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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風(fēng)之王的面具

第十三節(jié) 命不由人

晚唐風(fēng)之王的面具 我字德公 3802 2016-11-14 19:06:58

  雖然嘴上再沒說什么,可彭遠卻一直對兩件事始終無法釋懷。這其中一件便是之前沈明所說的他那離奇的經(jīng)歷,而另一件則是昨日王信智自刎前所留下的那番話。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王信智的話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此時和彭遠一樣感到大惑不解的還有錢镠。他不明白,那一向待人謙和的董昌,昨夜的言行卻為何忽然變得如此反常。

  “大人,天已經(jīng)亮了,咱們進城吧?!?p>  錢镠輕輕點了點頭。

  “對了,石紹、彭遠他們可曾回來?”

  “稟大人,還沒有?!?p>  “怎么還沒回來?你快派人去找找,找到后就說我已進城,讓他們直接到蘇州城中董大人府上來找我。”

  “是?!?p>  吩咐完,錢镠便帶著帳下諸將前往蘇州城內(nèi)去見董昌了。

  府中,此刻董昌正端坐于堂上,堂下他的親信隨眾及錢镠等人則正手捧酒杯分列兩班。

  “這次得以剿滅朱、王之亂,全賴堂下諸將奮勇殺敵,來來來,如此我與諸位一起先滿飲了此杯。”

  說著,眾人只將那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此次錢大人可謂是立下了汗馬功勞,我正打算將此事表奏朝廷,以為各位請功?!?p>  錢镠聞言趕忙出列。

  “豈敢豈敢,此番若非大人于蘇州城上指揮若定,我等又怎有機會襲破叛軍,尺寸之功,卑職實愧不敢當(dāng)!”

  “噯,錢大人不必謙虛,來……”

  這時,站在錢镠對面的董昌之子董杰卻是忽過來陰陽怪氣道:“是呀,錢大人真是太客氣了!若非此前就在我等還正拼死抵擋那叛軍猛攻之時,錢大人卻能于南邊林外沉著若定、以逸待勞,便又如何能立下此等大功?”

  錢镠聽出這是董杰那小子在有意向自己發(fā)難,于是連忙解釋道:“這一點小將軍可能還有所不知,當(dāng)初尚在湖州之時,那叛軍人數(shù)便已過萬,而我軍不過三四千人,在下?lián)娜羰桥c之硬拼,只恐難解蘇州之危,故而這才不得已‘圍魏救趙’,相信董大人一定能體諒在下的苦衷。”

  說著,錢镠忙朝董昌拱手一揖。

  可不待董昌開口,董杰卻是再次搶道:“哦,是嗎?那可真是太難為錢大人了!如此說來,我們這蘇州城上戰(zhàn)死的三千將士也就算是沒白死了!”

  “好了,不要再說了!既然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便還提它作甚!”董昌終于出面制止道。

  “可爹,難道咱們的人就真的這么白死了嗎?”

  董杰卻是顯得不肯善罷甘休。

  “住口!我已經(jīng)說過了,誰也不許再提此事!”

  見董昌真的有些惱了,那董杰這才又瞟了錢镠一眼,之后便老大不情愿地重新站回到了一旁。錢镠見狀自然也沒再多說什么,只趕忙跟著往后退了退。而被董杰剛才這么一攪和,此時堂上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氣氛好不尷尬。

  半天之后,還是錢镠重又打破了沉寂。

  “噢,來呀,快將那王信智首級呈上。”

  “是?!?p>  很快,有軍士便手舉托盤走了進來。行至近前,那人忙將蒙在托盤上的白布輕輕掀開,當(dāng)即一顆人頭映入了董昌的眼簾。只見那首級是披頭散發(fā)、面無血色,若非熟識之人,誰又能認出這便是那王信智的頭顱。眼瞅著自己面前正高舉于盤中的首級,董昌的臉上卻忽然流露出一種異樣的神情。

  “想當(dāng)年他叔父王郢也曾同我出生入死,不料今日這叔侄二人卻又都因背叛于我而先后尸首異處!”

  說著,董昌忙提高了嗓門。

  “你們都給我看清楚了,這便是背叛我的下場!”

  話音方落,那董昌忽拍案而起,隨后只一把將自己面前的案盤掀翻在地。王信智的首級在地上骨碌了幾圈,最終停在了錢镠的腳邊。錢镠見狀忙喚人過來將之拾起,在重新放回盤中后便趕緊退了下去。

  “錢大人?!?p>  “卑職在?!?p>  “但不知那朱直的首級現(xiàn)又在何處?”

  “稟大人,對方尸首尚未尋獲,不過卑職已派人加緊搜尋,相信應(yīng)該很快就能找到了?!?p>  董昌聞言卻似有不悅。

  “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將那廝人頭取來!”

