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皇子獻技

　　在牟斌走后不久送來了眾鹽商的書信，和招供罪狀，當然抹去了一些不能公眾的。

　　隨后弘治下旨緝拿禮部左侍郎李健，禮部右侍郎文達，吏部右侍郎李鐩，都轉(zhuǎn)運鹽使司上下全部入詔獄，販賣鹽引的的數(shù)十名奸商亦下獄，于五日后菜市問斬。

　　保國公張通奪三千營及右軍都督府事，與壽寧侯，削爵一級，降為保國侯，壽寧伯，嚴旨申飭，閉門思過。

　　除此之外，朝中六科十三道言官御史，凡與鹽引一案有牽連者，一律撤職查辦，涉案嚴重者，一律問斬。

　　溫文爾雅的弘治帝這一次盡情地舉起了屠刀。

　　當宣旨的小黃門在午門外當著所有朝臣，宣讀圣旨后，朝中激進的官員大臣憤憤不平，幾欲沖擊宮門欲找弘治當面對質(zhì)，為何會如此？也有人大嘆陛下日以昏庸嗜殺，國將無寧日?？傊玳T外一片吵鬧喧囂不止，陷入一片混亂

　　連斬數(shù)名朝中大臣旨意一下，朝堂嘩然。

　　當這一切傳回宮里，弘治帝冷臉不語，讓幾名宦官抬著壽寧侯的大批帳簿和牟斌的書信，以及那些奸商和在詔獄里的認罪供書，朝午門正中一擺，一句話也不說。任由大臣們驚疑地翻了幾頁，頓時滿朝不語，午門外鴉雀無聲。

　　傳陛下口諭“朕登基十一年來，何曾昏庸，何曾弒殺？你們好好看著這賬本和書信告訴朕這些人是否該死？可笑的是這群人，剛剛居然也跪在午門外，向朕求情？為揭發(fā)他們的歐陽劍求情。朕不知在朕看不見的背后到底有幾人是憂國憂民？還是說你們?nèi)慷际窃诜陥鲎鲬颍咳欢薏辉诤?，既然不怕死那么朕也不會吝嗇屠刀，不過在來一遍藍玉，胡庸連案罷了。”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漂櫓。

　　午門外久久沉默，隨即所有人跪地高呼“陛下圣明，陛下息怒，臣等糊涂，望陛下仁心?！?p>　　看著跪在下面不?？念^的文武百官，小黃門一聲冷哼。

　　“傳陛下旨”就在文武百官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小黃門說道：“私鹽案疑點匆匆，雖已伏法一些人，但還有有不少人在逍遙法外?！?p>　　“傳陛下旨，特令錦衣衛(wèi)言詞查證，大鎖天下，不可漏一人?！?p>　　此詔書一出文武百官面露驚恐。陛下意欲何為？真欲把此案辦成弘治朝最大的案件？

　　所有人惶恐惴惴不安，洪武年間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氣氛又要來了嗎？

　　這次在宮門外哭的更加傷心，但卻沒有一個在罵弘治了。

　　“大學士，陛下請?！毙↑S門畢恭畢敬的朝內(nèi)閣大學士鞠了一躬說道。

　　在所有人的期盼下，內(nèi)閣大學士帶著沉重的心情和諸位同僚的心愿。慢慢隨著宦官進宮而去。

　　“父皇，為什么鹽會賣的那么貴呢？販點什么賣不比鹽值錢？”在朱厚煒眼中，后世的鹽一塊錢一袋，一袋可以吃好久，有的人家不長做飯的買的鹽用不了兩三次就得丟掉，他理解不了這個時代的鹽難道有些不一樣？

　　弘治笑了笑說道：“鹽制作起來費時費力，產(chǎn)量又低而需求量又大每天都要吃。沿海地區(qū)的百姓還好些，尤其是西北地區(qū)，長期只靠一口鹽井吃鹽，生活甚是困苦。有錢都不一定買的到。你說鹽貴重不？”弘治捏了一下朱厚煒的小鼻子慢慢的講解道。

