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面容,如夜漆靜,江南巡察,殺手突襲之事數(shù)樁,早已習以為常。
站在樹杈上那人雙手環(huán)抱,邪眸輕瞇,調侃的口氣換到了正事上,“有人想請四皇子一敘,在下拿錢為事,還請四皇子隨在下走一遭?!?p> 黑白分明的雙眸微點漣漪,獨孤乾橫掃四周一眼,寂冷容顏不見失色,“吾聽過請人是以態(tài)度請的,閣下這般大張旗鼓,倒真是只想請吾去喝喝茶?”
“在下也是擔心儀式簡單,請不走四皇子?!?p> 獨孤乾眸光緊鎖樹頭上的黑衣人,“閣下闖南都侯的領地,揚言要請走吾,便不怕南都侯生氣?”
黑衣人眸光輕挑,獨孤乾看來是猜出了他的身份,“四皇子不以為在下是奉南都侯之意?”
“閣下是?”薄唇輕挑,透出冷光。
黑衣人靜止片刻,低聲輕笑,“果然不愧為四皇子,不過,既是看出了在下的來意,今日這一行,只怕是容不得四皇子不去了。”
“閣下要強請?”暗眸黑沉,如夜色無垠,深深沉沉中藏匿著不知明的寒意。
“在下卻是有這個打算!”黑衣人邪眸上揚,眸中笑意深深。
“閣下如此自信,吾到想看看閣下自信的資本?!?p> “那是自然?!?p> 黑衣人環(huán)顧周圍的黑衣人一眼,“記住,不可傷了四皇子?!痹捖渲?,岸上百數(shù)黑衣人便已蠢蠢欲動。
蕭然拔出手中劍,擋在獨孤乾身前,船上隨行的護衛(wèi),除了獨孤乾自京中帶來的侍衛(wèi),劉能配備的侍衛(wèi)也都摸上了腰上之劍,臨行前,大人千叮萬囑,一定要把四皇子送到渭城,自然不能在這停歇的??趤G了人,否則他們亦是難逃一死。
火隨風動,劍隨人起,一瞬間的鏗鏘抨擊,轉眼激斗已開始。
發(fā)號施令的黑衣人倚靠在岸上的樹杈上,雙眸半瞇,冷然看著身下百數(shù)人對幾十人的廝殺,眸中除了三分趣味,便只有嗜血的陰沉,獨孤乾身旁那侍衛(wèi)倒是不錯。
月上中天,廝殺持續(xù)半日,殺手竟無一人得近獨孤乾身,護衛(wèi)奮力抵抗,蕭然護主專注,未讓殺手有可乘之機。
樹頭上的黑衣人邪邪一笑,已從空中躍來,借著蕭然被幾人拖住的時機,直擒獨孤乾而來。
獨孤乾依舊沉穩(wěn)站定,神色冷靜,待到黑衣人近在咫尺之間時,雙腳如生輕風,直避開了黑衣人侵來的龍爪手。
黑衣人眸光清亮,似有意外,隨即卻是興然,手中掌轉勢,對著獨孤乾再次攻來。
獨孤乾氣華浮動,避開了黑衣人,還是沒有出手。
半顏在艙室里看見窗舫處人影閃動,速度極快,便知是主角打了起來,“你不用在這里看著我,殺手的目標是你的主子?!?p> 子默耳在岸上,眸在窗舫處,聞半顏話后身體并未動。
半顏見此,心里已經肯定,若非不是相信自家主子,此人只怕是早就奔了出去,看來,這四皇子應是一個高手了。
秋夜里,偶聞山間一兩聲動物聲嘯,聽得多的是山風掠林過,留下震耳音。
一夜已過了半,而場外此時亦是格外安靜。
黑衣人立于船頭,獨孤乾也在船頭,本是多數(shù)對少數(shù),后見獨孤乾和黑衣領頭人打了起來,雙方便都有默契一般收了手中兵器,退至兩方,把場地留給了二人。
兩人來往過了一百多招,其中黑衣人盡攻,而獨孤乾只回應了一半,也就是說,黑衣人輸了獨孤乾大半招式。勝負已分,無需再打。
“四皇子有恃無恐,原是如此!”雖有些不甘,黑衣人到底也是光明磊落,不曾用下三濫的手段。
獨孤乾并不答話,只問,“閣下還想再請吾?”
黑衣人瞳孔盯著獨孤乾看了許久,半晌,“四皇子,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