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那天在公主的幫助下,沒有任何人懷疑我不是突厥公主。經(jīng)過瑣碎繁復的過程,我就這么結(jié)婚了,雖然是假的,但是畢竟我是新娘,不是沒想過結(jié)婚的樣子,但是怎么都沒想到,我會來到一個不知道的時代和一個壓根不認識的人,舉辦了一場舉國歡慶的盛大婚禮。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手上一涼,低頭,看著那滴淚水,止不住的辛酸,淚也止不住了。等到那個將要揭開我頭紗的人走到跟前的時候,我沒來得及擦下淚水,頭蓋已經(jīng)被掀開了,我抬頭,那人愣愣的看著我。
兩個人就這么愣愣的對視,許久,他拿出一手帕給我擦眼淚,我趕緊接過手帕,自己狠狠抹了兩把臉。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坐在床邊。我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給他留點空兒。他看著我挪遠了,重重的嘆了口氣:“朕不會強迫你的,你放心?!?p> “?。俊蔽疑点躲兜目粗?,哦,原來他以為我是害怕他對我什么才哭的。
“沒有,我只是想家了?!蔽液呛且恍?。
他看著我,很舒心的笑了。其實他是個相當養(yǎng)眼的帥哥呢,看著他明媚的笑臉,我覺得有點眼暈。不行,我低頭拍拍臉,曼曼,你要記住你來這時代的原因!
他笑的更厲害了,等平靜一點,非常好心的提醒我:“你還是洗洗臉好點?!?p> “什么?”我后知后覺的看了看,剛拍過臉的手:淚水和胭脂,無異于水和泥?!鞍?!”我捂臉:“麻煩你先出去下,謝謝?!?p> “這個,不行!這可是朕與皇后的洞房花燭夜?!彼揶淼男?。
我郁悶了,轉(zhuǎn)身趴床上埋住自己的臉,再不肯說話。
過了一會兒,“來人”他沖門外喊了一聲,很快,聽見有人進來,他低低吩咐了些什么。不久,關門聲響起,再開門,有人進來,放下東西又出去。
忍住笑意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水來了,真的不洗臉么?”
我瞬間爬起來,沖到洗臉盆前面。
擦干凈臉,他依然坐在床上,笑意盎然的看著我。我臉有點燒,很是局促。
兩個假結(jié)婚的人映著這滿屋洋溢的紅彤彤的喜氣,面對面看著很有些會發(fā)生什么的意味好嗎!
我跳起來:“那個,你睡床上,我睡這邊塌上好了。不過,你能給我個褥子不,我有些怕冷。”
“你可以睡床上。”他笑的人畜無害。
“不用!”我慌忙掙扎著扯過床上的褥子,嘩啦啦,一地的花生桂圓什么的,讓我更加窘迫,我尷尬的把褥子扔塌上,然后就蹲地上撿東西,等我好不容易收好了地上的“棗生桂子”,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躺在了榻上。
“你,你,你是皇帝,千金之軀,你還是睡床上吧?!?p> 他閉著眼睛,沒有說話,我怔怔的站在塌旁邊,燭光下,他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映下跳動的影子,良久,似乎已然熟睡。
我躺在床上看著熟睡的他,這真的是一個皇帝?。』钌?、鮮活的、古代皇帝??!
這傳說中的洞房花燭夜就這么過去了,之后因為太后禮佛未歸,所以我不用去給長輩請安,然后就有他的妃子們來覲見我,看著底下這么三兩個妃子,我松了口氣,我可能不用怎么宮斗。還好,還好。真要宮斗的話,我這種人必然是秒死的。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覺得有必要和皇帝保持一定距離,以降低我這個假皇后的存在感。皇上自大婚那晚之后,就再也沒來過。我整日躲在自己宮里,不出門。那些妃子來了幾次,就被我以閉關禮佛為由,斷了她們的覲見。一個不受寵的,形式上的皇后,沒對任何人造成威脅,這無疑是最安全的。
可是也太無聊了!陪同我進宮的突厥公主又神神秘秘的,常常好幾天見不著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這天終于逮著她了,這位神秘的公主正換了夜行衣要出門。我拽著她,央求她帶我一起。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皇后娘娘不要為難我”她很是無語的望著我。
我湊近她耳朵,悄聲說“我原來不是你侍衛(wèi)嗎,搞不好我能幫你大忙呢。”見她不為所動,我決定打可憐牌:“帶我一起吧,你有不為人知的好去處就帶我一起轉(zhuǎn)轉(zhuǎn)吧,不然我就悶死了,我天天躲在這鳳儀殿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怕一個不留神被人拿住把柄,丟了我小命事小,壞了你們的大事才是大錯。”
公主看著我,思索了一下,終是點頭了。
我高興差點舉臂高呼!這公主肯定有故事,而且這打扮,似乎還能體驗一把飛檐走壁的夜游俠經(jīng)歷。
唉!當時自是興奮不已,后來想想,我怎么那么多事呢,不找那么多事,也就沒后來那事,沒那事,我也就不用費勁來這個莫名其妙的時代。
看著我這么真誠的眼神,公主猶豫了下,同意了。然后,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從容淡定的換回了自己衣服——不扮夜游俠嗎?!
