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的沒錯,居長者當(dāng)看顧幼者,那么若是居幼者行差踏錯,居長者是不是也應(yīng)該教導(dǎo)她?”姚心蘿就算不想承認(rèn)祝愛蓮是她表妹,但事實上祝愛蓮就是她表妹,她爽快地跳了坑,也順手挖個坑讓祝氏跳。
這個坑挖得這么明顯,祝氏不愿跳。
“老太太,您怎么不回答我的問題呢?”姚心蘿向前一步,目光犀利地盯著她,沉聲逼問道。
國公爺挑挑眉,斜眼看著祝氏。姚訓(xùn)錚左手握拳,放在嘴邊,眼中有淺淺的笑意。韓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贊許地看著姚心蘿。
“姚心蘿,你一個小輩,怎么能用這種口氣跟外祖母說話?”祝愛蓮站起來指責(zé)道。
姚心蘿轉(zhuǎn)眸看了祝愛蓮一眼,目光冷漠,“老太太,請回答我的問題,應(yīng)該還是不應(yīng)該?”
國公爺輕咳了一聲,祝氏長出了口粗氣,咬牙吐出兩個字,“應(yīng)該?!?p> 話音剛落,姚心蘿就大步向前,揮手給了祝愛蓮一巴掌,“給臉不要臉?!?p> 祝愛蓮被打懵了,國公爺幾個驚呆了。要知道姚心蘿四五歲時,還耍點小性子,愛哭鼻子,懂事之后,就是疾言厲色都少,更別說動手打人了。
姚心蘿打完了祝愛蓮,心里憋著的怒火,瞬間發(fā)泄出來了,覺得神清氣朗,昭仁姐姐說得話沒錯,動手是比動嘴爽快。
“囡囡。”姚訓(xùn)錚見姚心蘿行為有異于往常,不由得擔(dān)心起來。
“祖父,心蘿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晚上的家宴,心蘿就不參加了。”姚心蘿對國公爺行了一禮,“祖父,請容心蘿先行告退。”
國公爺最看重的孫子是姚敦臻,最偏疼的孫女是姚心蘿,見她氣得狠了,連晚上家宴都不參加了,心疼極了,連忙道:“囡囡累了,就回房歇著吧,晏食讓她們送到房里用。”
祝愛蓮不敢置信地扭頭看著國公爺,她被姚心蘿打了一耳光,就這樣算了?這也太偏心了。
姚心蘿禮數(shù)周全地給長輩行了禮,才向后退了三步,轉(zhuǎn)身離去。
“夫人,你跟過去看看囡囡,囡囡的情緒有些不對?!币τ?xùn)錚小聲道。
“老大你也跟著過去,哄哄囡囡,別讓她心里存了氣,弄壞身子?!眹珷?shù)馈?p> “是,父親。”姚訓(xùn)錚和韓氏起身離去。
“愛蓮要是在京都住不習(xí)慣,就回延川去?!眹珷旈L身而起,能把乖巧懂事的姚心蘿氣得打人,國公爺對祝愛蓮就有些不喜了。
“國公爺!”祝氏驚呼,這可不是她要的結(jié)果啊。祝愛蓮亦是呆怔住了,她不要回延川。
“無事生非,攪得家宅不寧,是大忌。若還想住在這里,就安生些。”國公爺盯了祝愛蓮一眼,拂袖而去。
另一邊韓氏追上了姚心蘿,“囡囡?!?p> “母親要教訓(xùn)我,等回院子再教訓(xùn)吧。”姚心蘿低著頭,噘著嘴道。
韓氏板著臉道:“好,回院子再教訓(xùn)你?!?p> 姚心蘿鼓著腮,跟在韓氏后面,回了明珠院。
“你們都下去吧。”韓氏將婢女們都屏退了。姚訓(xùn)錚悄聲的站在博古架旁。
姚心蘿氣呼呼地問道:“母親,我是不是要跪下來聽訓(xùn)啊?”
“這到不用?!表n氏橫了她一眼,到底年紀(jì)還小,這性子還是浮躁了些,穩(wěn)不住,伸出手指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小丫頭,氣性這么大,居然動手打人?!?p> 姚心蘿抿著唇不說話,她之所以半點顏面都不想給祝愛蓮留,一是在生國公爺、姚訓(xùn)錚和韓氏的氣,覺得他們幫著祝愛蓮,把她找過去是興師問罪。再就是覺得祝愛蓮大耳不教,她先前說了那么多,白費唇舌,祝愛蓮居然不知反省,還倒打一耙,回來告狀。
姚心蘿沒有掩飾,在韓氏面前,她也不想掩飾。韓氏看出了她的想法,是又好氣又好笑,手指又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力道有點重,姚心蘿白嫩的額頭就紅了,“傻囡囡,我是你的親娘,娘怎么可能會去偏袒外人呢?”
“娘!”姚心蘿不依地拽著韓氏的衣角搖,“我就是一時氣不過,想差了嘛。”
“囡囡,你跟娘說實話,可是在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你失去了平時的冷靜。”韓氏問道。
姚心蘿搖搖頭,要不是祝愛蓮這個討嫌人,她今天會更開心,道:“祝愛蓮品性不好,她黏著我目的不純,我是知道的,我看她年紀(jì)小,不想與她計較,可是我的謙讓寬待,助長了她囂張的氣焰,她越來越過份,所以我不想再容忍下去。”
“祝愛蓮不過是客居在我們家的人,她行事無狀,你不愿容忍,打了就打了,可是囡囡,若日后,這樣事發(fā)生在婆家,在座的是你公婆和夫婿,難道你也能上前去打人不成?”韓氏輕言細(xì)語地道。
“娘?!币π奶}臉微紅,不依地喊道。她還小呢,提什么婆家、夫婿的。
“夫人,你多慮了,囡囡分得清里外輕重的,不會無緣無故、不講理的亂打人。”姚訓(xùn)錚走了進(jìn)來,“再說了,我給囡囡挑婆家,不會挑那么拎不清的人家的。退一步講,我家囡囡就是打了人又有無妨,有我在后面兜著,誰敢欺負(fù)我家囡囡?”
韓氏怒視姚訓(xùn)錚,她在教女兒,他插什么嘴啊,她可從來沒管過他教兒子的事,“老爺,教導(dǎo)女兒是妾身的職責(zé)?!?p> “為夫沒有攔夫人教囡囡,但是夫人啊,囡囡還小,談婚論嫁太早了。”姚訓(xùn)錚陪笑道。寶貝女兒至少得留到十八歲,一及笄就出嫁,他可舍不得,而且女婿,他一定要千挑萬選,必要選一個疼愛囡囡,萬事順著囡囡意愿的才行。
“妹妹,妹妹,妹妹。”姚敦臹慌亂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姚心蘿以為姚敦臹又闖禍了,暗暗叫苦,爹娘可都在這呢,她想幫他遮掩都不成,邊往外走邊應(yīng)道:“四哥哥,我在這?!?p> 姚訓(xùn)錚和韓氏聽他喊得急,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跟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