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等一下,有一個問題你一直沒有清楚交待,那些箱子里總共到底有多少錢?”王恒生打斷了喬錦宇的講述。
“一共三百五十萬現(xiàn)金,還有一些首飾?!眴体\宇淡淡的說道。
“這么巧?曹玉昆拿走五十萬和首飾,剩下三百萬正好全給了那對中獎的夫婦?而那對夫婦又正好擁有一張價值兩百多萬的復試中獎彩票?你說這些話你自己信嗎?”王恒生顯然有些生氣了。
“你可以問失主蔣獨董嘛,他很清楚他到底丟了多少錢?!?p> “這個肯定會去找他了解的,哪怕他不交待也會有法子找出真相的,我勸你最好還是配合警方?!?p> 見喬錦宇絲毫不為所動,便讓干警將他先押入特護牢房,然后通知同事聯(lián)系BJ警方務(wù)必找到周允惠及其男友盡早將贓款追回。另一面通知了律政科,反映了一下關(guān)于天賜集團獨董蔣志忠巨額失竊財物的事情,想通過律政科對其施壓讓他交待真實的失竊數(shù)字。
喬錦宇接下來的生活軌跡跟以往沒什么區(qū)別,平時待在特護牢房看看書,不看書時則拿出那張與前妻的合影邊看邊發(fā)呆。需要治療的時候便由干警陪同,只不過以前的那些病友會對自己指指點點,這點讓喬錦宇這種愛面子的人感到有些別扭。
就這樣又過去了半個月,這天上午喬錦宇又在特護牢房里面對著墻發(fā)呆,忽然,門被打開了,喬錦宇轉(zhuǎn)身一看,只見王恒生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還有一份報紙,徑直走到他的身前,將報紙狠狠的甩在他的床上。
“老天爺看來是真幫你!,你賭贏了?!蓖鹾闵藓薜恼f道。
喬錦宇不知怎么回事趕緊把報紙拿起來,在頭版的右下角發(fā)現(xiàn)了一段豆腐塊大小的文字:本市天賜集團獨董蔣志忠在律政科調(diào)查期間突發(fā)心梗,于本日凌晨兩點逝世,享年64歲。
“蔣獨董死了?這么突然?”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家人也應(yīng)該知道具體的數(shù)字啊?!眴体\宇嘆了口氣說道。
“他的家人又不是傻子,如果說知道這筆錢的存在,就等于是知情不報屬于從犯,而一口咬定不知道這筆錢就可以全身而退,你認為他們會如何抉擇。”王恒生盯著喬錦宇的眼睛冷冷的說道。
“你把這份資料簽個字,后天準備上庭吧。”王恒生又把那個文件夾甩給他。
喬錦宇隨手打開文件夾,連看沒看就在右下角匆匆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雙手遞給王恒生,說道:“早點做個了斷吧,在這里我也受夠了?!?p> 兩天后,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此案,庭審過程中,喬錦宇重復了那天的作案自述,在交待具體盜竊金額時還是說出了三百五十萬這個數(shù)字,由于失主已經(jīng)過世警方又沒有其他證據(jù)可以反駁這個數(shù)字,所以法庭選擇認定盜竊金額就是三百五十萬。由于嫌犯喬錦宇身患重疾,而且認罪態(tài)度誠懇,又有自首情節(jié),所以合議庭一致通過,判處嫌犯喬錦宇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quán)利一年,允許其監(jiān)禁于加護牢房。而其前妻周允惠雖然消費掉了部分贓款,但經(jīng)核實其不知這筆財物的具體來源,特此不予追究刑事責任。
宣判后,喬錦宇被押入囚車去往城郊的監(jiān)獄。加護牢房就像醫(yī)院的病房一樣,氧氣和各種醫(yī)療急救設(shè)施,一般只有身患重疾的囚犯才會在這里被禁。
喬錦宇剛剛把隨身的毛巾、臉盆啥的擺放好,王恒生就過來了。獄警把喬錦宇帶到探監(jiān)室,在探監(jiān)室的中間橫放著一張長桌子,王恒生坐在桌子的對面,桌子上有一臺小型攝像機。
見喬錦宇坐下后王恒生按下攝像機播放鍵,屏幕中出現(xiàn)小貓的樣子,在自己的窩里蜷成一團,見有人在看它,抬起頭只是“喵”了一聲,喬錦宇的眼淚就下來了,