  “是?!?p>  其實用不著董昌多提醒,錢镠也是不會放過那朱直的,畢竟他的昔日舊友——湖州守將史尉平,便就是死在對方手中的。

  “對了,錢大人,昨夜我讓你處決那兩千名叛卒之事可曾已經(jīng)辦妥?”

  忽聽董昌提起此事,錢镠只不由得一愣,他也不知究竟該怎么向?qū)Ψ浇忉尣藕谩?p>  “怎么,錢大人,我爹問你話呢,你倒是快說呀,那些叛軍到底都處決了沒有?”董杰忙也在邊上催促道。

  錢镠則皺了皺眉。

  “稟大人,忽然間要處決這么多人,在下也是還沒來得及做準備,如此便還請大人……”

  “這么說就是還沒處決嘍?”董杰忙又開口道。

  錢镠一聽便只低著頭朝董昌一拱手。

  “是?!?p>  “好呀,錢镠,你真是好大的膽!”董杰卻是立刻在邊上借機咆哮道,“你竟敢違抗我爹的命令!哼,你究竟還把不把刺使大人放在眼里了!”

  錢镠聽后卻是趕緊朝董昌再次拱手。

  “大人,想那些叛卒多是受奸人蠱惑,一時鬼迷心竅這才誤入歧途,眼下既是他們已然投降,便還請大人能網(wǎng)開一面,權(quán)且饒他們一命吧!”

  “爹,絕不能放過他們!別忘了,咱們的人可也死了不少,必須讓他們一命償一命!”

  “夠了!”董昌卻是忽勃然大怒道,“錢大人,昨夜我就已說得很清楚了,留著那些禍害早晚必生他亂,故而這才下令讓你將其全部處死,難道你沒聽明白嗎?”

  堂上氣氛也是一下子又跟著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有軍士從外面跑進來稟道:“啟稟大人,門外有三人求見,他們自稱是錢大人的部下。”

  董杰在邊上一聽。

  “沒看見大人在處理要事嘛,不見!”

  “可他們說……”

  來人卻是顯得有些猶豫。

  “說什么?”董昌在對面開口問道。

  “他們說自己是奉錢大人之命特來此獻頭請功的,還請大人務(wù)必召見?!?p>  錢镠知道這肯定是彭遠他們來了。而董昌一聽“獻頭”二字,這才也趕緊往下壓了壓自己的怒氣。

  “好吧,那就讓他們進來吧?!?p>  “是?!?p>  終于,堂上又恢復(fù)了先前的平靜。

  很快,彭遠三人便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剛一進屋,彭遠卻也是就立刻覺察到了屋中那異乎尋常的氣氛。

  “參見董大人?!?p>  “嗯,免禮吧?!?p>  “謝大人?!?p>  董昌先是又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對面來人,之后便開門見山道:“時才手下來報,說你們是特來獻頭請功的,但不知可有此事?”

  彭遠也是忙看了眼邊上的錢镠,見對方朝自己點了點頭,于是這才開口道:“稟大人,確有此事。”

  “哦,卻不知你們欲獻何人之頭?”

  “噢,大人,我等所獻,正是那朱直之首?!?p>  董昌聞言立刻眼前一亮。

  “如此那朱直的首級現(xiàn)在何處?”

  彭遠忙朝旁邊沈明示意了下,對方這才也趕緊將自己背上的包袱解了下來。

  “大人請看,這便是那狗賊朱直的首級?!?p>  “哦,快呈上來!”

  “是?!?p>  只見董昌一邊捋著胡子,一邊又仔細瞅了瞅那案上的首級。

  “不錯,確是朱直!”

  可一旁的董杰卻是顯得有些不服氣。

  “我說,你們仨是在哪兒找到的這家伙?”

  “噢,昨晚我弟沈明也是向北苦苦追尋了一夜,直至今晨這才終于將之?dāng)孬@,后來我與紹兄一起前往找尋對方,故而這才來晚,還請董大人見諒?!?p>  很明顯,彭遠有意略去了這其中許多離奇的過程。至于王信智死前所說的那番話,彭遠也是早已向石、沈二人交代過,只叫他們不許提及半字。

  終于,董昌的臉上又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錢镠知道,也許這將是他能救下那兩千條性命的最后一次機會了。

  “大人?!?p>  董昌則在對面笑著點了點頭。

  “什么事?”

  “關(guān)于處決那些降卒之事,但不知可否懇請大人再重新考慮一下?!卞X镠小心道。

  可誰知那一旁的董杰聽了卻是又立刻不依不饒起來。

  “哼,錢镠,你好大的膽!我爹早已決定的事,你竟然還敢再來為他們求情!看你這副殷勤的樣子,說,你到底和他們什么關(guān)系!”

  錢镠聽后卻也是終于有些惱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什么意思難道你自己還聽不出來嗎?”

