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教練平靜地望著陸登,搖了搖頭:“踏踏實實坐下來看球?!?p> “我想上場?!?p> “坐下?!?p> 陸登氣呼呼地坐下來,他賭氣似的戴上耳機。鐵教練拍拍他,“把耳機取下來?”
“什么?”
“我讓你把耳機取下來,感受一下現(xiàn)場的氛圍,聽一聽觀眾的歡呼?!?p> “他們都在罵我?”
“那也要聽一聽?!?p> 這鐵老頭,讓人聽罵聲!
比賽繼續(xù),被動的局面并沒有任何改觀。一節(jié)過后,26:14,鳴刀得到10分,扣籃4次,搶斷3次。每進一個球,鳴刀就會死死盯著陸登或捶胸示威,或者狂吼發(fā)泄。
陸登要么選擇無視,要么望著鐵煉鋼。
奇了怪了,鐵煉鋼一改往日的暴脾氣,像安西教練一樣,姜子牙穩(wěn)坐釣魚臺,好像落后的是國貿(mào)大學一樣。
“教練,給個面子,解除禁賽唄?!?p> 鐵教練的反應像個樹懶一樣,許久才轉(zhuǎn)過來來看看陸登:“踏實坐著,注意場上的攻防節(jié)奏。”
被人吊打,還攻防個屁!
陸登險些脫口而出,礙于鐵老頭的權威,陸登沒敢造次。
第二節(jié)上場,鐵教練改聯(lián)防,防守有所改觀,但進攻的問題依然沒能解決,祝明和汪少都有發(fā)揮,但不足以改變被動的局面。半場結(jié)束,48:34,依然落后了14分。
鳴刀已經(jīng)獲得了18分,另一名主力,賈森-安德森也收獲了10分。京都大學方面,祝明得到12分最高,汪少得到8分,但是被鳴刀蓋了兩個帽,被黃昆侖蓋了一個。
球館里成了歡樂的海洋,到處都舉著“滿地找牙”的標語,影射陸登。球員退場前,鳴刀高舉雙手,繞場一周,于是滿場高呼“鳴刀”的名字。
球員通道里,退場的鳴刀挑釁地盯著陸登:“小子,半場屠殺結(jié)束。下半場繼續(xù)。”
陸登“且”了一聲:“鳴刀,爺爺哄孫子玩游戲,總讓孫子贏,為的不是輸贏,而是逗他玩,懂嗎?”
“我特么弄死你!”鳴刀惱羞成怒,張牙舞爪要打陸登,被祝明等人給攔?。骸案墒裁??打人可不成!”
鳴刀恨恨地指著陸登說:“別特么耍嘴,有本事場上見!”
陸登理也不理,去到了休息室,嘻嘻笑著湊到鐵教練的面前:“教練,你聽到鳴刀剛才說什么?他說‘半場屠殺結(jié)束,下半場繼續(xù)’。求你了,下半場解除禁賽好不好?”
江山一邊擦汗一邊也替陸登求情:“教練,這場球太憋屈了,被人壓制喘不過氣,解除內(nèi)部禁賽吧?!?p> 鐵煉鋼瞪了他一眼:“陸登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那是禁賽!”
江山閉口不言了,他了解鐵煉鋼的脾氣。
鐵煉鋼笑瞇瞇地問陸登:“陸登,問你兩個問題:在場館里的時候,我為什么讓你注意場上的攻防?我為什么要你摘掉耳機,聽觀眾的罵聲、感受現(xiàn)場的氛圍?”
“為什么?”
“你仔細想想?!?p> 陸登眼前一亮:“啊,教練我懂了。你還要我注意場上的攻防,是為了告訴我‘看球也是一種學習’;你要我聽觀眾的罵聲、感受現(xiàn)場氛圍,是要我適應大賽環(huán)境,從罵聲中積蓄憤怒的力量,正賽以后打得他們滿地找牙是嗎?”
“呸!”鐵教練突然翻臉,指著陸登的鼻子臭罵:
“你少給我放嘟嚕屁,我要你注意場上的攻防,是要你感受被人壓制的痛苦,眼睜睜看著隊友被吊打,你卻偏偏幫不上忙!