“你家的小貓?zhí)y伺候了,一帶它出門就聲嘶力竭的吼叫,沒辦法,只好我下班過來伺候它了。那天我找貓糧的時候在書櫥頂上發(fā)現(xiàn)了這些積木的散件,憑著記憶又給組裝了起來,哎呀,真是蠻費工夫的?!蓖鹾闵缓靡馑嫉男α诵?。
喬錦宇望著他竟一時說不出話來,癡癡的看著屏幕里出現(xiàn)的樂高大別墅,忽然把攝像機拿在手中仔細的觀察“別墅”的各個位置,指著屏幕糾正積木上的那些錯誤。王恒生趕緊找來紙筆將這些都記下,探監(jiān)時間一到,喬錦宇被帶回時,突然轉(zhuǎn)身,向王恒生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出了探監(jiān)室。
喬錦宇之后的生活軌跡非常規(guī)律,每周三天去醫(yī)院做著治療,每周六的探視時間王恒生都會帶著攝像機過來,給他看小貓的生活視頻,給他看那些積木是否插的正確。
一陣秋雨一陣涼,十一的長假在陰雨綿綿中開始了,傍晚五點多正是監(jiān)獄放風的時候,喬錦宇坐在操場一側(cè)有樹蔭的排椅上望著操場上那些冒雨打球的獄友入了神,竟不知身邊的座椅上多了幾個新面孔。
“喬先生,好久不見啊,您可把我們弟兄幾個害苦了?!币粋€站起身來說道,因為樹蔭的遮擋面部看起來不是很清晰。
喬錦宇往前走挪了幾步,仔細一看,這人有些面熟,忽然記起來了,是蔣獨董的手下王龍。
“啊,是小王啊”。
“小你媽你!我是你龍大爺!”王龍一個箭步躥到喬錦宇身前,一個巴掌狠狠的抽在他的臉上,頓時,喬錦宇腳底一滑重重摔倒在地上,雨水和污泥點子濺了他一身一臉。喬錦宇用胳膊撐起身體,慢慢爬起來,又站到了王龍身前,笑著望著對方。
“你還挺帶種?。∥揖茨闶菞l漢子,你把剩余的錢交出來這事咱們就算一筆勾銷,你要自己留點也行,反正你這身子骨也活不了幾天了?!蓖觚埿币曋鴨体\宇陰陽怪氣的說道。
“什么錢?錢都交給政府了,你要沒錢我?guī)闳コ缘捅0?,哦,不行,你還有輛奧迪Q7呢,低保不給你辦啊?!闭f完喬錦宇哈哈大笑起來。
王龍聽完勃然大怒,抬起一腳狠狠的踹在喬錦宇的胸口,喬錦宇隨之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騰空飛起落到了五六米遠的地上,喬錦宇吐出一口血水后,大口的喘著粗氣,牙根一咬,又努力著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朝王龍的面前慢慢走去。
王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顫聲叫道:“我看出來了,你是想一心尋死?。『?!我成全你!我拿不到錢你也休想花一分,哥幾個,一起上!”身后幾個黑影也紛紛上前,喬錦宇微笑著閉上了眼睛。正要動手之際,獄警已經(jīng)接到好心獄友的報告及時趕到將這伙人全部控制起來。
“要么就弄死我!別的連根毛都別想!”喬錦宇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沖著這幫人聲嘶力竭的喊著,右手揮舞著拳頭,王龍被獄警壓制蹲在地上,抬起頭瞪了喬錦宇幾眼后,惡狠狠的說道:“喬先生,你就抱著那些錢一起下地獄吧!”說完,就被獄警帶著這幫人離開了操場。
喬錦宇緩緩睜開眼睛,似乎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便仰面直直的摔倒在雨水中,昏厥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喬錦宇緩緩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單獨的病房內(nèi),想要用胳膊支起身體只覺得渾身刺疼,這時大夫也正巧趕過來,“你別動!別動!你斷了三根肋骨現(xiàn)在不能動!”大夫關(guān)切的說道。喬錦宇突然笑了起來,說道:“醫(yī)生,我記得有一種安樂死,我反正已病入膏肓藥石無醫(yī),就不給國家浪費資源了”。大夫嘆道:“肯定不行,不過有個事得跟你說一下,有一位自稱你最親近的女士愿意做這里的24小時陪護,就這個人”。大夫說完拿出一張一寸大照片,喬錦宇一瞅差點摔下床。大夫趕忙扶住他,“你這啥意思?。窟@人來是不來?”,
“來!”