  “你……”

  眼瞅著二人在那里是劍拔弩張,這時彭遠只忽在一旁提高嗓門打斷道:“董大人,在下有一言,但不知當(dāng)講否?”

  董昌這才忙也跟著擺了擺手,示意左右都先安靜下來。

  “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多謝大人?!迸磉h遂趕緊拱手上前道,“董大人,來時在下便曾聽說,大人您一向宅心仁厚,而此次叛亂則實屬那朱直等輩蠱惑所致,現(xiàn)如今既是賊首已然伏誅,便可否懇請大人能夠法外施恩,權(quán)且放那些手下人一條生路吧?!?p>  “是呀,萬望大人開恩!”錢镠忙也從旁求道。

  邊上董杰也是剛要再開口,可董昌卻只一擺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yīng)該就是昨晚于城外向我稟報王信智死訊的那個彭遠吧?”

  彭遠一愣。

  “不錯,正是在下?!?p>  董昌忽皺了皺眉。

  “如此我來問你,那王信智死前可曾還說過些什么?”

  彭遠一聽趕忙低下了頭。

  “對方……不曾有言。”

  董昌卻是在對面將信將疑地瞇起了眼。

  “彭遠?!?p>  “卑職在。”

  “早前我便已聽錢大人向我提起過,說是你們此次前來乃是有意借兵去收復(fù)宣州,可有此事?”

  彭遠稍稍猶豫了下。他看了看邊上的錢镠,之后這才又輕輕點了點頭。

  “不錯,在下等確是為此而來?!?p>  “哦?”

  董昌忙又在那里仔細瞅了瞅?qū)γ媾磉h三人,隨后只微微咧嘴一笑。

  “本來你們此次也算是立了大功,照道理講提這么點小要求卻也不為過,只是眼下蘇州戰(zhàn)事剛剛結(jié)束,我這里的情況你們也全都瞅見了,手下軍士可謂傷亡慘重,倘是此時借兵與你,卻只恐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p>  說著,董昌一邊捋著胡子,一邊瞟了眼邊上那正愁眉苦臉的錢镠。最終,他又將目光重新落回到了彭遠的身上。

  “不過你剛才所言倒也并非不無道理,既是你與錢大人都來向我求情,而我又不好就這么駁了你們眾人的面子,那不如這樣好了?!?p>  說著,董昌只從懷中取出一枚雕制精美的骰子。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如此彭遠你們?nèi)贿€有錢大人……噢,對對對,還有‘宅心仁厚’的本刺史我,咱們五個一起就用這骰子來試著救救那些降卒的命好了?!?p>  眾人不解。

  董昌微微一笑,接著道:“很簡單,我這里有枚骰子,若是擲得‘大’,便可救下四百人的性命,若是擲得‘小’,那也就只能怪他們自己命不好,便是老天爺都不肯幫他們了?!?p>  說完,董昌不待眾人反應(yīng),只將手中的骰子擲入了面前杯中。

  “當(dāng)啷啷……”

  很快,那翻轉(zhuǎn)的骰子便在杯中停了下來。

  眾人急切地將目光投入杯中,而董昌卻只倏地在那里哀嘆道:“唉,看來他們確是死有余辜,便是宅心仁厚的本刺史也救不了他們了。”

  一旁的董杰忙上前將那酒杯連同里面的骰子一起拿給眾人觀瞧,嘴里則還樂呵呵道:“哈哈,一點‘小’,這真是連老天爺都不幫他們呀!”

  眾人看后只面面相覷,隨即董杰將那盛有骰子的酒杯舉到了錢镠面前。

  “錢大人,請吧?!?p>  錢镠先是看了看對面的董杰,之后又抬頭望了望案后的董昌,見此時對方也正瞅著自己,最終他便也只能又無可奈何地將目光落回到面前杯中。錢镠小心奕奕地取過那骰子,可他剛要擲出,卻是忽又停手望向了董昌。

  “大人……”

  “噯,錢大人,什么都不用說了,我看你還是快擲吧,大家可都還等著看結(jié)果呢?!?p>  錢镠干張著嘴卻又不知究竟該說些什么才好了。突然,他手里一滑,那骰子徑自落入了杯中。

  “哈哈,三點‘小’!錢大人,真是太可惜了,就差那么一點點,你便能救下四百顆腦袋了!”董杰在邊上得意洋洋道。

  錢镠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而董杰卻只一轉(zhuǎn)身來到了彭遠三人面前。

  “我說,你們?nèi)齻€誰先來呀?”

  沈明一瞅。

  “俺來!”

