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后,她歪靠在他身上,一臉悠閑地說著自己這些日子的見聞。
晏未央挑起她柔滑青絲在手中把玩,聽她說道杭清輝父子時,手上一頓,“其實,不止杭清輝認識你母親,我娘也認識,說來我應該喚你母親一聲莫姨的?!?p> “莫姨?”芷沅詫異,轉過身趴在他胸前,手撐下頜,問:“你母親和我娘很要好么?”
能得他一聲“姨”,這關系可不簡單。
“我娘和莫姨年輕的時候可是義結金蘭,結成異姓姐妹的,你覺得這關系好不好?”他笑問,伸手揉捏她的下巴,他突然發(fā)現這個地方手感特別好,讓他愛不釋手。
“嘖,真心想不到咱們上一輩居然還有這層關系在?!彼挥筛锌@世界還真特么小。
“那你有見過我母親么?”她雖然不知道莫煙雨什么樣子,可只憑爺爺和穆望舒對她的思念,就能知道她的母親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女子。
“見過的?!笨匆娷沏淠樕系娜婺?,晏未央莫名心疼,伸臂將她圈在懷中,輕撫她的青絲,不想辜負她的期望,他也認真地回想當初唯一一次見到那個女子時的情景。
“那時候,莫姨剛懷上你,什么東西都吃不下,穆將軍為了愛妻能更好受,幾乎有求必應。莫姨說,有一天她起來特別想母親,就和穆將軍說想來瓊滄探望母親,雖然路途遙遠,但是穆將軍不忍讓莫姨失望,還是帶莫姨過來了?!?p> “莫姨能過來,母親很開心,她很久都沒有這樣開心過了。因此,我對能讓母親這般開心的‘妹妹’很好奇,等她過來時,我就知道母親為什么這般開心了?!?p> “在莫姨面前,母親什么話都可以說,好的事情,莫姨會替母親開心,不好的事情,莫姨會用她的方式讓母親不要傷心,然后說一大堆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姑且不論辦法是否有用,但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卻讓母親笑開了?!?p> 聽得認真,芷沅突然出聲問他:“你還記得這些法子么?”
“雖然那時我已經十歲了,但是莫姨說的法子實在過于,嗯,奇怪,所以,我也沒有放在心上?!?p> 晏未央有些不好意思,但芷沅卻是明白他的,想必那時候他已經明事理了,對那些他認為不可行不必要的事情都選擇過濾,因為實在很雞肋。
“哦,對了,其中一件事,母親那時候被府里一個剛進來的小妾欺壓,母親告訴莫姨這件事,莫姨很氣憤,讓母親狠狠收拾她?!辈蝗趟?,晏未央用心想了想倒還真想到一個。
“母親沒有應,莫姨轉頭就教導我,讓我為母親出頭,我問她可以怎么出頭,她想了想就說,可以扮鬼嚇她,把她的膽嚇破了,她就不敢再作怪了?!?p> 果然,這法子真的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完全就像小孩兒之間的惡作劇,難怪他不想記住這些法子。
芷沅暗自搖頭,不過這也說明她母親生性純良,因為她的丈夫沒有小妾,所以她也只能用這些惡作劇的方法幫助自己的姐妹,就是不知道她提出這些法子時,心態(tài)怎么樣。
晏未央說完,沒有等到她的回應,就知她自有想法,他低頭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娘這么單純,我爹知道么?”
他失笑,想起那個陪著莫姨過來的男子,即使只見過一面,到現在也依舊記憶深刻,“莫姨雖然生得嬌小,但很爽朗。莫姨潔白如紙的單純性子,穆將軍肯定知道的。”
正是因為知道妻子的性子,所以,當年穆啟之在來之前,可是將他娘倆查了個一清二楚,生怕莫姨有個閃失。
但是,查得那么清楚,知道那件事卻依然能讓愛妻與母親來往,不得不說,那時候他就很佩服穆啟之,果然不愧是舜華的戰(zhàn)神。
“看來我爹真的很愛我娘啊!”
聽出她話中的悵惘,晏未央緊了緊手,用下巴蹭蹭她的小腦袋,“我也很愛你,所以你爹和你娘可以放心了?!?p> 聞言,芷沅笑不可支,心里甜滋滋的,伸手抱緊他的腰,道:“我也愛你,你娘也可以放心了?!彼龥]有說他爹,因為知道他爹不靠譜。
晏未央眼角有點濕潤,嘆道:“對,我娘可以放心了?!?p> 因為,他找到那個可以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了。
他的悲傷沒有遮掩,就這樣直白地呈現在她面前,讓她驟然心疼,她愈發(fā)靠近他,抬手輕拍他的腰,猶如母親般哄著哭鬧的孩子,溫柔道:“別哭,我在這兒。”
良久,室內的最后一絲光亮也被黑夜吞噬,她安撫輕拍的動作依然沒有停止,他陡然出聲:“沅沅,其實你我的緣分從小注定,你還未出生就已經是我的人了。”
知他已經走出來了,她的動作剎那頓住,滿臉嫌棄地撇嘴問他:“臉在哪兒呢?”
“臉在這兒?!标涛囱胱ミ^她那只停下來的小手放到自己臉上,含笑道。
“去,別成天給我嬉皮笑臉的,嚴肅點兒。”即使因為黑夜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的笑容也差點閃瞎她。
“別笑了,烏漆麻黑的,也就只能看到你牙齒白了?!碧吡怂荒_,她催促他,“快去點燈。”
“是,為夫謹遵娘子令?!睖蚀_地輕咬了一下她的唇,晏未央起身點燈。
待室內一通明亮時,他回身復歪在床上,抱著她,繼續(xù)剛才的話題,道:“我沒有騙你的,沅沅,我們算指腹為婚,自小定親?!?p> 啥?
她抬頭,睜大一雙琉璃眼,滿是驚奇。
芷沅等了好一會兒,沒有聽見他的回話,只見他壓下她的腦袋,滿是無奈道:“沅沅,你別這樣看我,你這樣一看我,我的腦子又動不了了。”
遇見她之前,他從不曉這些情欲,也不想去了解。但是,現在……
難道他以前的定力真的像她昨天說的那樣,喂了狗了么?
埋在他的胸膛,好是思忖了一陣才明白他的意思,她不由擰了把他的腰,暗恨,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晏未央嘶了一聲,忙拿過她的手,解救自己的腰,“沅沅,你謀殺親夫啊你?!
“哼,讓你廢話連篇,快說,你剛剛那是什么意思。”話說一半,吊人胃口,簡直不可饒恕。
“意思很簡單,莫姨那時候過來,正好懷你三個月,那時莫姨就說過,這胎如果是個女孩兒,那就許給我做妻子,讓我以后好好對你。
“當然,如果你不乖,莫姨說不用我動手,她也會幫我教訓你。”
晏未央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也不急,只靜靜的擁著她。
許久——
“大黑,雖然我不愿意承認,但我從小都想有一個母親,在我們那邊有一個說法,沒有媽媽的孩子像根草,你知道媽媽的意思么?”
“是母親的意思么?”
“嗯,我只有師父,沒有娘,不能像他們一樣,所以再瀟灑,能耐再大,野孩子的稱號也一直跟著我?!?p> 如她剛才安慰他一般,他輕拍她的背,“沒事,都過去了,我在這兒。”
“大黑,我想我娘……”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