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清脆的水滴聲,在黑暗空曠的下水道里面極為響亮,這里除了水滴聲只剩下老鼠快速爬過的滋滋聲。
任少瑞只感覺口干舌燥,眼皮沉重,不斷的努力想要睜開雙眼,可是入目的環(huán)境卻血紅一片,而且還很是模糊,只能看到一些東西的輪廓,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被人在路上開槍擊中,隨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努力的想要站起來,任少瑞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毫無知覺,好像不存在一樣,根本無法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低頭一看,看到的居然不是自己健壯有力的身體,而是滑溜溜的蛇身,鱗片上黑中帶黃,他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品種的蛇。
呆了呆,任少瑞自嘲的一笑,突然醒來變成一條蛇,這對他打擊有些大了。
他試著試著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緩緩的往前移動了一下,發(fā)現(xiàn)極為的順暢,整個身體隨著自己的想法,快速的扭動移動。
“看來是老天也想我復(fù)仇??!”任少瑞苦澀的笑了笑,現(xiàn)在自己變成了一條蛇,前途迷茫啊,甚至還是一種不知名的種類,不過多少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了。
有什么能比死亡更可怕的嗎,他已經(jīng)死過了一次,親眼看到對方拿大口徑的手槍,一槍命中自己的身體,那種鉆心的疼痛,和難以言表的無助讓他絕望。
雖然自己不知道為什么變成一只蛇,但自己好歹還活著不是嗎,只是期盼上天讓自己變成的是一只毒蛇,可以給自己復(fù)仇的機(jī)會。
簡單的適應(yīng)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任少瑞開始仔細(xì)的打量起四周來。
或許是自己剛剛醒來的緣故,視線慢慢的清楚了一些,四周的色澤也趨于正常,當(dāng)然和作為人類時候相比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
他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下水道節(jié)點(diǎn),上面是下水道的井蓋,四周是十字口,或許是因為這個城市長時間沒有下過雨,下水道里面并不是異常的潮濕,不過臭味依舊極為的刺鼻,好在他現(xiàn)在只是一條蛇而已。
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先確定自己現(xiàn)在身處何處,他憑借記憶,這應(yīng)該不屬于自己以前的城市,因為自己以前所在的城市基本隔山差五下雨,下水道不會這么干燥。
不過他現(xiàn)在還不敢出去,借著下水道井蓋折射下來的一些亮光可以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應(yīng)該是白天,他現(xiàn)在重生成一條蛇,白天出現(xiàn)在城市里面,估計活不過一個小時。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現(xiàn)在只有等待。
大概三個小時之后,外面的天算是黑了下來,任少瑞的膽子也大了一些,小心翼翼的爬上下水道井蓋,艱難的從井蓋的一角缺口往外爬。
井蓋的缺口大約只有中指的粗細(xì),如此算來的話,他現(xiàn)在的身體也就只有中指粗,應(yīng)該是出生下來沒有半個月的小家伙。
鉆出下水道,外面的景象讓他震驚。
剛剛暗淡下來的夜晚,點(diǎn)點(diǎn)繁星點(diǎn)綴在天空之上,密密麻麻,下面是一座座高聳入云的大廈,一座座大廈燈火明亮,一輛輛汽車快速駛過,不時還能看到飛機(jī)閃動著耀眼的燈光飛過。
