不然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