大夫拿出手機不知跟誰說著什么,過了十幾分鐘,遠處聽到有腳步聲,是熟悉的腳步聲。
“允惠!允惠!是你嗎?是你嗎?”喬錦宇大聲喊叫著就要下床,剛一翻身身體便感覺一陣刺骨的疼痛,他不禁捂著胸口大聲呻吟起來。
“老公,呃,錦宇,你怎么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口跑了過來。
喬錦宇掙扎揮舞著雙手,大聲的笑著,笑聲中又伴隨著哭聲,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模糊了雙眼。
“我不是做夢吧?”喬錦宇癡癡的望著眼前的女人說道,像是喃喃自語一樣。
周允惠一把抓住喬錦宇的手,撲倒在他的臂彎,嘴里不停的哭喊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喬錦宇輕柔的撫摸著周允惠的頭發(fā),輕聲問道:“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周允惠從他臂彎坐起,挨著喬錦宇坐到了床邊,開始了她的講述。
“那天我跟你通完電話后,第二天便和張佳群一起坐飛機到了BJ。剛到BJ我倆就被他的一群BJ朋友眾星捧月般的迎入一家星級賓館,第二天張佳群便和他那幫朋友張羅著開辦公司的事,而我只負責掏錢。成立公司后,公司的事他不讓我插手,平時就安排一個姐們兒陪我逛逛商場購購物,看看景點什么的,最后他讓我把錢都轉(zhuǎn)移到他的名下,說是為了方便公司發(fā)展,我也答應(yīng)了他。后來慢慢的他就很少回賓館了,直到有一天他爛醉著回來,我在他的襯衣領(lǐng)上發(fā)現(xiàn)了一處不屬于我的唇膏印,我便指責他對不起我,他居然借著酒勁打了我,還罵的我非常難聽。我便搬離了賓館在附近租住了一所民宅。就在我們冷戰(zhàn)期間,臨海市警方找到了我,收繳了我們的財物,說這是贓款,張佳群一下子就傻了眼,立刻跟我分了手,便不知去向了。我便被臨海警方帶回臨海接受調(diào)查。最后法院判我無罪,本來想去看你,可我實在是沒臉見你,便在監(jiān)獄附近租了一個小房子,在你去醫(yī)院這天我便在后面悄悄的跟著你,就想著多少有個照應(yīng)。誰知那天真出了意外,那伙人簡直是畜生,:對一個身患重病的人下如此狠的手真不是人!想起來就后怕”。
周允惠接著說道:“我在家給你燉了一只雞,你身體太虛弱了,昨天還受了那么大的傷,我把肉湯盛到碗里后就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啊,不可以再自暴自棄了,聽見沒?!敝茉驶菡f完就要起身,喬錦宇一把抓住她的手說道:“不要走?!敝茉驶輫@了口氣說道:“我沒臉待在你身邊,我背叛了你,背叛了這個家庭,還竊取了你的錢。”
“呵呵呵,是貪官的錢。”喬錦宇笑著更正著前妻的用詞。
“不管是誰的錢,我真是沒臉待在這里,沒臉面對你,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我的過往,以前的點點滴滴像過電影一樣一幕一幕的在腦海浮現(xiàn),那天王警官找到我,跟我說了好多你的事情,我才知道你為了我付出了這么多,要不是為了我你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不求你能原諒我,我愿用任何方式補償你,甚至是我的生命。”周允惠動情的說道。
“傻瓜,既然把命就交給我了,那我命令你不許再離開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眴体\宇瞇著眼瞧著她說道。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周允惠將頭靠入喬錦宇懷中柔聲說道。
“因為你是我的公主啊?!眴体\宇笑著答道。
“那你是什么?”
