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靈將一疊請柬放到桌上,“哦,那你說請柬用哪種樣式的好?”
“自己結婚什么都不管,連請柬這種事情都要別人代勞,搞的像咱們結婚一樣?!标惽Z掃了桌上的請柬一眼吐槽到。
“這倒也是,明明看上去郎才女貌那么登對,可是兩個人站在一起卻一點情侶氣場都沒有,訂婚宴也一點都不上心,弄的跟逼婚似的。不過呀,唯一一點好處就是可以借實地考察不呆在公司里,回家辦公真心爽??!”
聽到‘逼婚’的字樣,陳千嶼臉刷的一下就白了,“好了,上司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好?!?p> “也是,對了,我聽說最近蠻流行涂鴉請柬的,就是由新人按自己的喜好隨便畫畫然后再印在請柬上,寓意著獨一無二很特別喲!”
陳千嶼了然的笑笑,下意識脫口而出:“算了吧,徐子宥他根本就不會畫畫?!?p> 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會有些缺點,徐子宥亦然。在外人看來,徐子宥帥氣、多金、聰明,精通多國語言、各項運動、樂器,其中鋼琴更是深得造詣,看似無所不能的樣子??申惽Z知道,徐子宥不會畫畫,或者說畫得…很抽象。以前為這事自己可沒少笑他,可自打徐子宥看過她畫的畫之后…就逐漸演變成了兩個人互相嘲笑。想到這里陳千嶼笑著搖搖頭,那種斗嘴的日子仿佛還在昨天,可他們怎么就走到了如今的下場呢。
“你怎么知道?”丁靈放下了手中的請柬,一臉疑惑的問她。
“呃…我也是聽說的!就這張吧,白色和咖啡色搭起來浪漫又不失商務,汪小姐會喜歡的?!标惽Z愣了愣,慌張的從一疊請柬中抽出一張塞到丁靈手里?!澳阆让Π桑胰プ鲲??!?p> 盯著鍋里煮沸的水,陳千嶼將手中的面丟下去,意識卻飄忽的回到了三年前。
記得他生日那天,她氣勢洶洶的將一干人等趕出廚房,專心煮起了長壽面。在家姥姥和媽媽都很慣她,從來就沒讓她下過廚,“十指不沾陽春水”這句話形容她大抵是在適合不過了。她沒有下廚的經驗,所以根本不知道面要煮多久才熟,只好從鍋里挑起來嘗,不料被面條燙得直嚷嚷。
毫無疑問的,徐子宥聽見聲音進來狠狠的鄙視了她一番,然后一把奪過她手里的筷子,夾起幾根面條往墻面上一甩,那面條竟是穩(wěn)穩(wěn)的貼在了墻上??此歉北粵_擊到的樣子,徐子宥頓覺丟臉,語重心長的告訴她只要面條只要粘在上面就熟了。她吐吐舌頭忙稱知道了,將徐子宥推出廚房讓他靜候佳音。
故事的結尾,徐子宥還是沒能吃上那碗長壽面,原因是她竟將整鍋面條都粘了遍??傊?,當時徐先生的臉色可不太好看。
水滴砸在臺面上的聲音將陳千嶼從回憶的思緒里拉扯回來,看見滾燙的水從鍋里溢出,她手忙腳亂的關上火,卻在下一秒呆愣在原地,腦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做什么才好。
可是…分明有什么東西從她的眼角溢出,滑落,在水里暈開了圈圈漣漪。
陳千嶼無視了酒店經理那一臉諂媚的笑容,認真對資料進行著最后的確認。
不出紕漏的話,三天后…便是徐子宥的訂婚宴了。
“就這樣吧,到時候就按照今天確認的去安排就行了?!?p> 確認完畢后她將東西遞還給經理,想了想又笑著補充到:“還有一件事情,到時候請務必加強安保系統(tǒng),畢竟…如果凱瑞的人要是在你這出了意外,誰都不好交代。”
經理接過文件,諂笑著點頭連連稱是。
“你忙吧,麻煩你了?!标惽Z禮貌性的點點頭,正準備轉身離開時在榕樹后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樹后的人似乎也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轉身就要跑,陳千嶼見狀立馬大步追了上去。
“何亦穎!”
聽到她的聲音后那人身子微滯,步子也停在了原地。
她大步跑到何亦穎面前,眸子里隱著復雜的情緒,那雙終年清澈的眼睛里難得出現(xiàn)了憤怒的火焰。
“沒想到我這輩子還會再見到你?!彼浪赖亩⒅我喾f,眸光沒有焦距,情緒越來越激動。
何亦穎抬起頭,怯怯的看著她,像極了一只受驚的小鹿。
陳千嶼這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何亦穎變了。
三年前的何亦穎性格乖張,喜愛那火熱的紅色,一頭栗色及腰卷發(fā)加之一身火紅的長裙,的確很有御姐的感覺。而眼前的她,一件樣式簡單的T恤加上一條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烏黑的頭發(fā)隨意披在肩上,那雙白皙纖長的手因滿手的凍瘡而變得紫紅、粗糙。
若不是那張臉,陳千嶼真是無法將眼前這個人和何亦穎這個名字聯(lián)系起來。
“我…”說了一個字何亦穎又低下頭去,“我想找你談談?!?p> “你跟我來吧?!标惽Z想了想,率先邁開步子。
咖啡館里,兩人相對而坐,陳千嶼要了杯果汁,何亦穎出乎意料的要了一杯白水。
面對陳千嶼疑惑的目光,何亦穎只是笑笑,“現(xiàn)在胃不大好,白水不傷胃。”
陳千嶼喝了口果汁,沒打算開口。
“對…對不起…”何亦穎雙手緊緊握著玻璃杯,低垂著頭面色蒼白的開了口?!拔抑啦还芪艺f什么你都聽不進去,畢竟你媽媽的死的確是我的責任…”
聞言,繞是陳千嶼教養(yǎng)再好還是忍不住咬住了牙槽,拼命壓制心理的怒氣。她依然沒有說話,眼睛里透著一股駭人的清寒。
何亦穎嘆口氣,繼續(xù)到:“當初我綁架你媽媽是為了逼子宥和你分手,結果他好像料定我不敢動手,一直沒有就范,也不接我電話。你媽媽又對我出言不遜,我脾氣一上來就想要給她一個教訓,一方面是想出口氣,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威脅子宥一番。我叫人在她身上潑了油,但我真沒想過點火,真的…”話說到這里何亦穎的語氣已經有些哽咽,抽抽搭搭了好幾次才得以繼續(xù)?!翱晌覜]想到阿彪他們抽煙竟會無意點燃了火…當時火勢蔓延得很快,我想去救你媽媽可是卻來不及了,阿彪他們怕我出意外不好和爸爸交代,將我強行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