他現(xiàn)在變成一條蛇,看所有東西都是巨大的,甚至一個半人高的垃圾袋,在他眼里都如同一座小山丘。
他爬出來的下水道屬于一個小巷子里面,四周堆滿了黑色的垃圾袋,不遠(yuǎn)處還有一個流浪漢躺在地上,身上穿著厚厚的衣服,地上灑落著一個個啤酒瓶,從流浪漢的面孔可以知道,這并不是華夏。
流浪漢躺在地上,讓他有種強(qiáng)烈的壓迫感,實(shí)在是對方的體形在他眼里就好像巨人,舉手抬足都能壓死他。
巷子里面相對外面安靜很多,任少瑞小心翼翼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慢慢靠近流浪漢。
從流浪漢的身上,任少瑞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雖然不知道這種香味是什么東西散發(fā)出來,但是卻讓他有一種極度饑餓的感覺,恨不得一口將那未知的東西吞下去。
越是靠近流浪漢,這種味道就越濃厚,等距離對方只有一米的時候,任少瑞震驚的發(fā)現(xiàn),這股味道居然屬于流浪漢,好像他本人就是一個巨大的食物一樣。
任少瑞震驚的無以復(fù)加,一條蛇居然想要吃掉人類,這是為什么。
他搞不明白,但是香味好像越來越濃,已經(jīng)讓他有種把持不住想要沖上去咬一口肉下來的感覺,這種感覺簡直無與倫比,不過真讓他吃肉,他寧愿吃動物的,哪怕沒的吃。
慢慢來到流浪漢的身前,任少瑞的小心臟開始瘋狂跳動起來,近距離看流浪漢,讓他感覺有種仰望大山的感覺,他甚至對流浪漢產(chǎn)生了一種恐懼,害怕對方突然一個翻身把自己壓死。
就在任少瑞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立刻驚的他躲在流浪漢的身后。
只見巷子的出口處,兩個穿著西裝巨人,抬著一個麻布袋子快速的朝著里面走來。
麻布袋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不知道是動物還其他什么,不斷的在里面掙扎,只是這種浮動很小,好像無意識的在掙扎一樣。
看到這里,任少瑞把自己藏的更深了,半條蛇身都藏在了流浪漢的衣服里面。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太涼了,流浪漢被寒冷一驚下意識的動了一下,手正好碰到地上的啤酒瓶,響亮的聲音在巷子里面不斷回蕩。
“誰……”遠(yuǎn)處過來的人,其中一人立刻放下手上的麻布袋,快速的從腰間取出一只手槍瞄準(zhǔn)了這里。
“別緊張,只是一個流浪漢而已。”另外那個黑人男子輕松的笑了笑。
那個白人男子松了一口氣,走了過來,看著還在睡覺的流浪漢,冷笑了一聲,慢慢的在槍上面安裝了一個消聲器,對著地上的流浪漢就是一槍,直接命中額頭。
流浪漢猛然睜大雙眼,想要說什么卻已經(jīng)說出來了,一張嘴,里面都是鮮血往外流,身體下意識的抽搐起來。
同時,一股濃郁到極致的香味從流浪漢的身上傳來,任少瑞肚中的饑餓感更濃郁了,但是一種莫名的冷汗也從他身上傳來。
一直生活在華夏的搖籃里面,除了自己被殺死的那次,他從未見過這么冷血的場面,不問青紅皂白,直接開槍殺人,尤其是在對方還在睡眠之中,什么都不知情的情況下。
“好了,快點(diǎn)把人送過去,不要節(jié)外生枝?!焙谌四凶虞p聲的喊了一聲,臉上的顏色有些焦急起來,就在剛剛遠(yuǎn)處一聲警笛聲才過去,這讓他內(nèi)心有些忐忑。
“沒事?!卑兹四凶雍呛且恍?,兩人從新抬著麻布袋中的人,快速朝著巷子里面走去。
任少瑞至始至終都沒有露出頭來,一雙蛇眼目送著兩人離去,期間它動都不感動,生怕自己會引起兩人的注意,連自己這個小蛇都踩死。
大約等了十分左右,任少瑞一再確認(rèn)兩人已經(jīng)離開,甚至連聲音都不再出現(xiàn)之后,他才從流浪漢的衣服里面爬了出來。
此時他內(nèi)心的饑餓感已經(jīng)快折磨的他死去活來,肚中無數(shù)酸水在滾動,就差就喉嚨里面沖出來。
“流浪兇大兄弟,不能怪我啊,我也是下意識的鉆到你衣服里面去的,沒想到這就讓你慘死,實(shí)在是抱歉,等我長大了我給你報仇吧!”任少瑞學(xué)著西方人的禮節(jié),自言自語了起來:“祝你靈魂前往極樂世界,阿門?!?p> 看著從流浪漢身上不斷流淌出來的鮮血,任少瑞艱難的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