“我是一只小青蛙啊,一只被公主親吻就會變成王子的青蛙?!眴体\宇鼓起腮幫子扮起青蛙的樣子。
周允惠剛要作勢親他,忽然聽到獄警的咳嗦的聲音,“青蛙你等一下吧,我要先把雞湯讓你喝了。”說罷起身到旁邊的操作臺拿出幾個碗把雞湯倒入碗中。
隨后的兩個多月里,周允惠每天陪伴著喬錦宇,天好的時候,會讓他坐在輪椅上推著到醫(yī)院的操場走走曬曬太陽,有時會叫上王恒生一家一起在房間聊天,碰上陰天下雨便陪著他在病房組裝積木,給他出謀劃策,讓他做個這個或是讓他做個那個。喬錦宇感覺那是他一生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好日子總是過得特別的快。
平安夜的這天下午,喬錦宇在治療室做著治療,周允惠像平常一樣的在休息室等候,這期間周允惠正在學著織毛衣,她要在元旦前織一件毛衣給喬錦宇當新年禮物??椫椫蝗灰粋€不小心被針尖在手上劃了一個口子,疼的她直皺眉頭,此時突然聽到病房治療區(qū)方向一陣忙亂的聲音,她的心不由懸了起來,不一會,一個護士匆匆跑了過來,在等候區(qū)大聲的喊著:“誰是喬錦宇的家屬,誰是喬錦宇的家屬?”周允惠呆呆的坐著發(fā)愣,還是旁邊的病友家屬戳了戳她:叫你呢。周允惠才反應(yīng)過來,連聲叫著:我是,我是。護士低聲跟她說讓她出來一下。周允惠隨著護士走到治療區(qū)的門外。
“喬錦宇先生剛才已經(jīng)走了?!弊o士可憐的看著周允惠說道。
“走了?他去哪了?”周允惠感到后脊梁有些發(fā)涼。
“我的意思是,喬錦宇先生已經(jīng),已經(jīng)過世了,還請您節(jié)哀?!弊o士安慰周允惠道。
“你別開玩笑了!你這樣開玩笑你很沒勁你知道嗎?哦,我知道了,是他讓你這么說的,他這個人就喜歡開玩笑!你快告訴我是不是開玩笑的?你說啊!你倒是說?。 敝茉驶萦昧Φ膿u晃著護士的肩膀,表情甚至有些猙獰。
“請您冷靜,您到里面去看看喬先生的最后一面吧?!弊o士掙脫了周允惠的雙手,把治療室的門打開,周允惠呆呆的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護士,緊張的竟不知該先邁那只腳了,都不知道是怎么走的便來到了喬錦宇治療的床前,責任大夫見她過來,便上前說道:“唉,心臟衰竭,沒搶救過來,不過沒有痛苦,喬先生在睡夢中平靜的離去,你看他的表情,嘴角似乎還帶著笑意。”周允惠順著大夫的目光望去,只見喬錦宇倚靠在床頭,安詳?shù)拈]著眼睛,表情放松,嘴角真的帶有一絲笑意。
周允惠終于癱倒在地上,她想哭,眼淚竟怎么也流不出來,大腦只是一片空白。護士把她攙扶起來,遞給她一個信封,說是喬錦宇生前拜托過她,如果他離世便將此信封轉(zhuǎn)交給他的妻子,喬錦宇和周允惠在三個月前剛剛辦理了復婚手續(xù)。
周允惠撕開信封,里面只有一個紙條和一把鑰匙。紙條上簡單的寫著一個地址。
