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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浮生

安分守己的皇后

漫漫浮生 漫浮生 2628 2016-11-27 22:30:00

  我趴在桌子上,攥著茶杯,轉(zhuǎn)著圈兒吹,剛剛好似乎涼到正好能喝的時候,太后娘娘的旨意就這么突如其來的到了——召我過去陪她念經(jīng)。

  唉,親愛的太后娘娘,前面的官司我還欠您一交代呢,這會兒我躲您都來不及,我哪有心思念什么經(jīng)啊,再說了,您當(dāng)真有心思讓我陪您念經(jīng)?!

  我雖然心里一百個一千個不樂意,卻只能僵著臉,面帶微笑的答應(yīng)。不樂意歸不樂意,不過念經(jīng)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那個中毒事件,本姑娘行得正坐得端!

  于是我昂首挺胸朝太后的朝陽殿走去。

  誰知道,在朝陽殿居然見到了個意想不到的人,哦,不是,不是一個人。

  念經(jīng)嘛,有個僧人在,再正常不過了,可是那個僧人是我夢里的那個神秘的老僧人,那個和宇文邕對峙,曾看到夢中的我真實出現(xiàn)在這個時空的人。

  我不安的盯著他,不知道此刻見到他是命運怎樣的安排。

  “皇后!怎么對婆羅提大師如此不敬!”太后娘娘怒斥。

  我立馬低頭,“不敢,只是寶相莊嚴(yán),令人敬仰,故而怔忡片刻”。

  “多謝皇后娘娘謬贊!”大師有模有樣的頷首示意,

  見這位備受太后重視的大師并沒有在意,太后自是也不追究我的失禮,繼而引我見另

  一位不知道什么來頭的大叔。

  “這位是大冢宰,咱們大周的功臣,皇后想來沒有正式見過,大冢宰雖然公務(wù)繁忙,但是孝心可嘉,特意來陪哀家誦經(jīng),這點兒皇兒卻不曾做過?!闭f完似有遺憾哀怨之色,但轉(zhuǎn)瞬卻目光灼灼的看著我。

  這個是在埋怨宇文邕嗎?這個是讓我代表宇文邕表達感謝之意嗎?或是讓我代表宇文邕來盡孝道?

  一時之間我拿不準(zhǔn)太后是幾個意思,所以又不好意思的怔忡了一下子。這個時候是不是我應(yīng)該先開口打個招呼,只是,這個,皇后和大冢宰,誰官大呢?皇后不應(yīng)該是比臣子要大嗎?

  我和那位大冢宰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會兒,我心說,即便我不是皇后那也是突厥的公主啊,沒理由要我先低頭吧。

  然后就見太后娘娘拿眼神使勁捅了捅我,我不為所動,忍著眼酸,努力大睜著雙眼。

  婆羅提適時開口,“太后娘娘,時辰已至。請各位施主上前來取經(jīng)。”太后無奈了,見我木頭人一般,不再理我,自顧自的取下經(jīng)書,端坐菩提。

  那位大冢宰,雖然對著我一副官高自傲的趾高氣昂勁兒,此刻對上婆羅提卻甚是低眉順眼的謙恭,他取過經(jīng)書,隨太后娘娘端坐一旁,虔誠的捧經(jīng)梵唱。

  眼見著大家都各自入境,我也一副不甘被冷落的倒霉樣上前一步取經(jīng),卻被婆羅提別有意味的掃了一眼。

  那眼神怎么說呢,雖然有些像漫不經(jīng)心的一瞟,卻讓我有一種內(nèi)心小算盤被窺透的慌張。

  香煙裊裊,梵唱如詩。

  我心忐忑,莫知得償。

  從太后宮里出來時,我能清晰感覺到太后對我掩飾不住的憤怒,大冢宰略有輕視的眼神,擺著滿臉的委屈,惱怒了一會兒,心不甘情不愿的告退。

  待離太后的朝陽殿遠(yuǎn)了,我終于舒了一口氣,拍拍臉,心跳如鼓,一息平歇。

  以后應(yīng)該不會再被召見了,雖然有點對不起宇文邕,沒能幫他掙些臉面。但是,我離太后這種宮斗中勝出的老狐貍遠(yuǎn)點,我的身份也不容易被拆穿不是,這完全是變相的幫宇文邕圓謊啊。

  而且,上次從元玉扇哪里聽得大冢宰這么個名字,好奇的打聽了打聽,大冢宰那種心計超群,一手遮天的權(quán)臣,不是我這個假皇后能對付的,所以我裝做一個蠻橫無腦的皇后應(yīng)該是安全的吧。

  所以我其實是安分。

  所以我這不是逃避!

