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居然還在乎人?”
“你逾越了,月君。”語氣依舊波瀾不驚,但能感受到其中隱含的一種壓迫。
“哦?”女子說話中透露出絲絲威脅,毫不相讓?!笆俏矣庠搅耍窟€是你犯規(guī)了?”
…………
“呵~”見夜君不作答,女子彎起嘴角,“別忘了當(dāng)初許下的承諾。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另一邊,莫顏稀里糊涂的就被帶下去了,一路上莫顏都琢磨不透夜君叫自己來干什么,一進(jìn)門就打打殺殺,自己這個下人還沒來得及伺候就差點被抹了脖子,莫顏今天才真切的體會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感受。她開始自行腦補(bǔ)她沒來時的情況,一定是他們鬧矛盾了,紅衣女子想,哼,我殺不了你,我就殺你個下人出出氣??墒且娏搜?,夜君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肯定是那女子覺得殺了我還沒多大作用,還自己動手,平白吃力不討好。
想到這,莫顏恨恨地咬咬牙,下人的命就這么不值錢嗎?可沒過一分鐘,莫顏就泄了氣,人高我低,人強(qiáng)我弱,自己的命握在人家手里,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呼~~~”不管怎么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還有那么多福沒享呢,娘親還沒見呢,哪能那么快死去呢!莫顏心想。
伸了伸懶腰,莫顏加快步伐朝洗衣坊走去。
去洗衣坊要經(jīng)過花園,花園里假山小路縱橫,加上樹木參天,老枝交叉,花枝繁茂,說實話花園是個不錯的躲貓貓之地。
這不,今天莫顏有幸借花園地勢聽了回墻角。
“你看,那個莫顏現(xiàn)在連月君紅云都知道了?!币粋€婢女小聲說道,絲毫沒注意到躲在假山背面的莫顏。
“夜君偏袒莫顏的事整個府都知道了,那個月君是來試探夜君的罷?!绷硪粋€婢女憤憤道。
其實莫顏不是故意要聽墻角的,實在是聽到了有人叫莫顏這個名字,一時好奇,也就停了下來。
“知道了最好,魔圣是不會允許夜君動感情的?!甭曇魦汕慰扇藘?,怎么聽著這么像扶柳呢?
“我還和她住一個院子,天天看見她那張臉,簡直惡心死了…”
莫顏心一寒,怪不得那天扶柳沒和桃花一起來看自己,原來是嫉妒,哼~
“你們在干什么?還不快去干活!”這不是桃花的聲音嗎?
“呦,我當(dāng)誰來了,原來是見風(fēng)使舵,拍馬屁的人來了?!庇袀€婢**陽怪氣的說道。
“見風(fēng)使舵也比亂嚼舌根惹人閑的好,”桃花啐了一口,“扶柳,你怎么也在這?”顯然桃花有點詫異。
“桃花,你太善良了,小心當(dāng)了別人的踏腳石!”扶柳似是好言相勸。
“哼,我自己的眼我看的清,倒是你,你的心別亂了就好,告辭!”一陣腳步聲響起,桃花好像走遠(yuǎn)了。
莫顏靠了一會假山,就默默離開了,一陣風(fēng)吹過花園,掀起一片綠波,搖搖曳曳,陽光依舊晴朗,偌大的花園似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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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顏哼著小曲兒,啪啪啪的用木棍打著衣裳,啪啪聲竟也合著拍子,奏起一段只有自己才懂的音樂。無視著周圍的閑言碎語,甚至其中隱含的壞意,娘親,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好好的,因為我要好好的去見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娘親疼愛莫顏就好了。
忽然,周圍安靜下來,可莫顏仍然哼著歌,自娛自樂,完全與周圍的世界脫節(jié)。
一雙繡著金絲的鞋子出現(xiàn)在莫顏前面,莫顏停了手中的活,抬眼望去。
火紅的紗裙襯著人膚白若雪,大紅的衣擺上繡著妖艷的火鶴花,眉心一顆朱砂痣,使原本英氣的眉間平添幾分妖冶。
“不如我在這里殺了你如何?這樣他也欠我一個人情。”月君低著頭看著莫顏,一臉玩味。
“月君,”莫顏站起來,直視著她的眼睛定定地說,“能不能讓我見了我母親一面后,再殺我?!?p> “哦?”月君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劍,她慢慢地把劍架在莫顏的脖子上,“為何?”
“你不能殺我!”莫顏的眼中滿是倔強(qiáng),她攥緊了拳,像是要鼓起勇氣似的說,“因為我的心愿還沒達(dá)到!”
月君的眼中一震,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般柔弱的存在,生命也被別人拿在手里,但總是倔強(qiáng)的不肯認(rèn)輸,偏偏弱小的一塌糊涂,但就要死守這一方天地。
她把劍放下,拍了拍莫顏的肩頭,似是鼓勵又似是安慰,“我不會殺你的,因為你很像我。”
月君笑了一下,隨即化作一陣清風(fēng)離去。
莫顏整個都呆愣住了,她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她本以為自己在劫難逃,沒想到,竟,竟是這樣的結(jié)果。
莫顏抬頭仰望天空,已經(jīng)絲毫看不到月君的身影,我很像她?是么?
旁邊的走廊上,夜君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