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玉任他牽著,直到看著她將書房的門關(guān)上,轉(zhuǎn)過身來一把抱住自己時徹底愣住了。
“對不起。”帝霆軒的聲音在耳邊悶悶的響起。
何明玉有些局促的抬手,不知到該不該回抱他,“王……王爺?”她還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氣。
“明玉。”他低聲的喚到。
“嗯?”何明玉條件放射的應(yīng)聲。
“吾心悅你?!?p> “啊?”何明玉徹底呆住,片刻后臉頰緋紅。這……這!這是在向自己表白心跡嗎。
“我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帝霆軒放開了她,看著她神情嚴(yán)肅。
何明玉顯然沒有從這些跳躍力回過神來,有些呆愣的望著他。
“或許很難接受,但都是不可避免的事實,現(xiàn)在不告訴你,你終究也會知道的。”帝霆軒有些緊張,他習(xí)慣了從容有度,很少像現(xiàn)在這樣覺得緊張。
何明玉只是點頭。
“幾月前,行宮外有人鬧事,你可還記得?”
“自是記得,我曾同王爺提過。”何明玉點頭,這件事當(dāng)時在民間風(fēng)評很差。
“那個婦人是受人指使,指使她的是你的父親何忠?!彼幻嬲f一面觀察她的神色。
何明玉的眼中滿是不解,“父親?父親為何要指使那人,這對他有沒有什么好處?!?p> “年少時,他和宇文都曾是舊友,那是他們還只是是五六歲的少年,后來宇文都被封為太子,兩人的關(guān)系卻漸漸淡了,其實是宇文都為了掩藏自己的勢力而假意淡去關(guān)系。”
“而后你父親漸漸在兵部穩(wěn)穩(wěn)上升,從五品到從二品侍郎,宇文都依然和他保持著距離。而你的父親成了他的底牌。”帝霆軒說到這里頓了一下。
何明玉努力的消化他的話,“后來呢?”其實以她的才智,必然已經(jīng)料到所謂的后來就是如今底牌出手了。
“當(dāng)初兩國交手,鳳耀占了絕對的優(yōu)勢,一路勢如破竹,大魏破國已經(jīng)成了定局,宇文都死后大魏便降國了,降國的好處便是保住了殘留的勢力。你父親,太子宇文晟,還有許多暗里的人都是這勢力的一部分?!?p> “當(dāng)我們出擊的時候,占得是優(yōu)勢,可當(dāng)立而拒守時占的便是劣勢,這畢竟宇文氏生活了多年的皇城,他們熟悉這里如同熟悉自己后花園。宇文晟在暗衛(wèi)的保護(hù)下藏起來,只等再次回到這里的時機(jī)。”
“可是這么久了,他一直都沒有動手不是嗎?”何明玉問道。
“不!他動手了!”帝霆軒染上了幾分怒意。
“就在陛下回鳳耀的路上,陛下經(jīng)過斷背山時為了懲治貪官暴露了身份,后來便在斷背山遭到了伏擊。他們沒有得手,從此消了蹤跡。”
何明玉猛地想起今日出門前父親的異樣,心里寸寸發(fā)涼,低聲的呢喃,“他們現(xiàn)在要出手了么?”
帝霆軒見她的模樣幾欲不忍說下去,但這些終究是要攤在面前的事實,“幾月前陛下有孕,消息被人泄露了,這將是鳳耀最為脆弱的時候,是不可多得的機(jī)會,他們便開始謀劃,如今帝爵剛剛接手監(jiān)國大權(quán),正是最佳時刻?!?p> “可你們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不是嗎?”何明玉顫抖著嘴唇,幾乎要跌倒。她一直以來清正有為的父親盡然藏著如此多的秘密,全然不似認(rèn)知里那樣不善言辭,不善心計的模樣,他其實是最大的謀略家。
帝霆軒扶著她,將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半蹲下來握住她的手?!笆従G會武功,她是你父親的人,是為了保護(hù)你,也為了在你身邊收集身邊。”
“按照計劃,他們就在今夜動手。我提前布下了陷阱,以突遭刺殺為名緊急召見了平城的重臣,他們已經(jīng)在路上了,如今影衛(wèi)就埋伏在正殿里,叔將軍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太子晟已經(jīng)集結(jié)了所有能集結(jié)的兵力?!?p> 帝霆軒抬眸,定定的望著她的眼睛,“明玉,遇見你是我的幸運。我從未利用過你,如今將一切都告訴你,無論你如何選擇,不會有任何人攔著你離開。”
何明玉苦笑:“選擇與否,還有意義嗎?”
帝霆軒垂眸長嘆,“我背負(fù)著帝氏的姓,守護(hù)是我的使命,作為哥哥若我不幫她,她還有誰?”
他站起身來,看著身前這個脆弱的像瓷娃娃的女子,“我該走了。”
何明玉垂著頭,沒有回答。
帝霆軒轉(zhuǎn)身打開書房的門,外面秋陽暖暖融融,這溫暖里讓人無端生出悲涼。他曾想過要怎樣上何家去提親,要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把他心愛的女子取回家,可事實是這樣殘酷,他今日不得不作為一個劊子手,親手將女子的父親送上刑場。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和她再沒有可能了。
他穿過長長的,走廊盡頭停著轎攆。岑一站在教輦前,看著他走進(jìn),終于是開了口:“王爺,陛下的意思是這件是暫不斬首,押回盛都候斬?!?p> 帝霆軒苦笑著搖頭,“她是我妹妹,誰來動手不是一樣。他們是這片土地上的人,讓他們下葬在這里吧?!苯K究是不可撼動的命運。
他緩步登上轎攆離去,身后的那座書房里,纖瘦單薄的女子始終低垂著頭,保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如同被抽干力氣的人偶,了無生氣。她清晰的知道將要失去什么,所以全然沒有了表情。
就像手指擦破了皮的時候你覺得痛的眼淚都在打轉(zhuǎn),可是當(dāng)突然受傷,傷口深的露出森森白骨時,你卻感覺不到痛一樣,只是不知所措的望著那個傷口,看大量的鮮血猛的涌出淹沒了森森白骨,漫出傷口,依舊呆愣的不知道干嘛。
可受了傷怎么會不痛,過深的傷口要太久的時間來愈合,愈合的每個日日夜夜里都是痛的啊。
趕來的臣子在宮門口下馬、下轎,匆匆往里趕。
何忠走在人群里,眉頭緊皺著,行宮門口的守衛(wèi)并無有半分異常,可是他總是莫名的感到緊張。
就在所有人進(jìn)宮后半刻鐘,行宮大門悄然閉上。
叔如藺領(lǐng)著騎兵從大道上飛馬略過,身后還有大量的步兵跑步跟隨。
暗衛(wèi)已經(jīng)悄然滑過屋頂,掠過小巷,保圍了整個酒樓和地下賭場。
地下賭場晚上人最多,此時客人還很少,想要來的客人,一走進(jìn)看見這陣勢都變了臉色,迅速離開。
平城軍營中,已經(jīng)有人悄然集結(jié)……
何鹿淺
我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你們信嗎?【單純無辜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