  我覺得吧,作為一個假皇后,還是閑閑地喝喝茶,養(yǎng)養(yǎng)花,數(shù)數(shù)星星為好,不應(yīng)該弄些個幺蛾子,拼命地掙存在感。

  安分守己,這樣才算明智。

  可惜,天不遂人愿。

  我其實是很低調(diào)的,可是有人非得把我拉出來曬太陽,這個對于我這個不是太過光明的身份著實有點不厚道。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群大臣和他們的大小老婆們,轉(zhuǎn)頭不明所以的望著談笑風(fēng)生的皇帝陛下。

  他渾不在意我的疑惑,頗有風(fēng)度的勸酒,時不時又微微側(cè)身對我寵溺的笑上一笑,甚至接過侍女的酒壺親手給我滿上一杯。

  “朕先干一杯,敬謝天恩,愿我大周國祚綿延,萬世永享!”他豪氣干云的一飲而盡。

  底下群臣紛紛離席而立,齊齊高呼“國祚綿延,萬世永享!”

  “這一杯,朕要敬大冢宰,但是朕敬的卻不是大冢宰,朕敬的是我的兄長,感謝吾兄與我一同守護大周,愿我們的子孫共享大周的安穩(wěn)與繁盛!”宇文邕眼神真摯的望向大冢宰亦即他的堂兄宇文護。

  宇文護端著酒杯,盯著宇文邕看了半晌,終是開口,“謝陛下厚愛!”頗為恭謹(jǐn)有禮,卻有著難以言喻的疏離。

  我看著宇文邕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抬手又是一飲而盡。他的側(cè)臉,線條凌厲,此刻在我看來卻有著一些莫名的失落與感傷。

  可是,很快他掩去一身哀傷,重又滿上一杯,“如此佳節(jié),大家本應(yīng)與家人團圓,奈何此情此境,朕有感于心,希望朕與皇后能與大家同樂,有國,有家,有妻,有子,大家同享天賜安詳!中秋佳節(jié),大家不必拘禮,盡情暢飲?!?p>  所有人回到自己席位上,或是與旁人談笑,或是品著御賜美酒,欣賞輕歌曼舞,似乎君臣一室,其樂融融,如果不在意宇文邕看著宇文護的眼神的話。

  那種帶著痛意與決然的眼神,只是一閃就不見了,猶如從不曾出現(xiàn)一樣。

  而宇文護自始至終都是泰然自若,似是毫無嫌隙的融入了此間安樂。

  宇文邕一杯又一杯的喝著,心事重重。

  我作為一個旁觀者,把一切看進了眼中,再也沒法安然旁觀。

  我想離開,離開這個皇宮,離開這個戀慕堂兄的皇帝,離開這個讓人傷心絕望的世界!

  可是未等我稟辭,卻被宇文邕拉住,他像是醉了一般,倚在我身上,不言不語。

  這算什么?拿我療傷嗎?我惱怒的推開他。

  “別走,陪著我?!彼涇浀泥?,重又倚在我身上,我卻更是難過,推開他,想要站起來,卻被他更有力拽住,抱在懷里,耳邊是他低低的嗓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帶我一起走?!?p>  我掙了掙,他卻抱得更緊,我掙不開,不得以借口陛下酒醉,親自照拂著皇帝陛下離開宴席。

  把他放在塌上,安頓好,我看著他緊閉著的眼睛,心里很復(fù)雜,為什么我會覺得難過呢,不自覺手已經(jīng)撫上他的臉,輕輕撫著,想到宴會上看到的情形,驀地縮回手。狠狠拍了自己撫上他臉的爪子一把,我站起身來,吩咐著小太監(jiān)照顧他,轉(zhuǎn)身就走,我發(fā)誓以后都會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遠(yuǎn)的不能再遠(yuǎn)!

  有這么騙人的嗎,我這個可憐的炮灰,超級無敵悲催的燈炮!

  雖然我覺得愛情可以不分年齡,不分性別,可是你非得騙的我喜歡你以后再讓我知道我只是個幌子嗎?太壞了!

  我出得殿來,被風(fēng)一吹,才發(fā)覺臉上干干的繃緊,我哭了?

  我喜歡上宇文邕了?

  這個石破天驚一般的認(rèn)知讓我有一種被雷劈了的感覺,我為什么來到這里,我來這里之后千方百計的逃避的是什么,我怎么會明知道是個火坑還不知不覺跳了下來呢?

  可是,宇文邕卻是個......

  我之前查宇文護怎么沒發(fā)覺他和宇文邕還有別的糾葛?

  那之前宇文邕對我做的那些算什么?為什么對我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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