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回國
數(shù)月后,在助手團隊一同努力下,終于將所有的數(shù)據(jù)全部繪制,并上報給了法國住建部以及最高古跡委員會。
主要的忙碌暫時告一段落,剩下的事宜將交由法國這邊的設(shè)計師監(jiān)督。
只有在一些重要問題上,珙桐才會再次過問。
數(shù)據(jù)完善的同時,玻璃金字塔方案在國際建筑師協(xié)會亦被登記,協(xié)會內(nèi)的大師們將其評定為登堂入室?guī)p峰級的作品,并預(yù)估經(jīng)過歲月的積淀,有極大可能嗪至殿堂級,達到完美。
無名小卒的設(shè)計師,設(shè)計出了登堂入室級甚至殿堂級別的珍寶,這成了建筑師協(xié)會大佬們最糾結(jié)的事情。
對于,如何給珙桐定位的問題,一直被他們爭論了許久。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身為主角的珙桐卻并不知情。
此時,他坐在飛機的頭等艙,手揉了揉太陽穴,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眉頭竟又皺著。
完全不似完成一個大項目后該有的心情!
望向窗外的天空,心里竟有些迷茫。
很早前,珙桐就已經(jīng)從父母那里得知了穆謹?shù)臍w來,甚至隔著電話,都能夠清楚的感知到父母對姑娘的滿意。
不知為何,也許是對這份感情還懷有著不舍與希望,珙桐沒有選擇把真相告知。
只是含糊的應(yīng)著。
人常說,一別數(shù)日,當刮目相看。
珙桐,此次的一個轉(zhuǎn)身,又何止只是刮目相看?
搖身一變,是成了能留名史冊的知名設(shè)計師,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飛機行駛的頗為平穩(wěn),可珙桐的腦子卻越發(fā)的混亂。
一晃,是穆謹,是大學(xué)時期的穆謹,是那段純真、甜蜜的歲月...
一晃,還是穆謹,是大學(xué)后的穆謹,冰冷的可怕,以及從不遮掩的勢利與野心...
“桐兒,瑾兒可真是個好閨女,能做一桌子的好手藝!”
“桐兒,瑾兒可真是孝順,今兒,帶著我和你老爹又去買了套衣裳?!?p> “桐兒,瑾兒可真勤快,每天都把家里打掃的干干凈凈...”
白母帶著喜悅,由衷的贊美,卻讓珙桐發(fā)寒。
這太不正常了,這不是穆謹。
這太可怕了,母親描述的這姑娘到底是誰?
強行把混亂的想法按在腦海深處,也許還懷著期許,也許...
那個姑娘真的變了,變回了曾經(jīng)的模樣..
畢竟是五年的感情,誰也不可能輕易的就放下。
不久,飛機已經(jīng)在京城的上空準備降落,睡著了的珙桐身子驀然一顫,同時驚醒。
額頭上有些細細的密汗,是做了個噩夢。
首都國際機場,接機口。
“我女婿什么時候能到?。俊?p> “我說親家,聽說女婿這次的項目是個老大的項目,能掙不少錢吧?”
“能掙到這個數(shù)不?”
“女婿可真能干,和我家閨女正好合適!”
接機的大廳里,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道格外刺耳的聲響,聲音很大,似乎在炫耀些什么,似乎生怕旁人聽不見。
白父、白母老兩口勉強的笑著,卻并不接話,只低調(diào)的向出口處張望。
他們身旁,一位穿著亮麗,戴著耳墜、戒指,年齡在五十多歲的婦人嘴巴話語不停。
周圍的人紛紛皺著眉毛,臉上露出些嫌棄。
“媽?!?p> 穆謹拽了拽那婦人的衣服,使了個眼色,輕喊道。
就在這時,遠遠的能看見有人影拉著行李箱走出,人群氣氛一下子就高昂了起來。
睜大著眼睛張望著,大喊著。
“出來了,出來了!”
“今兒個不錯,沒晚點,正準。”
“哈哈,閨女呢,瞅見了閨女沒?”
“嘿,兒子,兒子...”
“不錯,沒吃虧,長壯實了!”
“走,回家去,中午你可有口服了,一桌子菜等著你,還都是你愛吃的!”
一撥人出來,被各自親人帶走。
一撥人出來,又三三兩兩歡快的離去。
白父、白母聽著耳邊傳來的喜悅話語,可急壞了,恨不得竄進去自己找著兒子,并親自帶回!
那邊,穆謹和老媽也在張望著。
她老媽不時咋咋呼呼:“女婿怎么還沒出來?”
“不會出什么事兒了吧?”
“怎么都沒人了這,沒人往外出了啊!”
這回穆謹沒去糾正自家老媽,她漂亮的小臉緊緊繃著,一雙眼眸凝神,這時,以她的心機,也有些緊張,有些擔心了。
這數(shù)個月,她已經(jīng)完全討得了白父、白母的歡心,也是真的花了不少的錢。
每一步都細細思量,哪兒怕是今天的這場接機,穆謹也都考慮了許久。
特意帶來了母親,與白父、白母一起,就是想落定這個事實。
珙桐不是一個心硬的人,有些大男孩的脾性,非常孝順...
不斷告訴自己,萬事已定,不斷告訴自己,那個男孩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不知為何,偏偏一大早就有些心神不寧,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將要發(fā)生。
“桐兒!桐兒!”
“你小子,怎么這么晚才出來?”
“終于出來!”
遠遠的,只模模糊糊的看個身形,可老兩口已經(jīng)興奮的喊出了聲。
身子快步往前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兒子,想要摸摸兒子。
穆謹有些出神,是被自家老媽拍醒的,母女兩也不知道眼神做了些什么交流,只見那婦人臉堆著笑,一把拽住穆謹就跟了上去。
遠處,珙桐一眼就看見了父母,可緊跟著第二眼就看見了穆謹。
珙桐穿著簡單,一件牛仔褲,一件長袖襯衫,步履并不快,他望著穆謹瞳孔驟然收縮。
原先復(fù)雜的想法,懷著的絲絲慶幸,以及留戀不舍,如冰雪消融般迅速消失。
正如穆謹熟悉珙桐那樣,珙桐也同樣非常熟悉穆謹,或者說熟悉曾經(jīng)的穆謹。
不管她裝的再怎么像,那氣質(zhì),那細微處的神情是不會騙人的。
那冰冷的眼神,讓珙桐覺得怕了。
“太陌生了!”
“太陌生了,比出國前的穆謹還要陌生?!?p> 雖是走著,可視線卻一直盯在穆謹?shù)纳砩?,珙桐思緒越多,只覺的雞皮疙瘩都要冒起:“一個人到底能有多么深的心機,才能違背著自己的意愿,表現(xiàn)出幾個月的另一個面目?”
察覺到珙桐的視線,穆謹心里暗喜,覺得珙桐果然對自己還是念念不忘。
快要走近時,白父、白母已經(jīng)迎了上去,抱起了兒子。
與父母小聲交流了幾句,珙桐沒猶豫的邁向了穆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