“‘摘掉耳機聽罵聲、感受氛圍’,我是讓你好好反思,以后老實點兒,別再亂發(fā)視頻胡搞事,省得得罪人,也別特么再摔我的杯子。給我滾一邊兒待著去。”
“哦?!?p> 陸登灰溜溜地躲在了一旁。
看著戴串佛珠就是“暴躁大師”的鐵煉鋼,陸登第一次為禁賽之事感到自責。
不管孰是孰非,終歸被禁賽的是他陸登,如果這場球輸了,一半輸在他的身上。
好在是熱身賽,還有機會報仇!
下半場繼續(xù)開球,鐵煉鋼使出渾身解數(shù),奈何實力懸殊,最后以70:90大比分落敗。鳴刀全場得到40分,20分是通過扣籃得到的,扣了祝明好幾個,把祝明扣得差點兒老拳相向。
終場哨響,有熱血的球迷揮舞著國貿(mào)大學的旗幟滿場飛奔。
鳴刀舉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大大的“40”攔住陸登的去路,正色道:“陸登,看到了嗎?40分!老子得了40分!你不是要打得我滿地找牙嗎?你的本事呢?你連上場都不敢!”
陸登一笑,低聲說道:“鳴刀,你真可憐!知道嗎?你怕我!囂張掩蓋不了你的恐懼!你每一次示威都是身心的戰(zhàn)栗!三日后正賽見,我要你為今天的囂張付出代價!等著吧?!?p> 陸登說完,揚長而去。
鳴刀面色一寒,如一盆冷水澆在他的心頭??刍@一戰(zhàn)的驚懼再度彌漫在記憶中。
我怕他嗎?我明明得了40分!40分!可是他沒上場??!
望著陸登的背影,鳴刀突然大叫一聲,將那張寫著40的紙撕得粉碎!“正賽見!我就不信我堂堂鳴少,會輸給你一個吊絲?!?p> ……
輸了球,很多人都很郁悶,陸登最郁悶。別看對鳴刀是那一番說辭,但所有的怒氣都憋在心里,必須排解。
登上返程的大巴前,陸登撥通了陳舟的手機:“陳舟,晚上陪我吃飯,我很煩?!?p> “煩什么?跟國貿(mào)大學的球賽輸了?”
“是啊,輸了,很慘!90:70,輸了20分,鳴刀一個人就得了40分。把這小子給狂的,進一個球都沖我吼,好像我把他家的房子給點了?!?p> “你能輸給他?我不信?!?p> “瞧瞧,有明白人,你怎么確定我不會輸給他?”
“簡單,我了解他,他沖你吼,說明他怕你,如果他真的贏了你,就不會對你狂吼了。說說,球到底是輸了還是贏了?”
“真輸了,不過我被內(nèi)部禁賽,沒讓上場。”
“怪不得呢!體育部的那些人都說,無尚籃球網(wǎng)站上有這場比賽的直播,有事耽誤了,沒看成,看來不看也好,你又沒上?!?p> “這話說的,你是想看球啊,還是想看我?”
“貧嘴!我想看你打球不成嗎?”
“成啊,下次正賽,你一定要來,就坐我旁邊,鳴刀再敢吼我,他吼一次,我就狠狠地親你一口,我氣死他。哎呀,要是今天你也坐在場邊,我一口一口親,那種場面,哈哈,估計現(xiàn)在鳴刀早被氣得送醫(yī)院了!”
“再說混賬話我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說了。我現(xiàn)在坐大巴返回京都大學。你在校門口等我一起吃飯,不見不散?!?p> “幾點能回來?”
“這會兒估摸著正堵車,倆小時吧。倆小時后在學校門口等我,一起吃飯?!?p> “我晚上有選修課,法國電影賞析?!?p> “且,法國電影賞析,就是流mang老師正大光明地帶著學生看黃色老電影,你來陪我吃飯,然后我找個地方專門陪你看法國經(jīng)典電影,讓你一次看個夠?!?p> “不上課會被點名的?!?p> “來不來?我都輸球了,你還不來安慰我受傷的心靈?”
“來來來,真拿你沒辦法?!?p> 約定時間,掛了電話。陸登在錢包里翻了半天,翻出一張酒店房卡來。嘿嘿一笑,上次跟陳舟在花園里沒做完的“功課”這次一定要補上,只有這樣,才能排解掉心中的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