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女俠,女英雄,大美女,求你啦!求求你!”我努力恭維著這女俠,幾乎算是搖著尾巴在賣萌了,就差掌心合什,虔誠的拜一拜了。
可,女俠連個斜眼都沒舍得給我,甩開被我拉著的袖子,酷酷的走了。
我無語凝噎。
想想宇文邕那公事公辦的架勢,我又嘆了一口氣:再怎么也是不能不找的啊。
怎么辦?我在原地踱著小步,轉圈圈。
“四嫂有禮!”
哦,宇文憲啊,我本能的微笑著伸手打了個招呼,“你好”。
在注意到他微微錯愕的表情后,我才后知后覺:我的回禮在這個時代來說似乎是有些另類,我面不改色的忽略這些,抬頭看看天,微笑道:“天氣不錯??!呵呵!”
宇文憲看看灰蒙蒙的天,面色僵硬的回答:“嗯,還不錯。”
然后一滴一滴又一滴的雨就這么爭先恐后、迫不及待的趕著給我拆臺來了,我在心里對老天爺翻了個白眼:人艱不拆好嗎!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我故作大大方方的接話,繼續(xù)微笑點頭:“嗯,很好。”
宇文憲神色莫名的看著我,輕輕念了一遍:“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這句詩是哪個朝代詩人寫的,難道這會兒還沒被創(chuàng)作出來?
我覺得臉都要笑僵了,實在裝不下去了,臉都要抽筋了,趕緊遁:“那個,我找宇文。。。呃,你四哥,有事,先走一步。”
轉身,“梆”的一聲,我一頭撞向慕錦家的花架子,眼看著那盆蘭花就斜斜栽下去了,我慌忙去抓,卻又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跌跌撞撞地撞上架子,突如其來的沖力壓的架子整個歪向那一邊,三層的花架,每層大概十來盆花,全都悄悄地向著邊沿溜,花架有邊沒有沿……
我?guī)缀醪桓蚁胂笾蟮膽K烈!
慕錦女俠會殺了我的吧!
電光火石一瞬間,我被一只手拉住,站好,來不及看清他的臉,只見那人身形一轉,托住歪下去的花架,堪堪擋住了下滑趨勢的諸位花盆君,甚至還把已經(jīng)滑出去的幾盆花推回了原位!
宇文憲擺好花架,伸手在我眼前晃晃:“四嫂!”,好心的安慰道:“沒事了?!?p> 我瞬間回神,不禁兩眼放光:哇塞!那叫一個迅速!不用法術,只是武術,能做到這樣迅雷不及掩耳,高手??!
我情真意切:“幫個忙吧!”
雖然上次我已經(jīng)找過客棧了,但是因為被那公子哥打擾,沒能找的更仔細些,所以我拉著宇文憲再次回到了那客棧。
無視那客棧老板異樣的目光,我直接揪過那店小二:“那天我被那惡少綁走那天,有沒有掉什么東西?”
店小二戰(zhàn)兢兢的對著我的惡行惡狀,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抖了幾抖:“沒,沒,小的沒見著?!?p> 如果是在這里丟的,必然是在我暈過去后掉的,仗著宇文憲這個高手在,我惡狠狠地恐嚇他:“老實點!快把那個東西叫出來,不然要你小命!”
店小二回頭看了看我身后和藹可親,清風拂楊柳一般的宇文憲,略略定了定神,微微羞澀的看了我一眼,道:“姑娘,您先放開小的,有話好好說,拉拉扯扯的不好,男女授受不親,小的清清白白,還沒定親呢?!?p> “你沒定親關我什么事!”
還有,你哪只眼看到本姑娘毀你清白了!
如果我桃木星在身邊,本姑娘一定會送你一個“縛靈術”,定你個一整天,放你家客棧門口做“招財貓”。
周圍人對著我們指指點點的也不知在議論什么,看神色不大像友好的評論,想想畢竟還是在人家地盤上,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
我松開店小二,略略把聲音放和藹一點:“我就是找東西,你收拾我們那個房間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什么嗎?就,就,一個木頭雕刻的六角星,特別普通的一個小木雕,真的不值錢的,是個人隨隨便便就能刻出來的,一點用處也沒有的,只不過因為是我唯一的親人留給我的,所以只是對我很重要,你如果看到了能不能告訴我?”
“姑娘,小的,真,真的沒看到,你,你,如果喜歡,小的,小的倒是會木雕……”說著說著,店小二羞澀的低下了頭?
會木雕有毛用啊,你雕的桃木星跟我要的那個能一樣嗎!
還有,一個大男人,你羞澀個什么勁兒!
我怒了,正要伸手,宇文憲上前,擋在我和店小二之間:“四嫂,讓我來問問他?!?p> 然后,宇文憲溫和有禮的一揖:“小二哥,借一步說話?!?p> 也不知道宇文憲說了幾句什么,然后那店小二怯怯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隱隱有些受傷的樣子,然后我隱約看見銀光一閃,宇文憲塞了什么東西給那店小二,然后店小二那臉一下子就陰轉晴,瞬間就笑成了一朵狗尾巴花,嘴巴就像開了的閘,繪聲繪色,滔滔不絕的沖宇文憲“諂媚”。
完了以后,店小二沖我又是一個羞澀的媚笑,激起我一身的雞皮疙瘩,然后就樂顛顛的忙去了。
“這年頭的服務員怎么就這么不好相處呢——愛銀子更甚惜命?!蔽液苁遣唤?。
宇文憲看著我,不自覺笑了:“你那樣怎么也不算恐嚇吧,男女授受不親,店小二倒是沒說錯?!?p> “什么意思?”
宇文憲微笑著搖了搖頭,“走吧,據(jù)店小二描述沒有什么異常,你的東西應該不是在這里丟的,去‘侯伏侯府’看看吧?!?p> 我跟著宇文憲往外走,后知后覺的想到:難道我抓著店小二的衣領,算是夠上了對人家的騷擾?隨即我被自己的天馬行空狠狠地雷了一激靈!
我一邊走,一邊糾結著,最后終于忍不住了:“那個,問你點事???”
宇文憲微微側身,微笑著看我:“四嫂請講?!?。
“這個‘侯伏侯府’到底是姓什么的?是姓‘侯伏’呢還是‘侯伏侯’?”
宇文憲微有些詫異,卻很快恢復春風和煦的笑容:“侯伏侯?!?p> 哦!好像沒聽過這樣的姓氏,我有點郁悶。
宇文憲看看我,不可抑制的笑出聲來。
我無奈了,悄悄嘆一口氣。
這個年代的街道上還是很熱鬧的,你看前面不遠處就有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會不會是古代那種賣藝的?
雖然我很好奇,不過想想我出來的目的,還是老實點辦正事要緊。于是我努力收回不由自主瞟向那邊的目光,艱難萬分的目視前方,堅定不移!
誰知道,情況就這么甚得我心——當我們靠近那群人時,人群居然散開,只是眼角余光就清清楚楚得把里面的情形看了個明白:一個女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看了一眼宇文憲,剛想說,是不是賣身葬父的……,宇文憲卻突然臉色大變,瞬間就沖了過去,有些顫抖的抱起那個女子,那個女子軟軟的靠在宇文憲的懷里,一點聲息都沒有。
她的衣服似乎有點眼熟……
天?。∈悄藉\!
我立馬就向那跑,誰知側面巷子里突然沖出一人,我來不及呼救,口鼻就都被捂住了,一絲聲響都沒發(fā)出就被人攔腰劫走,眼睜睜看著宇文憲的背影和慕錦垂落下的頭發(fā)被轉角的高墻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