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枯滕,老樹,破廟。
一個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打開地上的大麻布袋,露出一張雪白的臉來,另一個瘦黑衣子點了火折子往葉畫的臉上照去,兩眼立刻放光,嘿嘿一笑道:“果然是個尤物,今日定要好好爽快一回?!?p> “都說葉家二姑娘乃帝都第一美人,我瞧這七姑娘才是真真正正的美人,今日落到咱們的手,還不……”黑衣人亢奮的搓了搓手。
葉畫微微睜開雙眸,這場景,讓她好似回到前世臨死前的那一刻。
她唇角一勾,忽然笑了,這一笑在昏黃火光的映襯下傾國傾城,兩個黑衣人剎時間就渾身酥軟了。
“你們?yōu)楹我ノ??”葉畫聲音雖平靜,卻帶著初醒后獨有的軟儂與嬌媚,聽的那兩人又是渾身一酥。
黑衣人搓手道:“小娘子,只要你伺侯好爺,保管你問什么爺就答什么!”
“你還跟她廢什么話,趕緊上??!”
那黑衣人見葉畫只著單薄寢衣,露出微微鎖骨來,哪里還能把持得住,說話間,已將葉畫從麻布袋里拖了出來。
正急迫的扯著褲帶,另一個黑衣人將他一掀叫道:“該我先來?!?p> “不行,我先上?!?p> 空氣里,滿是緊張而又充滿欲望的吞咽聲。
兩個黑衣人瞪眼盯著對方,都想自個先開了苞。
葉畫靜靜的坐在那里,手指在冰涼的地上不經(jīng)意的輕叩了兩聲,一雙秀麗無雙的眉挑了挑,望著兩個黑衣人,突兀的一笑:“你們兩個一起上好了?!?p> 她的聲音森冷又動聽。
“嘿嘿,這小娘們夠味!”
兩人眼睛閃著猥瑣的光,吞咽著口水,激動的走向葉畫,手剛一伸,忽然眼前飄過一陣輕煙。
兩人只覺眼前一黑,渾身變得酥軟,連站都困難,雙雙倚倒在墻邊。
“你究竟下了什么毒?”黑衣人沉聲問道。
葉畫慢條斯理的撣一撣衣袖,靜靜站了起來,雙眉緊皺,幽涼涼道:“不知你們可聽過噬骨散?”
兩人一聽噬骨散頓覺膽寒,此毒甚為有名,不僅僅是因為其毒性強烈,更是因為此毒會讓人受煉獄般的痛苦而死。
黑衣人梗住脖子道,“噬骨散千金難得,你不過是一個小小庶女有何能耐能買到?!?p> “哦?”葉畫冷笑一聲,“難道你們不知我得了許多封賞?別說千金,就是萬金也能買得。”
黑衣人見葉畫沉靜篤定的模樣,已開始相信了七八分,又聽葉畫道:“你若不信,大可以運氣看看,胸口定然很疼吧?”
二人依言,胸口處果然疼的厲害。
瘦黑衣人哆嗦道:“你先把解藥拿來,我就告訴你?!?p> “你以為你還有討價還價的余地?”葉畫聲音冷如冰,仿佛帶著地獄的黑暗與煞氣,“只剩下半柱香的時間了?!?p> “說,我說,是你府上一個丫頭拿了兩百兩銀子來找我的,那丫頭嘴角上有一顆紅痣?!?p> “原來是她。”葉畫蹙了蹙眉。
“解藥,給我解藥?!?p> 葉畫從袖籠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烏黑的丸子在掌心,冷笑道:“可是解藥只有一顆,我要給誰呢?”
兩人頓時一愣,爭搶道:“我,給我……”
葉畫晃了晃手中藥丸,盈盈一笑:“這可真是難辦了?!?p> 空氣忽如凝膠,沒有人再說話。
突然“噗嗤”兩聲,是刀刺入肉的聲音。
鮮血沿刀尖滴下。
兩個黑衣人為奪斗解藥互相殘殺,雙雙倒地而死。
葉畫冷眼看了看,轉(zhuǎn)身跨出破廟,一陣夜風(fēng)刮過,卻是冷浸入骨。
……
“阿漫,這這這……怎么回事?”
屋頂上,兩個男子正貓腰趴俯在那里,其中一個滿眼錯愕的盯著葉畫離開的背影。
另一個男子半面銀色面具遮住了他的臉,正是鬼王裴鳳吟。
他半瞇著雙眸,眼眸里亦閃過詫異和震驚,只是他的聲音卻還平靜:“想不到這個葉畫竟如此不簡單?!?p> “什么?葉……葉畫,她……她就是九妹嘴巴里整天念叨的那……那個葉……葉畫?!?p> 那人已怔的目瞪口呆,說起話來愈發(fā)結(jié)巴。
“正是她?!?p> 裴鳳吟的眼神尤還停留在葉畫消失的方向。
“唉,本來還想抽空來個英雄救美的,不想人家倒會自救?!蹦凶勇曇艚K于鎮(zhèn)定下來,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面前的那片暗色天空,嘆道,“看來今晚你我又白跑了一趟?!?p> 裴鳳吟也沒料到今晚會出這樣的意外,為了替母妃解毒,他追蹤火云貂至此,剛要得手,不曾想葉畫竟被人綁到這里,驚跑了警覺性很高的火云貂。
正如景子歸所言,這趟又白跑了。
“真是倒霉,害得我大半夜的蹲在這房子頂上白挨了凍?!本白託w嘟囔一句,轉(zhuǎn)頭問了一句,“阿漫,是等還是不等?。俊?p> “如果你愿意繼續(xù)喝西北風(fēng),可以等下去。”
說話間,裴鳳吟一躍而下。
“唉,阿漫,你等等我啊,你這人真是……”景子歸足尖一點,如輕燕一般落足在地。
二人一起入了破廟,裴鳳吟蹲下檢查了兩具尸體,眼眸益發(fā)深了。
這兩人根本就沒有中噬骨散,而只是普通軟骨散,兩藥一字之差,毒性卻不可同日而語。
這種軟骨散也只能令人在短時間內(nèi)喪失行動力,這葉畫必是害怕半柱香后這兩人毒性消除,再追殺自己,于是使了這一招毒計,絕了后患。
這女人果然不一般,怪道裴鳳祈會對她另相相待,不過,他實在不懂,只是一個十二歲的丫頭,何以能擁有這樣驚人的冷靜和謀略。
正想著,景子歸卻抬腳在死人身上踢了兩腳,嘆道:“這女人狠毒起來可真可怕,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兩條人命?!?p> “你何時這般在意起人命來了?”裴鳳吟轉(zhuǎn)眸看著景子歸,沉吟道,“她若不出手,死的就是她自己?!?p> “阿漫,你怎么在幫她說話,莫不是見人姑娘生的漂亮就看上人家了?”
裴鳳吟鎖了眉頭看他,卻沒有答話。
景子歸嘻嘻一笑道:“阿漫,我勸你千萬不要招惹上這樣的女子,他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