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行,她還有要事做呢?!?p> 聞言,晏未央沒有說話,只盯著他,目光深沉,仿似東籬亦再說一句廢話,他當真會出手廢了他。
“別這么看著我呀,她真有事兒做的?!倍苏耍瑬|籬亦擺正臉色道。
“你是知道無名閣神偷‘飛豹’的本領的,我有個手下在手速上很有天賦,我和郡主做交易,如果她在幾個時辰之內(nèi)能把這個人的手速達到飛豹的一半程度,我就送她百兩黃金。”
輕咳幾聲,東籬亦看著他,繼續(xù)道:“你女人你自己應該知道的,對黃白之物,貌似一直都沒有抵抗力?!?p> 對芷沅,他自己了解;而對東籬亦,在山上一年時間,也足夠他摸清他的性子了,或許事情的真相不一定像東籬亦說的那般,但晏未央能肯定,芷沅沒有危險,而且,這次應該也是她自己答應留下來的。
想到此,他心里就抑制不住翻涌出怒意。
不再廢話,晏未央直入今日主題,“如何才肯交出解藥?”
“師兄,雖然我知道你和郡主已經(jīng)私相授受了,但是,這種事兒,我認為還是應該由郡主來說會比較妥當一些?!?p> “東籬亦,直說你想如何?!?p> “師兄,你了解我的,我這個人呢,做事全憑喜好,這回吧,還是如此?!?p> 晏未央沒有應答,東籬亦也不在意,兀自繼續(xù)道:“解藥的事兒,咱們先不急,到了時候,我自會拿給師兄的?,F(xiàn)在——”
“咱們師兄弟多年已經(jīng)沒有好好促膝長談了,趁此機會,我們就來好好談談心,師兄以為如何呢?”
“我們從未促膝長談過?!?p> “……這是細節(jié),師兄不必在意。師弟現(xiàn)在和你好好談談,不就成了?”
“你想談什么?快點,本王沒時間?!?p> “……”
東籬亦一噎,晏未央這種不耐煩的態(tài)度讓他很受打擊,“師兄先來說說你身體中的蠱蟲吧?!?p> “你到底想做什么?”
倏地盯向他,眼神犀利,晏未央語氣深沉。
“別這么看著本少主,你以為本少主想管你?”
在晏未央這種目光之下,東籬亦從來就沒有勢強過,這回也不例外,“還不是侗闌那老頭兒,知道本少主坑了你,跑過來直接追著打本少主三天三夜。”
“你說同樣是徒弟,但這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目光緩了緩,晏未央撇頭,有些不自然道:“你想多了?!?p> “師兄,這個你也不用安慰我。我既然肯開口叫你一聲‘師兄’,那就說明我認你和師父,不會計較其他。”
手撐額頭,東籬亦說得極其灑脫,可晏未央?yún)s翻起了老賬。
“若是不計較,當初是誰因為看不慣本王,想向我下巴豆,最后反倒自食其果?”
“你都是一國王爺了,這種屁大點的事情,你怎么還記得???!”
“所以,沒有的事情不要亂說,既然心里在意,就不要說不在意。”在意卻裝作不在意,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別人。
“那好,我在意師父,我也在意穆芷沅那丫頭,晏王爺待如何?難道把他們都讓給我不成?”東籬亦臉色稍沉,東籬亦說的似真似假。
晏未央盯著他,半晌,才道:“師父不用讓,他本就是你我二人共同的師父,師父現(xiàn)在偏愛于本王,這不過是因為你我二人經(jīng)歷不同。至于以后,本王不介意你去討他歡心,讓他更偏愛你。”
“而沅沅,本王不介意你在意?!?p> 因為在意又如何,不過是這個世界多個人黯然神傷罷了,他怎么可能允許她離開他呢?
東籬亦無言,許久才說:“晏未央,怪不得,本少主既討厭你,卻又始終不想與你為敵。”
這一句話滿含復雜,晏未央愣怔一瞬,被面具覆蓋的臉上現(xiàn)出無措,他可以接受對他的一切不好,但他卻很難接受對他的好。
東籬亦眸光微閃,眼中劃過狡黠,“不說這些了,說說你的身體吧,現(xiàn)在如何了?噬心蠱可有折騰你?”
“還好。”晏未央的聲音依如平時簡潔,但坐在另一邊的庫霖卻能夠聽出他話中冷意已稍減。
“你為了解穆芷沅身上的蠱毒,不惜以身養(yǎng)蠱,若是你身體強健,內(nèi)力深厚倒還有一線生機,可是,你本就身中‘相殺’之毒,這樣做,只會讓你這條用藥吊著的命……”
東籬亦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后,卻怎么也不愿意繼續(xù)下去,只問他:“你這么做到底值不值呢?”
似乎,每個人知道他為她做了這些,他們都要問他一遍同一個問題,晏未央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他一不小心讓她發(fā)現(xiàn)了真相,她會不會也問他值不值呢?
“值與不值,不是你該問的?!?p> 于他,從來沒有值與不值,只有愿不愿意。
深呼吸,東籬亦再問:“你現(xiàn)在取心頭血已經(jīng)多少次了?”
“兩次?!?p> “兩次!?”
晏未央漫不經(jīng)心,東籬亦卻驚訝不已。
“也就是還差一次,就結束了……你想過沒有,一旦你壓制不住噬心蠱,‘相殺’之毒再雪上加霜,突然發(fā)作,到時候你真的會死的。”
“相殺”之霸道,他從認識晏未央之日時,就領教過了。那是即使他用上引以為傲的蠱蟲,都不能暫緩它的毒性的劇毒。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居然問那又如何?難道你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對晏未央這種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東籬亦說不出的憤怒,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他想自己絕對會沖上去,給晏未央兩拳,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你費勁心思救回來的女人,沒有良知,那她就會另尋新歡,在其他男人的懷里幸福生活;如果還有點良知,那她或許也會孤苦終生,這樣她也會一輩子在痛苦與愧疚中度過,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
沒有聽到回答,東籬亦忍不住拍桌子,怒道:“晏未央,你說話啊!我問你,你想過這些沒有?你想過辛辛苦苦為你續(xù)命的師父沒有?就為了一個女人,你連視你如子的師父難道都不要了么?”
只是面對他的憤怒,晏未央態(tài)度依舊,只道一句:“這不是你該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