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錢有勢就能橫行霸道,那是因為沒有碰到更橫的。若是老天開眼讓你碰到了,也只能徹底歇菜。
王升容只稍稍給了一點溫情,蕓姐兒就包了幾件隨身衣物,歡歡喜喜的跟著他來到了這個人跡罕至的農(nóng)家小院。
來到這里的第一天,蕓姐兒也曾對這里的偏僻感到膽戰(zhàn)心驚,可隨即一想又釋然了。自己有什么呢?除了一副不算貌美的皮囊,什么都沒有。若真是遇人不淑,大不了一死而已。
可真正住下來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是多慮了。王升容待她居然還不錯,不但吃穿用度一概不缺,他還常常帶著她到周邊州府游玩。蕓姐兒心存感激便摒除了戒心,一心一意的跟他過起了小日子。
跟著王升容的時間長了,蕓姐兒就發(fā)現(xiàn)王升容隔三差五的會帶些面貌清俊的小倌回來玩樂。狎小倌是有錢人才喜歡的游戲,蕓姐兒并不覺得奇怪。何況她自己都是靠王升容養(yǎng)活的外室,自然不敢多嘴多舌,還小心翼翼的拿好酒好菜伺候著。
只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會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捂緊了耳朵。
花憐月心中一動,緊跟著問道:“為何要捂緊耳朵?”
蕓姐兒揪著衣角使勁的絞動著,小聲囁嚅道:“因為夜間那些小倌的哭叫聲太嚇人,有時奴家還能聽到狂躁的喝罵聲,還有皮鞭聲。奴家心里害怕。就捂著耳朵不去聽那些聲音。到了第二日,奴家去送早飯,總是能看見那些小倌被折騰的鮮血淋漓滿身傷痕?!?p> 霍連訣忽然想起昨日孫寡婦的話,她說王升容喜歡受虐,常常會把自己鞭打的滿身傷痕。于是他追問道:“你看見那些小館滿身傷痕,那王升容呢,他有沒有受傷?”
蕓姐兒想了想,老老實實的答道:“那倒是沒有!”
花憐月忽然附身,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蕓姐兒面上一紅,她抬眸看了看圍著自己的這些衙門粗漢,聲若蚊吶的分辨道:“王相公并沒有真正近過奴家的身子,奴家沒受過傷?!?p> 霍連訣皺皺眉,道:“王升容喜歡施暴,那些妓人都不肯做他的生意,他究竟打哪里找來這么些小館?”蕓姐兒聞言茫然的搖搖頭!一旁的掌柜也是緊閉雙唇,默然不語。
花憐月笑嘻嘻的對面色青白的掌柜道:“大人在問話,掌柜的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才對,可不能有所隱瞞喲!”
霍連訣一雙眸子陰沉的緊盯著掌柜,在等著他回話。鄴捕頭撿起地上一根皮鞭,獰笑著道:“大人,他若執(zhí)意不說,不如也叫他來嘗嘗這皮鞭的滋味?!彼贿呎f,一邊揮舞著皮鞭,鞭子破空時發(fā)出的“劈啪”聲讓掌柜渾身如篩糠般抖了起來。
掌柜生怕鄴捕頭一個不小心,果真會抽到自己身上,他忙噗通一聲跪下,急急的道:“小人真不知道,小人只負責綢緞莊的買賣,哪里有精力操心少東家的私事。
只是有次跟少東家,馬老板一起喝酒時,偶爾聽馬老板說起,半坡村有個欠債的實在沒銀子償還,不過家里有個十二歲的小子,長的還挺清秀,家里人愿意拿來還債。少東家當時聽了還挺高興,還特意與馬老板碰了三杯酒。小人猜想蕓姐兒看到的那些小倌,大多是那些欠債人家的孩子。
不過咱們少東家也不會真將這些小子賣去做小倌,只要陪他盡了興,就會將他們還回去。而他們的家人也可以省下大筆銀子不用償還,其實是互惠互利的局面,他們的家人都不會聲張?!?p> 花憐月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丑惡之事,只覺得一股寒意自背脊升起,讓她瞬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霍連訣倒是面不改色,好歹做了這么久的縣令,比這更變態(tài)的事都見過。說到底,也不過是弱肉強食罷了!
你有錢有勢就能橫行霸道,那是因為沒有碰到更橫的。若是老天開眼讓你碰到了,也只能徹底歇菜。這不,王升容,馬才良不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個透心涼,就連尸體都差點喂了魚。
“你繼續(xù)說!”霍連訣將目光再次移到蕓姐兒身上。
蕓姐兒苦著臉,再次娓娓道來。原來蕓姐兒發(fā)現(xiàn)王升容的秘密后,并未選擇離他而去,而是直接視而不見。王升容對她的態(tài)度顯然十分歡喜,于是對她越發(fā)溫存小意有求必應(yīng)。
有次蕓姐兒獨自去趕集,被一群潑皮圍著調(diào)笑了一番。她好不容易擠出人群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荷包不見了。
此時的蕓姐兒自認有了靠山,再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辱的低賤窯姐兒,于是她氣勢洶洶的將此事告訴了王升容。果然只隔了一天,當日欺辱過她,并偷了她荷包的幾個潑皮被綁著帶了她面前。
偷她荷包的是一個叫雁蕩的少年郎,他皮光水滑面貌清俊,尤其一雙眸子,漆黑水濛似乎帶著霧氣。看到雁蕩的第一眼,蕓姐兒心中就打了個突,這少年郎不正是王升容最喜歡的模樣嗎?
果然,王升容看見雁蕩后,雙眼立刻就直了。立刻讓人堵住他的嘴丟上馬車,然后帶到這處偏僻的小院。
可惜雁蕩并不是那些柔弱的小倌,也不是那些畏畏縮縮的窮小子。他雖然是個見不得光的賊,也有男人的驕傲,性格里自然帶著陰毒與暴虐。
雁蕩怎么會愿意受到如此羞辱,于是他瘋狂咒罵反抗??墒且粋€手腕腳腕皆被牢牢捆綁,呈現(xiàn)蜷縮姿勢之人,再怎么反抗都是徒勞的,只能讓施虐者更加瘋-狂興奮。
蕓姐兒躲在自己屋子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一個晚上,等到第二日去送早飯時,卻見昨日還清爽的少年郎,已經(jīng)如被蹂躪過的布娃娃般殘破不堪。尤其是他光-裸的下身,滿是猙獰的鞭痕及齒印,讓人看著就覺得觸目驚心。
蕓姐兒雖然只看了一眼,就心驚膽戰(zhàn)的調(diào)開了目光??伤菭钊舣偘d的怨毒眼神卻深深印在了她的腦海。
王升容只留了雁蕩七天,將不肯屈服的他折磨的奄奄一息后,隨意丟回了縣城的街面上。他不怕這個少年郎會去報官,畢竟是他偷盜在先。他也不怕這個少年郎糾集人馬前來報復(fù),畢竟馬才良那幾十號手下都能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