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郭家答應了嗎?”蘇辰剛剛從郭府出來,高順就上前問道。
蘇辰?jīng)]有說話,不過他的臉色十分難看,高順見此,哪里還不明白郭文的回應。
正所謂主辱臣死,高順見此當即就要沖進去,蘇辰狠狠地按住了他,說道:“伯平稍安勿躁,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p> 這是蘇辰第一次沒有叫高順大哥,因為此時,他已經(jīng)把自己當成了高順的主公,沒有為什么。
他在府中和郭文談了兩個時辰,郭文到底還是拒絕了他的提議,無論蘇辰許下什么樣的承諾,對方都只回了一句話:“你憑什么?”
高順知道事不可為,不過他并不后悔上了蘇家的船,一日效忠蘇家,他終身都不會背叛,見此提議道:“那我去準備后路?!?p> 高順說的后路就是收拾東西,帶著家私遠遁山林,畢竟現(xiàn)在蘇家乃自蘇辰所有的勢力都被逼到了懸崖上,郭家不支持,那等待他的,便是來自晉陽乃自洛陽的龐大壓力。
稍有不慎,就會闔府滅族,這樣的結(jié)果,他承受不起,所以他的打算是帶著能夠帶走的金銀遠遁山林,太行山這么大,大不了落草為寇,將來總會有崛起的機會。
這是萬不得已的做法,蘇辰并不想走到這一步,一旦這么做,那就意味著他以前所有的投資都付諸東流,而且還會遭到五源縣大大小小家族的反噬?,F(xiàn)在他真正的底牌,不是狼騎,而是高順的陷陣營。
蘇家終究是根基薄弱了些,缺少底蘊,這種底蘊就是在關(guān)鍵時刻能夠在朝堂之上發(fā)出聲音的人,能夠真正為蘇家說話的人,而不是只靠利益結(jié)合起來的高枝兒。
他一把將高順拉住,頓了頓,說道:“我再去試一次,如果不成,咱們就上山落草吧。”
說完他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再次進了郭府。
蘇辰進去之后,高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到萬不得已,他又何嘗愿意落草為寇呢?
不要忘記,他的背后也有自己的家族,雖然他的行為不會給家族帶來災難,可是家族沒有了他的庇佑,也會舉步維艱,不過盡管如此,他也沒有后悔,而是堅定地站在了蘇辰的角度。
半個時辰之后,蘇辰出來了,和剛才不同,這一次他臉上的喜悅卻是怎么都掩藏不住。
“成了?”高順試探性地問道。
“成了!”蘇辰激動地一把抱住高順,語無倫次地說道:“成了,成了,高大哥,郭家答應站在我們這邊了?!?p> “好兄弟!”高順沒有再說什么,他不知道蘇辰給郭家許下了怎樣的承諾,也不知道他和郭文之間談了些什么,但他只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會站在蘇辰的背后。
蘇辰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父親,當父親問起他許下了什么承諾的時候,蘇辰卻是沒有回答,只是說以后自見分曉。
有了郭家出面,事情就簡單多了,首先郭家主直接給并州刺史寫了一封信,沒過多久,一隊官兵押著崔浩就來到了九原縣衙,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紙休書。
不止如此,王煒也親自來到了九原縣,他沒有去崔府,而是直接來到了蘇府,向蘇辰陪賠了個不是,之后還請他去晉陽做客。
蘇辰不知道郭家對王家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不是沒去問過郭文,郭文只告訴他,一切隨性而為即可。
有了郭文的保證,蘇辰也就不擔心了,他和晉陽王氏化干戈為玉帛,卻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至于朝廷中因為蔡邕引來的壓力和博陵崔氏的后手,郭文只說會盡力而為,卻不敢保證,蘇辰告訴他多拖延一些時間也是好的,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準備,他有信心放手一搏。
對方告訴他拖延個一年半載沒有任何問題,只有任何勢力來到并州,郭家都會得到消息,讓他暫且安心。
得到了保證,蘇辰十分高興,接下來就是處理崔家父子的事兒了,想當初崔浩這顆老鼠屎沒少給他添堵,眼下形式顛倒,他倒想見見對方,看看他還怎么傲氣。
來到縣衙,蘇辰直接去了大牢,崔仁德被關(guān)了些日子,又從兒子嘴里得知了王氏退婚的事實,心中那點囂張的氣焰早就蕩然無存,此時看到蘇辰,猶如看到親爹一般,哀求道:
“蘇賢侄,好賢侄,你就行行好,饒我父子一條性命吧,我崔家與你蘇家乃是多年的交情,即便做不成親家,也不至于拔刀相向吧?”
看到蘇辰絲毫不動心,崔仁德咬咬牙繼續(xù)說道:“賢侄,你若是饒我夫子二人一條性命,我愿把崔家所有的家業(yè)拱手奉上,對了,還有小女,我愿把小女送給賢侄,為奴為婢,全憑賢侄高興,如何?”
崔仁德看著蘇辰?jīng)]有表示,只是一個勁兒地打量著崔浩,于是趕緊拉著兒子跪下說道:“快,浩兒,你快給蘇賢侄跪下,陪個不是,咱們父子的性命可就全在你身上了啊?!?p> 崔浩早就在被王煒押送會九原縣的時候就嚇得失去了膽氣,此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由他父親拉著跪倒在地。
見他一聲不吭,嘴里胡言亂語,崔仁德不由得大怒,一巴掌扇在崔浩臉上,痛心地罵道:“畜生,都是你這個畜生,要不是你,我崔家何至于引來今日之禍,你這個畜生?!?p> 崔仁德越罵越生氣,越罵越激動,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惹出來的,全然忘記了他自己是個什么貨色。
蘇辰就這么看著蘇家父子在牢里丑態(tài)畢露,一時間覺得好生無趣,只是莫名地為崔玲悲哀,若是她知道他的父親竟然為了活命,全然不顧她的死活,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
但蘇辰想想也就罷了,這樣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人活著總得留個念想不是,殺人不誅心,他蘇辰還不至于和一小女子為難。
“賢侄莫走,賢侄留步啊,賢侄……”眼瞧著蘇辰看都沒看他一樣,直接出去了,崔仁德終于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崔家的事情算是做了一個了結(jié)了,無論崔家以前的關(guān)系網(wǎng)多么龐大,但崔家父子都是白身,縱然有一兩個旁系在太守府任職,現(xiàn)在也是自顧不暇,哪里還敢跳出來說話。
就在蘇辰探監(jiān)的當晚,崔家父子就自縊而亡了,也算是留了些顏面,崔玲蘇辰?jīng)]有難為她,只知道她給父兄收尸之后,就失去了蹤影。
至于崔家的產(chǎn)業(yè),商鋪土地全部被蘇家接收,金銀珠貝以及其它產(chǎn)業(yè),全部折算后給了郭家處置,至于如何處置,他就不關(guān)心了。
忙完了這一趟子事兒,蘇辰總算是暫時了了一樁心事,馬上就是他和蔡琰的大婚之日了,現(xiàn)在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這里。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蘇辰卻是三喜臨門,滅了崔家,接收了崔家的產(chǎn)業(yè),這是一喜,和蔡琰大婚,這是第二喜。
至于在這第三喜嘛,蘇辰怎么也沒想到,他的便宜師父王越竟然在他大婚之前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