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連夜襲營
馮翊城,郡守府內(nèi)。
偌大的郡守府內(nèi)只有兩人,兩人坐著久久沉默不語,這讓空曠的大殿更顯壓抑。
端坐在郡守正位的中年男子,正是馮翊郡的郡守成公英,而在成公英下座的則是他的族弟成宜。
說起來,這馮翊郡的形勢和廣陵郡的形勢還有些相像,都是被一個是世家牢牢掌控。
只是略有不同的事,馮翊成家之所以能夠掌控馮翊郡,只因當(dāng)初王國兵臨城下之時,成宜主動開城門投降,王國心情大好。
進(jìn)城之后,王國更是發(fā)現(xiàn),馮翊成家乃馮翊郡最大的世家,名望頗大,所以直接讓成家人掌控了整個馮翊郡。
至于在郡守的問題上,雖然是成宜開的城門投降,按照功績來說,應(yīng)該由成宜上任郡守的位置,但王國在民間聽說成宜的名聲不好,有小人之心,所以成家家主的位置才落到了成公英手上。
成公英在馮翊郡頗有影響力,至少馮翊郡大多數(shù)百姓都不反感成公英,所以王國果斷的讓成公英擔(dān)任了馮翊郡郡守,而把成宜作為了成公英的副手,王國抽生一走,可以說,整個馮翊郡都變成了成家的天下。
所以在大問題的決斷上,馮翊郡根本用不著召集大小官吏共商討,只需要成家最有實力的兩個人成公英和成宜的意見一致,便可決斷。
“現(xiàn)在朝廷大軍已在城外,要求我們開城投降,不然帶到城破之時,我成家按謀反之罪論處!”成公英看著陳起給他寫的那封信,滿臉憂慮的說道。
而成宜卻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他陳起算個什么東西,手中的兵馬不過才一萬,而我城中的守軍也有一萬,加上我們是守城一方,他陳起若是敢強(qiáng)攻,必定損失慘重,某才不信他敢真的攻城!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的攻城了,那么定然讓他有來無回!”
聽到成宜如此囂張霸道的話語,成公英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但他也并未在成宜無禮的這件事上做過多的糾結(jié),而是說道:“陳起兵馬雖少,但他是代表洛陽朝廷而來,若是我們真與他開戰(zhàn),那便是公然背叛大漢,屆時,我成家便真的變成了謀反一族,一旦失敗,將會被誅滅九族!況且,誰又說的清陳起這支一萬人馬是不是先頭部隊!”
成公英的話語中有明顯的委曲求全的意思,聽在成宜的耳朵中,非常不舒服,成宜霍然站起身來,高聲說道:“反了大漢朝又如何,當(dāng)初王國來攻城之時,我們便已屬于叛軍,今日王國已被擊殺,我們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不聽任何人的號令,把馮翊郡據(jù)為私有財產(chǎn),從今日開始,對誰的命令都不再聽?!?p> “如若真有漢朝的大軍開到,大不了去投靠韓遂,總之讓某投降漢朝絕無可能!”
成宜的話說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回旋的余地,更沒有給成公英任何面子,仿佛馮翊郡是他說的算。
成公英眼中閃過一抹怒色,這成宜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成公英也知道,郡守這個位置本應(yīng)該是成宜的,如果成宜順利地當(dāng)上了郡守,那么成家家主的這個位置也應(yīng)該是他的。
既然現(xiàn)在成公英坐上了這個位置,心里也覺得多少有些過意不去,于是處處對成宜禮讓三分,卻沒想到成宜把成公英的忍讓完全當(dāng)成了成公英的懦弱,更加不將成公英放在眼里。
“那你說該怎么辦!”成公英的話中帶著些許怒火。
然而,成宜卻并未察覺到這一點(diǎn),依然自信滿滿的說道:“如今外面正是大雨瓢潑之際。某愿帶五千兵馬,深夜之中殺向陳起大營,必定會大敗陳起!”說完成宜根本不給成公英說話的機(jī)會,直接出門而去,調(diào)兵遣將。
成公英恨得咬牙切齒,這成宜雖身為他的族弟,但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調(diào)動馮翊郡的兵馬,根本不用太守的令件,直接靠著他在馮翊郡的威望便可調(diào)動,這也是為何成公英對成宜再三忍讓的根本原因。
如果成公英真的和成宜翻臉,那么馮翊郡將不會在被成家完全掌控,成公英一直想和成宜有朝一日能夠?qū)⑾嗪?,就像昔日的廉頗和藺相如一樣,能夠一同治理馮翊郡,這樣才能讓他們成家蒸蒸日上。只是成公英的想法雖好,但這種事情,照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在他們兩兄弟身上了。
當(dāng)天夜里,成宜帶著五千兵馬,每個士兵嘴中都含了銅錢,避免發(fā)出不必要的響聲,然后,這支五千人的隊伍悄然出了馮翊郡的西門。隨后又像幽靈一般靠近陳起的營地。
成公英雖然對成宜這種做法非常不爽,但他對這件事不可能放任不管,成宜帶兵出去,不管是輸是贏,對于馮翊郡都有很大的影響,所以成公英連夜登上城樓,命人點(diǎn)亮火把,他想看看這一戰(zhàn)的結(jié)果如何?