  可沈明剛要去拿骰子,旁邊彭遠卻是連忙伸手攔住了他。

  “沈明……”

  “噯,大哥,你放心好了,俺肯定能擲個‘大’!”沈明拍著胸脯道。

  然而,不待彭遠再說些什么,這時石紹卻從另一旁將那骰子取了過去。

  “元德兄,還是讓我先來吧?!?p>  彭遠一愣。

  對面董杰卻是有些不耐煩道:“咳,誰來還不都一樣,反正這該死的終究活不了?!?p>  石紹只全當(dāng)沒聽見似的,隨即用力一擲。邊上沈明則立刻雙拳緊握,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那飛快旋轉(zhuǎn)的骰子。一邊看,嘴里還一邊小聲嘟囔著。

  “大!大!大……”

  終于,骰子停了下來,可結(jié)果卻同樣令人失望。

  “唉!”

  沈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腿。

  對面的董杰卻是美滋滋地將那杯子重新舉回到彭遠面前。

  “請吧?!?p>  彭遠猶豫著抓起骰子。

  “大哥,一定擲出個‘大’來給他們瞅瞅!”沈明從旁打氣道。

  可彭遠的心里卻是沒底。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過,自己竟會用這種方式來決定他人的生死。

  骰子擲出,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大!大!大!大……”

  唯獨沈明卻是在邊上獨自喊個不停。一邊喊,他還一邊在那里不停地摩拳擦掌。

  當(dāng)骰子終于停下來時,所有人也幾乎全都屏住了呼吸,只靜待著沈明的反應(yīng)。

  “哎呀!”

  沈明猛地一砸拳。

  “怎么會是三呢,就差一點!”

  沈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忙用力揉了揉,仔細再瞅,卻還是不能改變那骰子上擲出的數(shù)字。

  “不可能!連著四把都是‘小’,這骰子肯定有問題!”沈明脫口而出道。

  可他剛要伸手去抓那骰子,對面的董杰卻只趕緊一撤步。

  “怎么,自己沒本事,還想耍賴不成!”

  “你說誰耍賴,分明是這骰子有問題!”

  沈明又一伸手,卻只再次抓了個空。

  “怎么,想撒野!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董杰忙一招手,周圍的幾個軍士立刻圍了上來。

  “夠了!”

  眾人身后忽傳來董昌的喝止聲,剛圍上去的軍士則也趕忙止住了腳步。

  “錢大人?!?p>  錢镠趕緊一抱拳。

  “大人?!?p>  “難得這會兒如此雅興,該不會有人要掃了大家的興吧?”

  “這……”

  錢镠有些為難地回過頭來。彭遠見狀只忙一拱手。

  “噢,吾弟一時戲言,還望大人莫怪。”

  董昌卻也沒再理會對方。

  “杰兒,接下來該誰了?”

  董杰一聽,于是只不情愿地把東西往沈明面前一舉。

  這下沈明也總算是如愿以償?shù)啬玫搅四敲恩蛔?。他先是在自己手里掂了掂,接著又舉到眼前仔細瞅了瞅。

  對面董杰見了只咧嘴道:“當(dāng)心著點,那可是象牙做的!”

  可沈明卻是全不在乎,只自顧自地又在那里端詳起來。好半天的工夫,也不知究竟看出些什么沒有。

  “嘿嘿嘿,我說你還有完沒完,到底還擲不擲了?”

  沈明也是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催什么催!”

  可他剛要抬手擲出,旁邊彭遠卻又趕緊拉住了他。

  “沈明!”

  沈明扭頭一瞅。

  “大哥,放心好了,等下俺非擲出個‘大’來給他們瞅瞅!”

  說完,沈明便將那骰子猛地擲入了杯中。

  偏偏用力過猛,那骰子一下子飛蹦出來,彈到董杰身上,之后滾落在地。眾人急忙彎腰上前觀瞧。

  “哈哈,大!是‘大’!俺擲出個六點‘大’,這下看你們還有什么話好說!”

  沈明一邊喊著,一邊高興得手舞足蹈。

  而這下也是換董杰急眼了,他立刻上前拾起那骰子道:“不算不算,都彈到我身上了,如何能算!”

  沈明忙從后面一把攥住了對方拿著骰子的手腕。

  “怎么,大家伙兒全都瞅見了,如何算不得!難道你還想耍賴不成!”

  “你……你松手!”

  董杰沒想到對方的力氣竟能這么大。

  “就不松!”

  眼瞅著二人僵持不下,這時董昌再次開口了。

  “好了,都不必再爭執(zhí)了?!?p>  錢镠、彭遠也是趕忙上前將二人勸解開。

  “既然擲出了一個‘大’,那本刺史也自然言而有信,只叫你們從那兩千名死囚中挑出四百人,而這些人也就算是我借給你們?nèi)ナ諒?fù)宣州的人馬,如此我便已是仁至義盡!至于剩下的那些家伙嘛……”

  說著,董昌陰著臉轉(zhuǎn)向了一旁的錢镠。

  “剩下的那些家伙則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他們活過今晚!”

  言罷,不待眾人答話,董昌只徑自卷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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