周允惠為丈夫選了一塊臨山靠海的墓地,他喜歡大海,喜歡視野里一覽無余的景象。周允惠特意買了一個酷似小貓的貓型玩偶擺在了墓碑的一邊,笑著說:“希望這個小家伙不會吵著你才是啊?!蓖鹾闵土仲粍t站在身后靜靜的看著墓碑,王恒生望著墓碑上微笑著的喬錦宇的照片,說道:“喬兄,您本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只是受困于病患之中無處施展一身才華,怎奈天妒英才,導致英年早逝,希望若有來生,你我可以兄弟相稱,一路走好?!?p> 林倩慢慢的走到墓碑前,輕撫著墓碑上的照片,只是搖搖頭,放下一大束玫瑰花掩面而去。
處理完喬錦宇的后事,周允惠坐在家中發(fā)呆,忽然想起喬錦宇留給他的那個寫有地址的的信封了,在抽屜中找了出來,拿上那把鑰匙,便打了個車來到這個地址。
一下車周允惠便覺得此地非常熟悉,這不就是自己剛來臨海市打工的那個飯店所在的那條街嘛,順著街道走去,終于在一座舊樓的樓前站住,紙條的地址寫明是在這個樓的三樓A戶。
她上到了三樓,找到了A戶,拿出信封中留下的那把鑰匙,將鑰匙輕輕插入匙孔,轉(zhuǎn)動了兩圈后,門被打開了。周允惠進門后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里面布置的居然和她與喬錦宇以前租住的房子一模一樣,墻上貼滿了她的被放大的藝術(shù)照和生活照片,從客廳屋里的窗口往下望去,正對著那家他倆曾經(jīng)經(jīng)營過的那所飯店。周允惠又走進里屋臥室,五六個放方便面的紙箱堆在房間一側(cè),顯得非常詭異。她好奇的打開了其中的一個,里面居然整齊擺滿了全是百元大鈔的錢!她趕緊關(guān)好外面的門,仔細數(shù)了數(shù)一箱居然有五十萬之多,又數(shù)了數(shù)箱子,足足6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百萬人民幣就擺在她的眼前!她驚魂未定的走回客廳,環(huán)視著喬錦宇生前用心布置的一切,感受著他當時的心情。在靠墻的書桌旁的紙簍里周允惠看到有幾個紙團揉搓在里面,她好奇的過去從紙簍里將紙團拾了出來,仔細的展開一看,眼淚終于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止不住的涌出,她一個沒拿穩(wěn)紙團飄落地面,只見紙團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周允惠你一定要幸福。幾個紙團皆是如此。
臘月二十八,周允惠坐上了開往云縣的火車,旁邊的航空寵物箱里小貓?zhí)筋^探腦的好奇的看著窗外,她翻開今天的一份早報,頭版赫然寫著:前已過世天賜集團獨董經(jīng)后期查證,累計貪污6百50萬,成為本市第一巨貪。王恒生的效率挺快啊,她暗自微笑道。從包里掏出一個用積木搭成的人像,這是喬錦宇生前被她央求著做的,是照著他自己樣子做的人像。周允惠把人像輕輕放到身前展開的小背板上,輕聲念道:“錦宇,我?guī)慊丶疫^年了,我?guī)闳タ赐改?。”她突然想起一件往事,又將人像輕輕的捧在手上,輕輕的在人像的臉上親了一下,柔聲說道:“這下你可以變成王子了?!?p>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