為了不被陳起發(fā)現(xiàn),成宜并沒有帶軍隊直接攻擊陳起軍營的正門,而是選擇了軍營的西門。
當(dāng)成宜帶著他的兵馬里陳起的軍營還有百步之遙時,陳起的軍隊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成宜這支隊伍,成宜心中大喜,照這個距離,他若帶著兵馬沖殺進(jìn)去,一定會把猝不及防的陳起軍殺個措手不及。
成宜毫不猶豫地對士兵發(fā)起了沖鋒的號令,準(zhǔn)備讓手下的五千騎兵以風(fēng)卷殘云之勢殺入陳起軍營,活捉陳起,到時候必定大功一件,他在軍隊中的威望又會再次拔高,只要他成宜能讓馮翊郡的一萬兵馬全部聽他號令,那馮翊郡的這個郡守,再怎么也是他的了,成公英不想讓位也得讓位!
“殺!”五千兵馬常在黑夜之中,突然爆發(fā)出摧枯拉朽之勢,如洪水般席卷向陳起的軍營。
聽到軍帳外面的喊殺聲,坐在軍帳內(nèi)的陳起和徐庶笑了。
“主公英明,攻心為上,攻城為下,相信主公的那一封書信,定然讓成宜大為惱火,所以想要連夜出城奇襲我軍軍營,打我軍一個措手不及,殊不知,他卻忘了一個道理,他能想到夜間襲營,我們也能想到!”
陳起笑而不語,在了解到馮翊郡的情況之后,陳起只是覺得成公英和成宜兩人之間必定有矛盾,所以他想利用這個矛盾做做文章,讓他們兩兄弟的隔閡產(chǎn)生的更大,這樣就會讓他的計劃更順利的執(zhí)行。
天逢大雨,陳起他們不好率先攻城,只好在營帳中窩著,在這種天氣下,如果成公英他們愿意,陳起這邊很容易遭到襲營,陳起不敢保證成宜一定要來襲營,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陳起還是做了一定的準(zhǔn)備。
在營寨的正門,他派遣典韋用重兵把守,如果他們要攻城,肯定也從正面出迎,所以軍營正門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而今在的西邊東邊還有后面,都是敵軍襲營的最佳選擇地點(diǎn),所以陳起在這三個寨門的前方都挖好了陷馬坑,再加上這幾日連續(xù)大雨,泥土潮濕,這種用來捕獵的陷阱,威力更加突出。
果然!喊殺聲只持續(xù)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接著又變成了一片片的慘叫之聲。
成宜整個人頓時有些懵了,他只看見前排的騎兵,一個個跌落馬坑,胯下的戰(zhàn)馬哀鳴不已,陷馬坑中時不時有鮮血濺出,很明顯,在這些坑底下一定有兵刃利器。
成宜知道他這是中計了,一邊慶幸自己沒有沖在最前面的同時,一邊指揮還沒有落入陷阱的士兵慌忙后退。
軍營西門的將士聽到了營寨前面的動靜,馬上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西門的守將連忙組織士兵拉好弓弦,對前來襲營的成宜進(jìn)行弓箭還擊。
成宜本還想把陷馬坑中還沒有死去的士兵拉上來,但是見陳起軍已有發(fā)現(xiàn),于是再也管不了這么多了,撥馬就走。
“成宜小兒往哪里走,某周倉在此!”周倉之前一直在三個營門不停的巡邏,在南門之時,突然聽到有成片的馬鳴之聲響起,周倉知道一定是敵軍來襲,落入了陷馬坑之中,于是毫不猶豫地帶領(lǐng)自己的士兵,向西門而來。
成宜回頭見周倉只帶出了兩千多騎兵,在看看自己的身邊,至少還有四千名騎兵,人數(shù)占了優(yōu)勢的成宜頓時停下了戰(zhàn)馬,既然對方人數(shù)不足己方,何不撈點(diǎn)功績再走?少說也要斬下兩個敵軍的頭顱,拿回去給成公英耀武揚(yáng)威一番。
成宜果斷調(diào)轉(zhuǎn)馬頭,讓他的兵馬開始和周倉的兵馬對拼。
成宜和周倉這兩支軍隊的將領(lǐng)不期而遇,在戰(zhàn)場上四目相對了片刻,沒有多余的話語,拔刀便開殺。
周倉現(xiàn)在有七分武道初期的實力,而成宜也有武道七分初期的實力,兩人斗得是勢均力敵,接連五十回合,不分勝負(fù)。
突然,成宜軍隊的南面又出現(xiàn)一支騎兵,只見一個滿臉虬髯的大漢,帶著三千兵馬前來助陣。
“某家典韋在此,賊將可敢一戰(zhàn)!”
聽到典韋的名字,成宜頓時嚇了一個激靈,前面的幾場攻城戰(zhàn)可都是典韋一人打出來的,典韋的名聲經(jīng)過一些僥幸活下來的士兵之口,早已傳遍了整個馮翊郡,成宜更是如雷貫耳。
成宜本一開始還覺得典韋是浪得虛名,但是看見典韋這一身壯碩的肌肉,以及殺人般的眼神,頓時就嚇得魂飛魄散,不敢再戰(zhàn),只好一刀逼退周倉之后,帶著剩余的兵馬向北方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