忘說了,公主在我大婚后扮作我的大丫鬟,叫阿娜。此刻,她瞅了瞅我,很無語的說:“你也稍微收拾一下吧,咱們出門?!薄芭?,好!”我拋開那小小的失落,欣喜的跑回我屋里,換上簡便一點的衣服。
這個朝代的等級制度宮廷規(guī)矩之類的似乎不像清朝那么嚴苛,這不,我拿著皇后令牌,和我的丫鬟阿娜,大搖大擺出門,還是晚上,真是讓我大跌眼鏡!我湊近公主,“公主啊”她回頭狠狠瞪我一眼,我瞬間領會:“阿娜”,繼續(xù)問,“咱們這是去干什么?”
“劫獄!”
“什么?!”
看阿娜跟那幾個人似乎很熟,我湊上去想聽聽在聊什么,誰知我剛湊過去人家就聊完了。阿娜看看我,介紹說:“這位是周國皇后娘娘”。那幾個人長相普通,但個個都特精神,怎么說呢,要我們那年代,肯定是軍人出身:挺拔的跟棵小白楊似的。他們看著我,齊刷刷的做了個揖,依然一臉嚴肅,面無表情。
我局促的打招呼:“嗨,大家好,我是伊曼。”那幾個人突然臉色就變了,跟見鬼了似的,阿娜拽我一下,“你是皇后,注意下你身份?!蔽覄偱e起來的手就僵在半空,阿娜假裝扶我一下,把我手拽下來。這個一出宮,本性就暴露了。
“那個,咱們要去救誰?”我一邊鍥而不舍的打聽,一邊好奇的偷瞄那幾個扮作我的侍衛(wèi),齊刷刷的跟在我們后邊的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卑⒛刃氖轮刂兀瑢ξ业陌素院苁欠笱?。
我看著牌匾上大大的“天牢”兩個字,心里其實小小興奮了下,終于見識到了傳說中的天牢了啊。同時也松了口氣:還好,這字雖然不是宋體字,但好歹我還能認出是正經(jīng)八百的漢字。
只見阿娜,牛氣的一亮我的令牌,門衛(wèi)刷的就跪了一地。然后我們就昂頭挺胸,無限風光的走進了那電視上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的,天牢!
“開門?;屎竽锬镒癖菹轮家馓釋徱浮!卑⒛阮H有氣勢的指使獄卒。
那幾個獄卒面面相覷,那個領頭的猶豫了下,還是開了門。
只見一位風姿卓然的男子,略一低頭,翩翩然走出來,抬眼瞬間似乎怔了一下,很快低頭抱拳一揖。我扭頭看阿娜,這丫頭眼眶都紅了,眼淚滴溜溜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瞬間明白了,這哥們就是阿娜那個不惜逃婚也要追隨的意中人,叫什么來著,好像還是個什么王爺?shù)???催@哥們一身謫仙的氣質(zhì),怎么也不像壞人啊,怎么坐牢了呢。
“皇后娘娘,此處簡陋,請您移駕大堂?!鄙砗笠皇绦l(wèi),適時的提點。
“對,皇后娘娘,這邊請?!卑⒛惹逍堰^來,馬上做出反應。
我屁股剛落座,就聽那侍衛(wèi)訓斥天牢的守衛(wèi)們,“皇后娘娘奉陛下密旨提審齊國來使,爾等退下!”
“是!”
齊國啊,這還不是一個國家的事兒啊,那可熱鬧了,唉,那我可慘了!
“孝衍謝娘娘搭救,日后有機會定當還今日救命之恩?!卑⒛鹊囊庵腥藢ξ议L鞠一躬,然后一副隨時準備撤退的狀態(tài)。
啥,這個,你老人家不是準備就這么走了吧,這我莫名其妙放跑敵國的犯人,回宮那不就找死了嗎?我幽怨的看了看原版公主,阿娜:“你不是準備這么害我的吧?”
阿娜轉(zhuǎn)身對那些侍衛(wèi)說:“你們先帶王爺走,這是皇后娘娘的令牌。出的天牢你們直奔南城門,雞叫三聲之后城門會打開??熳撸 蹦切┦绦l(wèi)毫不含糊,那哥們更不含糊,大踏步的走了。阿娜直視我幽怨的眼神,沒有絲毫愧意:“伊曼,你是個好人,我不會害你的,我會像周國皇帝陛下自首,說你是被我挾持的。之前對你下藥,我也欠你句對不起?!?p> 我靜靜想了想,也活該我被利用,在這樣一個沒有一絲熟悉的時代,相較于其他人,這突厥公主算是熟人,就像出國在外遇見一位國人,即便個性不合,但因為共同的語言,總會感覺的親切。我對于公主便是這樣的感覺,自以為是的認為是我的親人或朋友。
“你和那位王爺?shù)降资窃趺椿厥??”我對于她的故事很好奇。事已至此,我也沒什么好掙扎的了,反正死也就死了,挖挖八卦,愉悅下身心也不錯。
唉,好奇害死貓。你說我那么八卦干嘛呢,好了,八卦是挖到了,然后我自愿跳進了挖出來的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