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云走上前寒暄了兩句,大人點著頭急著說道:“回去后立刻轉(zhuǎn)告水管家,抓住新來的家丁。昨日是他乘馬車來府衙接我,路上喝了他遞給我的水,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今早醒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這大牢里。他們簡單的審了一輪,居然有人證證明我常去青樓,那人證我之前的確見過,但不是在青樓……”
話沒說完,官差跑過來“咣咣”的砸了兩下牢門,聲音巨響,他們都下意識地堵了堵耳朵,“時間到,時間到,你們兩個快點離開這里?!?p> 官差說著就過來推他們,水仙也猜到這人證應(yīng)該是彩蝶,回頭看著大人喊了一聲保重。
兩個人走遠后,朱二少爺從旁邊走出來,盯著他們深呼吸了一口氣,又看向官差,“下次這種事要立刻向我稟報。”官差“是是是”的回著。
回去的路上水仙松了一口氣,往后靠了靠。義云看著他問道:“水仙兄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水仙搖了搖頭說道:“只要確定大人是冤枉的,這事就好辦,再完美的設(shè)計也只是設(shè)計,不會取代事實?!?p> 其實水仙見到水大人之前,只是感性的相信他不會那么做,現(xiàn)在才放下心來。
趕到水府后,水仙沒有下馬車,義云快速跑進去轉(zhuǎn)告管家抓住新來的家丁。
管家嘆了口氣,“這家丁昨晚就失蹤了,介紹他的人說,原本要來的家丁老家有事先回去了。這個人就像個鬼魂,壓根沒存在過一樣。
一早刑部的人就來找過他,可一聽說失蹤了,反倒懷疑大人是在說謊?!?p> 義云一聽,一股壓力涌了上來,看樣子這伙人早都做好了準備陷害水大人。
兩個人趕回府衙時,幾個捕頭都已經(jīng)回來了。水仙突然想起義母可能還在,一下子停住,義云疑惑的看著他,“怎么了?”
水仙揉著太陽穴,支支吾吾了半天說自己想去個茅廁。義云想到他對這里不熟悉,很認真的給他指了路,他假模假樣的往那個方向走了兩步。
看到義云走遠后趕緊跑回來問侍衛(wèi),得知義母已經(jīng)回去了,松了一口氣才敢往里走。
周捕頭完全見不到彩蝶,她已經(jīng)被刑部的人保護起來。
徐捕頭找到李仁藥材鋪時,門是關(guān)著的。
附近的人都知道他有個侄女,前幾日還見過??蓮娜烨八庝伨蜎]再開門,誰都沒再見過老板和他侄女。更奇怪的是,介紹的媒婆也回鄉(xiāng)下了。
張捕頭也查到大人放衙后是坐著自家的馬車回府的,他沿路線找過去,并沒有打斗的痕跡,附近的老百姓也沒有看到異常現(xiàn)象。
水仙把家丁在水里下藥的事情講了一遍,幾個人躁動了一下,互相看了看。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睆埐额^感慨了一句,就問水仙接下來要怎么做。
水仙剛張開嘴沒等發(fā)出聲音,李捕頭咳了一聲,打斷說:“老張,水仙公子畢竟不是京兆府的人,不要總麻煩人家?!?p> 說完看向水仙,“今天辛苦你了,我送你出去吧?!?p> 水仙看著他,知道他可能是不想連累自己,但他不知道水大人是自己的義父,義父被冤枉了,心里比誰都著急。
但不能表現(xiàn)的太明顯,只好先回去再慢慢想辦法。
兩個人走出去后,李捕頭小聲說著:“這事兒你就別再管了,他們偶爾去水仙居喝喝酒倒沒什么,你來這里次數(shù)多了,我總覺得會不安全?!?p> 水仙說了一聲好,告訴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馬上去找李仁和他的侄女,還有那個媒婆。李捕頭點點頭讓他別操心了,有什么變化再去告訴他。
水仙回到水仙居后,坐立不安,這會兒蘋兒和豆豆都不在,想說點什么都找不到人,看著柜子上的酒,走過去拿起一壺自顧自的喝起來。
城門下鑰之前,蘋兒趕了回來。打聽到老夫人的病已經(jīng)無藥可救,對方也知道食藥無效,才想出了沖喜。
崔老板的債幫他還了,可聘禮還回去后又被退了回來,對方不要錢只要人。
水仙想了一會兒問對方是什么樣的人,蘋兒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了一些年齡、姓名、身高、體型。
水仙叨咕著:“這都不是重點,主要看人品?!?p> 蘋兒低下頭,輕聲說著:“人品……也不重要,關(guān)鍵是對方的智力……似乎有些問題?!?p> 水仙沒明白“嗯?”了一聲。
“二十幾歲的男人,表情呆滯,只會傻笑,嘴里一直重復(fù)著要找媳婦。行為舉止像個小孩子。”
水仙聽到一臉驚訝,急著說道:“崔老爺不了解情況嗎?就這樣同意了親事。”
“他欠了一屁股的債,馬場的工人也發(fā)不出工錢,他實在沒有辦法了。想著豆豆性格強勢,嫁過去也不會吃虧?,F(xiàn)在幫他還了債,他也不怕什么了,寧可去坐牢也不要豆豆嫁過去?!?p> 水仙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像個父親,毀婚的罪名也不算嚴重,即使對方有勢力,這牢房也蹲不了多久,我們保護好豆豆就好?!?p> 說完才想起來,回來之后一直沒有看到她。蘋兒回到房間看了一眼,鑰匙被拿走了。
水仙還惦記著義父的事情,想著就明天再去看她吧,她那么機靈,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一夜,水仙睡睡醒醒,遇到義父的情景總是出現(xiàn)在腦袋里,也不知道是夢,還是自己的意識。
天剛蒙蒙亮,他飛上屋頂,坐在了屋脊上。三樓的高度可以看得很遠,雖然已入冬,屋頂卻沒有積雪。
他看著锃亮的瓦片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李捕頭知道自己和義父的關(guān)系,若有一天真的出了事,義父一把年紀不能再去承受什么,自己將承擔(dān)一切。
所以這次也不能表現(xiàn)的太積極,這一天最好不要去問,安安靜靜的等到晚上再去水府打探消息。
他拄著下巴呆呆的坐著,吹到身上的冷風(fēng),吸進鼻子里的涼氣,讓他想起當年遇到義父的情景。
和義云分開后一年的時間,為了生存自己已經(jīng)成了一個慣偷。和安成一樣,只要看到穿著光鮮亮麗的人就會手癢,他的錢袋和玉佩一樣也躲不掉。
那一日清晨也是這樣的冷,水仙和蘋兒又是頭一天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坐在篝火旁取暖,即使渾身上下烤得滾燙,也掩蓋不住饑餓的感覺。
水仙只好一大早就趕到城里,走在集市上尋找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