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小巧的令牌靜靜的躺在高幾上,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將那塊令牌照得金光錚亮奪人眼球。
“六扇門”三個字讓原本憤怒到極點的李牢頭渾身一激靈,腦子里頓時清醒了不少。他張了張血糊糊的已經疼到麻木的嘴,卻什么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二掌柜卻沒有注意到那塊令牌,他跳起來如殺豬般咆哮起來:“瘋了,都瘋了!就連你們知縣大人見到我門東家都要給幾分面子。你們這些臭娘們敢到咱們當鋪鬧事,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殷澈二話不說,直接上前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二掌柜的肥臉上。力氣之大,讓足足有二百斤重的二掌柜悶頭悶腦的跌坐了回去,差點沒把那張花梨木椅給壓塌了。就見他肥胖的臉皮迅速紅腫起來,本就泡泡的眼皮腫成了一條細線。
二掌柜下意識的捧著挨打的半邊臉,直接懵了。也是他這幾年耀武揚威慣了,還從未見過如此蠻橫不講理的主。
就見殷澈抓起高幾上的令牌,用它輕拍著二掌柜另外半邊肥臉,陰森森的道:“瞎了你的狗眼,六扇門辦案也敢推三阻四,究竟是誰活的不耐煩了?”
“六,六,六扇門!”原本還一臉怨毒的二掌柜看清殷澈手里的令牌后眼睛都直了,說話也結巴起來。
六扇門行事狠辣神秘,既與各大門派交好,又可上達天聽。不但官場中人避而遠之,就是在民間也是人人忌諱,不敢輕易得罪。
二掌柜再張狂,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就見他如小媳婦般捂著臉,扭捏著擠出一抹苦笑,含糊道:“不敢,不敢!”
殷澈嘴角一揚,輕蔑的道:“不敢就滾一邊去,少啰嗦!”
“是,是,小的這就滾!”二掌柜果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滾到了一邊。只留下狼狽的李牢頭獨自面對火爆的殷澈,與面無表情的花憐月。
與其說是面無表情,不如說是一切發(fā)生的太快,花憐月不知道該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以前跟著霍連訣出去查案,她還能插上幾句話,或者是幫著出出主意。跟著殷澈這只母老虎出來,自己就徹底淪為看戲的醬油黨了。
其實花憐月也被嚇了一跳,就連她都沒有想到殷澈會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難道六扇門的辦案風格都是這么簡單粗暴?難怪謝遠達想進六扇門,現在就連她都是心癢難耐,也想弄個六扇門的令牌耍耍威風。
“不知捕頭大人想要知道什么,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等殷澈說話,滿嘴鮮血牙齒露風的李牢頭已經諂媚的搶先開口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殷澈與花憐月滿意的出了內室。二掌柜,李牢頭還恭恭敬敬的將這兩位女煞星送到了門口。
外院,謝遠達抱著刀警惕的守在屋門口。那些先前兇神惡煞的伙計們,此刻東倒西歪的被一根粗麻繩如螞蚱般綁在一起。難怪二掌柜在內室叫破了喉嚨,也不見一個人進去幫忙。
“阿達!走了。”花憐月招呼了他一聲。
“來了!”謝遠達一扭頭,見著腫著半邊臉的二掌柜與一臉僵笑的李牢頭。把他驚得一跳,變色道:“這......這是......”
殷澈已經哈哈大笑得對著李牢頭一抱拳,道:“多謝了!”
李牢頭額頭虛汗直冒,他硬著頭皮回了一禮,道:“殷捕頭客氣?!彼粡堊炀烷_始漏風,謝遠達這才驚訝的發(fā)現他的牙居然掉了二顆。
出了當鋪,走出好遠后,憋了一肚子話的謝遠達才忍不住問道:“怎么樣,李牢頭肯把雁蕩留下的遺物交出來?”
在他的印象中,李牢頭仗著資歷老人脈廣,把整個監(jiān)牢弄得烏煙瘴氣。有時連霍大人的話都敢陽奉陰違,并不是好打交道之人。
花憐月偷偷瞄了殷澈一眼,小聲道:“一見面話都沒說上,就被敲掉了二顆牙,你說他還敢有所隱瞞嗎?”謝遠達暗暗一乍舌,一臉敬畏的望著走在前面的殷澈。
花憐月蹦蹦跳跳的追上殷澈,拉住她的手,笑道:“今兒你好威風呀!你們六扇門辦案一向都是這么......雷厲風行的嗎?”其實她想說的是血腥霸道,可是話到了舌尖,還是換了個委婉些的用詞。
殷澈面上倒是淡淡的,道:“習慣了,辦案時若不雷厲風行些,死的就不知道是誰!”含含糊糊的一句話,可以窺見六扇門內生存的驚險與不易。
三人開始走走逛逛。一路上,花憐月絕口不提六扇門之事,只撿些開心的事情說,或是請教拋尸案的思路。
縣衙監(jiān)獄。
一個干瘦如猴的衙役坐在班房前的一張椅子上曬太陽。沉重的木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皂服,挎著腰刀的黑小伙子走了進來。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臉平淡的殷澈,還有四處張望的花憐月?;☉z月還是第一次來監(jiān)牢,一副看什么都好奇的模樣,活像是村姑進城。
瘦猴衙役瞇著渾濁的眼睛,懶洋洋的招呼道:“阿達,又送人來了?”
謝遠達陪著笑臉,道:“不是,是查案來了。”
“查案?”瘦猴衙役一撇嘴,譏諷道:“唬誰呢,就你這狗德性還會查案!”說話間,他猥瑣淫-邪的眸光投向謝遠達的身后。監(jiān)牢里許久沒來這么養(yǎng)眼的美貌姑娘了,有機會還不得多瞅幾眼。
尤其是殷澈,畢竟修長健美細腰豐臀的她,可比纖瘦的花憐月有看頭多了。瘦猴衙役的眸光簡直是黏在她身上,撕不下來。
謝遠達濃眉一蹙,他收斂了笑容,理了理衣襟,淡淡的道:“麻煩讓讓,別擋了六扇門殷捕頭的路?!闭f完,他恭敬的對殷澈道:“殷捕頭,這邊請?!?p> “六扇門?殷捕頭?”這六個字在瘦猴衙役的嘴里咀嚼了一下,半響后才回過味來。他渾身一顫,額頭上立刻冒出了豆大的冷汗。椅子也坐不住了,直接滑到了地上。
他連連磕頭,驚懼的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捕頭大人駕到。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既知道得罪了我,那就跪著吧!直到我出來?!币蟪嚎炊紱]看他一眼,大搖大擺的往大牢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