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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雎美人

第三十三章 亡夢

關(guān)雎美人 綏媛 3055 2018-08-17 20:01:03

  “有孕?”哲哲回頭看向王姜的腹部,冷聲道:“那又如何?”

  管家抹了一把汗,這王姜罪大惡極,死不足惜,他可沒有要為她開脫的意思,可這懷了孕,這死罪就得產(chǎn)后執(zhí)行,而且這孕期間還不得對她進行拷訊……這還真是便宜她了!

  “今天夜已深,那就暫關(guān)著,等明日一早,我就把她連同那四位漢女一起押往衙門?!惫芗蚁肓讼?,還是送往衙門再說吧。

  “嗯,你們得好生看管著,莫要出些岔子?!闭苷馨戳税词?,這一天天的,真不叫人安生。

  “是是是?!惫芗移沉艘谎勰峭踅?,不過幾個弱女,能有什么岔子,呸呸呸,還弱女,蛇蝎女還差不多!

  哲哲回了自己的院子,馬上拿了本簿子出來,這貝勒爺哪一天在哪一處院子里過了夜,她白紙黑字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王姜既已承了寵,就會有記載。可她若真得幸,又怎么還沒有名分?哲哲疑惑的翻著簿子,可她從十一月看到二月,也沒看到王姜的名字,她又從十月開始看,還是沒有!

  難道有遺漏?可這貝勒爺外出打仗,她無處核對。或者這女人不檢點,與他人茍合?!

  哲哲按了按眼周,這王姜一個字也蹦不出來,原本想著用大刑伺候,撬開她的嘴,可現(xiàn)在有孕,拷訊都不成,她更怕一個字也不說了,呵,可得意死她了!那四個漢女也要好好審問,畢竟是住在一處的人。

  “福晉,喝口茶吧?!贝T恩換了一壺新茶進來,為她倒了一杯。

  哲哲閉目想了片刻,“不行,我還是要出去一趟?!?p>  “福晉要去哪里?”

  “去見那四個漢女?!?p>  碩恩望了一眼窗外,黑漆漆冷冰冰的,“福晉,這天已經(jīng)很晚了,要不明日再去?!?p>  “明早就要送到衙門去了,再者,我不弄清楚,心里也不踏實?!?p>  “通知管家,還有貝勒爺身邊的阿奈和阿穆,要他們和我一并去!”阿奈和阿穆是貝勒爺近侍,她也要好好問問他們。

  “是?!?p>  王姜坐靠在墻上,垂著腦袋,雙目緊閉,似乎睡著了。

  “姜兒,娘親給你留的綠豆糕,來吃。”

  聽到熟悉的聲音,王姜倏地睜開眼,眼前是日思夜想的人,“娘?!彼龁⒋捷p喚,淚水跟著簌簌落下。

  “怎么哭了?不喜歡吃嗎?”

  王姜搖了搖頭,哽咽道;“喜歡?!?p>  她看著面前的綠豆糕,伸手去拿,可手怎么也夠不著,她往前傾,那包糕點卻離她越來越遠。

  “娘……”

  “姜兒,等爹爹和蔚兒回來再吃好不好?”

  爹爹?蔚兒?

  “姜兒,你爹爹呢?”

  死在江里了,一江血水。

  “還有蔚兒……蔚兒呢?”

  被扛走了。

  “姐姐!”尖銳的叫聲傳來,是蔚兒的聲音!她睜大眼睛四處看,可眼前白茫茫一片,她看不到她?!敖憬悖任?!”

  “蔚兒!蔚兒!”王姜朝著四周拼命喊著,蔚兒的聲音卻越來越遠,慢慢消失了。

  “??!”耳后傳來極凄厲的叫聲,娘親!她慌忙回過頭去,地上的景象刺痛了她的眼,她奔過去想推開娘親身上的男人,可手指卻穿過了男人身上的藍鎧甲,穿過了男人肥壯的身體,她碰不到他們,他們也看不到她!

  “娘!”她大聲哭喊著,娘親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被撕扯下來,男人的淫笑聲刺激著她的耳膜,腦袋發(fā)脹的似要裂開。

  “噗。”口中的鮮血盡數(shù)噴在了男人臉上,男人停下動作,咿咿呀呀的大叫,大手將臉胡亂一擦,一巴掌抽向身下的女人,女人眼睛翻著,面上頸上淌著血,已沒了氣。

  “呸,晦氣!”男人站起身,帶血的臉龐上肥肉一顫一顫的,他憤憤瞪著死去的女人,右手一抬抽出一把大刀,狠狠向下一揮,‘咔嚓’一聲,一顆血紅的腦袋悠悠滾到了王姜腳邊。

  似有利刃穿心而過,王姜身子往前一傾,直挺挺摔在地上,看著近前那張鮮血淋漓的臉,她的心臟好像被一張手抓住,反復(fù)揉搓,痛的她冷汗涔涔。

  眼前恍惚出現(xiàn)一片大江,上面漂浮著密密麻麻的尸體,一根紅繩隨波一蕩一蕩,視線往旁移去,一個男人翻著眼,胸腔處一片血色。

  “爹爹?!?p>  王姜倒在地上翻滾著,只覺脖子也被人狠狠攥住,似有細細密密的針扎入骨髓,只痛的人生不如死,渾身痙攣。

  “這……這女人怎么了?”兩個守衛(wèi)聽到動靜,急忙推開了門,驚駭?shù)目粗厣铣榇さ耐踅?p>  “莫不是要死了?”