　　哪里困難了？西北地區(qū)有的是鹽礦?。亢笫赖暮｛}還沒礦鹽賣的好呢！這個時代沒有嗎？

　　“父皇西北地區(qū)應(yīng)該有鹽礦?。≡趺磿丙}呢？”

　　“哦？我兒連這個都知道？西北地區(qū)的鹽都是鹵鹽吃了會死人的?！焙胫我琅f笑呵呵的為朱厚煒解答道。

　　朱厚煒這才感覺到明朝是有多么落后。連過濾都不懂，要不要把過濾法獻出去呢？自己這么小，會引起什么爭議嗎？

　　這是他第一次想長大，這副小小的身軀限制著他很多事情。

　　想了半天朱厚煒決定告訴弘治過濾法，因為他覺得不管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弘治都會保護他的，從朱厚照的失蹤，到壽寧侯的私鹽案，都沒有怎么處罰他們。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壽寧伯。

　　可以看出弘治是個極為重視親情的人。

　　“父皇，西北的鹽礦怎么會吃死人呢？不是有過濾法嗎？朱厚煒好像很好奇的問道。

　　“過濾法？”這次輪到弘治好奇了。

　　“過濾法是什么法？皇兒說來聽聽?！?p>　　就怕你不想聽，早就想到陳詞的朱厚煒信口說道：“兒臣在一本古籍里看到一個過濾法，可以過濾掉其中有毒的物質(zhì)，留下可以讓人食用的鹽。其法簡單直了，早在唐朝的就出現(xiàn)過呀！父皇不知道嗎？”朱厚煒好奇的問了一句。

　　結(jié)果弘治老臉通紅，勞資根本就沒聽說過，上哪知道去？

　　不過弘治是皇帝也是一個父親。面對兒子的詢問，雖然不懂他在說什么？但是“父皇當然知道了。只是皇兒問得急，父皇一時沒想起來?！?p>　　“真的嗎？”朱厚煒一臉的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父皇是皇帝，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皇帝不知道的事，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焙胫螢榱司S護父親的形象不惜撒謊了。

　　你當我和朱厚照一樣好糊弄呢！你說啥我就信啥？太小看我了。

　　“那父皇給兒臣說說過濾法吧！兒臣都有些忘了?！敝旌駸樢琅f不依不饒的問著。

　　弘治兩耳通紅，直欲滴血，看的后面宦官李廣不經(jīng)笑出了聲來。他還沒看過弘治有如此囧樣。

　　“笑什么笑，你知道嗎？”弘治佯裝生氣。

　　“老奴失儀望陛贖罪。老奴讀書少亦不曾聽過。”李廣急忙跪地賠罪。

　　弘治還沒說話朱厚煒繼續(xù)追問道：“父皇別扯開話題，快給兒臣說說過濾法！”

　　以前弘治為朱厚煒的記憶力感到驕傲，可現(xiàn)在卻在想你為啥不是魚的記憶呢？聽我訓示李廣不好玩嗎？

　　“咳咳?！焙胫慰人粤讼??！皟貉剑　闭恢趺凑f突然想到。

　　“皇兒，父皇要考教下你的功課，看你有沒有認真聽課，今天你和你哥把太傅氣哭了？”

　　“父皇不是的?！敝旌駸樥J真的解釋了半天，原來張皇后沒找他，不是李東陽大發(fā)慈悲沒來告狀，而是李東陽選擇了弘治帝。這沒節(jié)操的老頭。

　　“哦？是這樣嗎？”

　　“嗯，就是這樣，兒臣也是受害者呢！”

　　“哦？父皇有些不相信，既然你沒有調(diào)皮，那么你把過濾法給父皇說說，說出來父皇是相信你?！闭f完這句話后弘治的臉更紅了，而旁邊的李廣又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就是傳說中騙小孩？

　　“咳咳”弘治表示安靜。

　　“好吧！雖然這樣好像傻傻的，但是這是最好的時機了。

　　“過濾法就是把那些鹵鹽礦碾碎然后用放到水里攪勻，然后倒在麻布上，，，，，，”

