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安成偷偷離開寨子進(jìn)了京城,走到水仙居后沒敢去問,默默站到了大門附近,時不時地往里瞅兩眼。
伙計出來送客認(rèn)出了他,走過去問道:“你是蘋兒姑娘的朋友吧?”
他點(diǎn)了一下頭。
“她和公子出去了,你進(jìn)來等吧,外面怪冷的?!?p> 安成詫異了一下,沒想到伙計會這么熱情,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敢動。
伙計笑了一下說道:“沒關(guān)系,在公子的包間等著,不會影響到生意。
你是蘋兒姑娘的朋友,就是公子的朋友,讓你在外面凍著,我們會被蘋兒姑娘罵的。”
說完擺出請的姿勢,安成不好意思拒絕跟了進(jìn)去。
進(jìn)去后腦袋不停的轉(zhuǎn)著,三百六十度的看著里面的布置。
走進(jìn)包間后,伙計倒了一杯茶遞給他,他接過茶想了一會說了句對不起,伙計愣住了。
“蘋兒的性格是有些強(qiáng)勢,不過待人很好,如果她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我代她和你道歉?!?p> 安成說完,伙計趕緊搖搖手笑著說:“蘋兒姑娘的脾氣雖然不算好,但對我們伙計真的很好,所以我們也都希望她能快點(diǎn)成為老板娘。
不過看她和公子的日常相處,即使沒成親,看著也是默認(rèn)的老板娘了。”
“老板娘?”
安成一下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嚇得伙計一哆嗦。
“老板娘”,安成又嘀咕了一句,伙計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點(diǎn)了一下頭立馬跑了出去。
安成緊緊的捏著茶杯,想到第一次碰到蘋兒的情景。
水仙與她的互動的確很自然,完全不像公子與丫鬟的感覺。但蘋兒對自己也沒有疏遠(yuǎn)的感覺,難道她忘了誓言,只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多年不見的老鄉(xiāng)。
正想著,門突然開了,水仙和蘋兒兩個人對笑著走進(jìn)來,確實(shí)是異常親密的樣子。安成盯著他兩咳了兩聲,兩個人都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安成哥?”
蘋兒看到他后激動的走了過去。
水仙剛要轉(zhuǎn)身離開被安成叫住,“水仙公子留步,我和蘋兒要說的話也不怕你聽?!?p> 安成說完轉(zhuǎn)向蘋兒,看著她說:“蘋兒,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
蘋兒下意識地點(diǎn)了一下頭,他繼續(xù)說道:“過幾日我拿了工錢,在城北置辦個宅子,我們就成親,好嗎?”
水仙眉頭皺了一下,不知道他所說的工錢,是不是要冒險連偷幾家。
沒等蘋兒回答,水仙先喊了一句不行。蘋兒安成一起轉(zhuǎn)頭看向他?!斑@件事我不同意?!彼謴?qiáng)調(diào)了一遍。
靜止了一會兒沒人說話,安成死死的盯著水仙,水仙看著蘋兒。
蘋兒指著水仙磕磕巴巴的說:“公子他……,我……,城北離這里有點(diǎn)距離,所以不方便我跑來照顧公子?!?p> 安成扶著蘋兒的胳膊看著她說道:“蘋兒,成親之后你就不用再來這水仙居伺候他了。如果你欠他錢我來還,如果不欠,我們以后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你和他非親非故的,和這里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p> 蘋兒的腦子突然變得有點(diǎn)亂,她的確一直想念著安成,盼著他能突然出現(xiàn),自己的后半生也有了歸屬。
可沒想過因?yàn)槌捎H就要拋下水仙,這兩個人一個出現(xiàn)在前十四年,一個出現(xiàn)在后十年,對于自己同樣重要。
尤其水仙現(xiàn)在做的事情,加上他胃疼的毛病,根本離不開自己。
正想著安成晃了晃她喊著蘋兒,她看向水仙,水仙正抿著嘴搖頭。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安成哥,再給我?guī)滋鞎r間考慮考慮好嗎?我先送你回去吧?!闭f完就往外走,安成瞪著水仙跟了出去。
蘋兒送走安成后回到房間,水仙看著她說道:“我不同意不是想把你留在身邊照顧我,是因?yàn)椤?p> “我知道。”蘋兒打斷他道。
“那天我與安成哥出去就發(fā)現(xiàn)了,他看到富家公子后,眼神就會不自覺的盯住錢袋或是腰間的配飾,那種表情和你當(dāng)年一模一樣。”
水仙聽到很不自在的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可我不在乎,你不是已經(jīng)改掉了這個習(xí)慣,我相信安成哥也能?!?p> 蘋兒說著有氣無力地坐下了,水仙摟過她拍了怕。
“可你現(xiàn)在的狀況,我實(shí)在放心不下。”
水仙拍著她想說謝謝,可這個詞的分量已經(jīng)不夠了,卡在嘴邊什么也沒說出口。
第二日一早,義云正準(zhǔn)備出門被國舅爺叫住,他眉開眼笑的說道:“義云啊,這件事干的不錯,信件昨日已經(jīng)交給了皇上。
皇上對觀音雖然恨之入骨,但還是相信了他的告發(fā),已經(jīng)證實(shí)送來的這批軍襖沒有按照規(guī)定制造。
明日早朝之后會與丞相對峙,無論這次這老狐貍怎么狡辯,皇上對他的信任都會受到影響。”
義云知道父親與丞相不對付,但并不關(guān)心他們的勾心斗角,只是不想讓父親誤會自己與觀音有來往。
趕緊解釋道:“父親,我不明白觀音為何會把信件交給我,我們之間并無私自來往?!?p> 國舅爺拍了拍他說道:“不用放在心上,這只是觀音利用了你。”
義云詫異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主要也是因?yàn)槟憧偛额^的職位加上國舅府少爺?shù)纳矸荩鼙焕靡彩悄愕哪苣?。不過這幾年觀音從來沒有告發(fā)過任何人,這次的確蹊蹺?!?p> 義云低下頭不敢抬。
“這樣也好,以后你也可以利用觀音給你提供消息,我們父子兩一起努力,守住我們魏家在朝中的地位?!眹藸斦f完朝馬車走去。
義云苦笑了一下,一時半會兒還理解不了父親的話,看著他走遠(yuǎn)還愣在那。腦子里突然閃現(xiàn)出個問題,立刻跑到馬車旁,停住后卻沒有問出口。
國舅爺伸出手說道:“上來吧,我送你到府衙,咱爺兩說說話?!?p> 義云坐下后看著國舅爺,鼓足勇氣說道:“父親,關(guān)于觀音的事情,我有一點(diǎn)想不明白?!眹藸斕肿屗^續(xù)問。
“觀音是盜賊,不曾害人性命,按照律法也不會被處死,并且他也沒有動過朝中的人和物,和普通的盜賊并沒有區(qū)別。
可皇上為什么會對他恨之入骨,下令逮捕歸案之后以腰斬處置?!?p> 國舅爺?shù)谋砬橥蝗蛔兊脟?yán)肅起來,“你是怎么想的?先說說看?!?p> 義云下意識地?fù)u了一下頭,心中隱約有著一個答案,但還是想聽聽父親或是其他能接觸到皇上的人親口說出來,才能知道自己的想法妥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