  “不行,得去通知管家,你好生看著?!逼渲幸粋€守衛(wèi)望了一眼地上的人,連忙跑了出去。

  血!暗紅的血從王姜身下漫延開來,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房間里,守衛(wèi)一悚,聽說這女人已有身孕,眼下這情形該不會是小產(chǎn)了吧?

  這……這女人怎么沒動靜了?!守衛(wèi)瞪大眼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頭皮有些發(fā)麻。他走過去,踢了一腳王姜,依舊沒有一點動靜,看著那張慘白的臉,他緩緩伸出兩指去探她的鼻息。

  海蘭珠關(guān)上房門,熄滅了燭火,正要歇息,卻聽到一陣低笑聲。

  “誰?!”

  “嘿,小點聲,我的聲音你都忘記了?”

  是木坤!這烏漆麻黑的,她也看不見他,也不知他從哪里鉆出來的。

  “你藏哪呢?我怎么沒看到。”海蘭珠壓低聲音問他。

  “藏在你房間里呀?!蹦纠ぽp飄飄道。

  海蘭珠一噎,“算了算了?!庇只仡^擔(dān)憂的望了一眼窗外,這木坤膽子真大,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嗎?

  “黑漆漆的看什么呢?”

  “不要緊嗎?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海蘭珠小聲問道,咦,這黑黢黢的,他也能看到她在望窗外?

  “呵呵?!?p>  海蘭珠皺起眉,“萬事要謹慎,被人發(fā)現(xiàn)就完了!誒,你去哪?”感覺到木坤的氣息離她越來越遠了。

  “找個位子坐下,累死了?!?p>  海蘭珠撇了撇嘴,也慢慢挪到桌前,坐下。

  “別人一推開門,就能看見我倆?!?p>  “幾日不見,格格膽子愈發(fā)小了?!?p>  “我膽子壓根就沒大過,好不?”

  “膽子不大還敢逃林丹汗的婚?”

  “你深更半夜冒險前來就是為了和我閑聊?”

  “冒險談不上,輕輕松松還差不多?!?p>  “得,咱別聊了,我有好多事還要問你呢?!?p>  “答疑?”

  “那位常大哥是誰?”海蘭珠切入正題。

  “常……大哥?”木坤玩味的笑著。

  “木坤大哥,時間緊急?!?p>  “我和他達成了交易,他救你出宮,我給他好處,不過現(xiàn)在嘛,交易失敗了?!?p>  “那天晚上他去了哪里啊?”

  “唉,說是你要水,他找水去了。”

  呃,海蘭珠想了想,她的確是問他要水了,他說水井里有尸體,所以后來他還真尋水去了?

  唉,海蘭珠嘆了一口氣,若如此,那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他現(xiàn)在還在城中嗎?”

  “不知道,我與他并不相熟。”木坤垂下眸子,頓了頓,又問道:“怎么了?”

  “他這人奇怪的很,說什么我和他的遠親長得很像,他還以為他親戚死而復(fù)生了,呃,這得有多像啊,還死而復(fù)生?!焙Lm珠低聲絮絮說著。

  “嗯,這我知道,他也向我打聽了你。”

  “什么?你怎么回答的?!?p>  “實話實說唄。”

  “什么?!”

  “真想看看格格現(xiàn)在咬牙切齒的模樣?!蹦纠ぽp笑,“格格的脾氣越發(fā)壞了,這可如何伺候好那些主子?!?p>  “你!”

  “唉,騙你的,呵呵?!?p>  海蘭珠無語的白了他一眼,這人嚇人嚇?biāo)廊?!真是惡趣味?p>  “我說你打草原來的,再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查?!?p>  “啊?!”

  “又怎么了?祖宗,別人沒自己的事?很閑?還大老遠費時間的去查你?”

  “算了算了?!焙Lm珠捏了捏食指,就算人家真的很閑查到了她,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也不是他那啥遠親,她也沒做礙著他的事。

  “哎,那我們被人放火謀殺又是何緣由?”

  “那就要問格格了?!?p>  “問我?!”海蘭珠一臉不可思議。

  “不知格格何時結(jié)的仇家?”

  “哈,你是講真,還是又在跟我開玩笑?”這人說話一時真一時假,誰知道現(xiàn)在是不是又在扯謊嚇?biāo)?p>  木坤眼波微動,抿著唇,竟不再做聲了。

  海蘭珠無奈的瞪著對面的人,“你……”

  “烏尤塔!烏尤塔!”門外傳來叫聲,還刻意壓低了聲音。

  海蘭珠一震,慌忙看向門處,這,四丹的聲音?

  她伸出手想去拍木坤,讓他快走,可手劃拉了一番,根本就沒碰到人!

  “木坤……”海蘭珠努力壓著嗓子,“走了嗎?”

  無人應(yīng)答。

  這人還真走了!怎么一點動靜也沒有?也不跟她打聲招呼!一陣風(fēng)刮進來,海蘭珠皺眉望向窗戶,翻窗走的?

  “烏尤塔,睡了嗎?”

  這房間熄了燈,當(dāng)然是睡下了……海蘭珠邊想邊脫下了袍子,又把被子展開,這才躡著腳去開門,“哎喲。”

  “怎么了?被絆倒了嗎?你慢點?!彼牡ぴ谕饷妫牭搅艘巫拥沟氐穆曇?。

  海蘭珠打開門,瞇眼看著四丹,“找我有什么事嗎?”

  “王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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