　　一開始弘治還是還當孩子胡言，和他鬧著玩，可是聽著聽著變了味，雙眼一正，這哪是胡言？也許真的可以一試。

　　“皇兒在說一遍，父皇年紀大了沒聽清楚”弘治鋪開案桌上的的紙拿起筆準備開始記錄。

　　朱厚煒看著弘治，終于聽出來這是好東西了？

　　“父皇晚上我要吃好吃的。”朱厚煒眨著萌萌的眼睛向弘治說道。

　　這在明朝過濾法可是我第一個想出來了，不收你點專利費，怎么也得給桌好吃的。

　　“咳咳，行只要皇兒把過濾法給父皇說出來?！?p>　　朱厚煒笑了笑，看像弘治，仿佛在說我都懂的。不就是過濾法嗎？

　　，，，，，，

　　“父皇，我還知道一種曬鹽法，比煮鹽方便快捷。而且量很大呢！”

　　“哦？皇兒如此聰曉？快給父皇說來?！闭f著弘治又鋪開紙準備記錄，哪知朱厚煒從弘治身上跳了下來。不緊不慢的說道：“今天已經(jīng)有好吃的了，明天在來和父皇說?！闭f著便向門口走去，突然回過頭來，“明天我還要好吃的。”說完頭也不回跑了。

　　就在內(nèi)閣大學士要進來的那一刻，朱厚煒從乾清宮一蹦一跳的走了。

　　眾人還想著今日皇帝被氣的不輕要怎么安慰弘治，再讓他收回圣旨。

　　可是進來的那一刻眾人發(fā)現(xiàn)自己多想了。弘治面色紅潤，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低著頭看著一張寫滿字的紙，摸一下笑一下，在笑一下再摸一下?？雌饋碛葹樯魅?。

　　失心瘋了？三人用眼神交流了下。嗯，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受了那么大的打擊。

　　“臣等參見陛下。”

　　“三位先生請起，快來看看朕剛剛得到的過濾法?！?p>　　過濾法？什么玩意？干什么用的？三人帶著好奇看著宦官遞過來寫滿字的紙張。

　　“這是朕剛得到的，可以讓西北鹽礦里的鹵鹽變成人們正常吃的食鹽，而且成色要比青鹽要好?！?p>　　聽完弘治的話眾人不開始正式這小小的紙張。

　　“陛下，此法可經(jīng)過實驗？從何而來？”謝遷依舊還是那么認真。

　　“此法可試每個步驟都寫的很詳細，無論何人所獻，有何居心都可以一試?！眲⒔〈丝毯秃胫蔚垡粯幽橆a通紅，而言語激動。

　　“陛下，此法可試，敢問陛下是何人所獻？”最后只有李東陽面不改色的朝弘治恭恭手說道。但顫抖著的嘴唇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激動。

　　此法若真的能成，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胫螌⒈皇窌鴿鉂獾膭澤弦还P，功比擴土啊！以后不論多少年過去，不論大明還在不在，但只要提到鹽就能想到弘治和他手底下的一群文臣武將，名垂千古的時機??！誰不興奮激動？

　　“這是朕的好皇兒獻給朕的?！焙胫我荒樀尿湴?，顯擺的不能顯擺了。雖然還不確定是否可行，但弘治開心??！他的皇兒也能為父皇解憂了。

　　“大皇子？”謝遷試探的問了一句。

　　“不，是朕的二小?！?p>　　“敢問陛下，二皇子從何得來？”李東陽問道。

　　“這是他從書里看來的。”說完弘治也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什么書，為何只有他看過，下面站著的三人，哪一位不是博覽群書，為何他們都不知道呢？

　　“二皇子？二皇子蒙學不過兩日，認識的字，兩只手就能數(shù)過來，談何從書上看來？”

　　此話一出，剛剛還歡喜的君臣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陛下，二皇子殿下還知道一種曬鹽法”弘治帝身后的李廣出聲提醒道。

　　“陛下，敢問曬鹽法是如何操作的？”

　　“朕不知?！?p>　　“陛下，皇子所看何書可否借臣一閱？”

　　“朕不知?！?p>　　“陛下，，，”

　　“朕不知?！?p>　　“臣還沒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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