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聽到
太皇太后半點心思也不想浪費在兒媳婦身上,痛快的點了頭,“這殿里瓊琚也熟,讓她跟著王妃也算有個照應(yīng)?!?p> 母后,真的是關(guān)心她的。
竟然還能考慮到她對壽康宮不熟。
平順王妃感動的眼淚在眼圈里打轉(zhuǎn),壓不住嘴角的笑,急急的沖太皇太后道了謝,又沖馮昭道了謝,這才隨著瓊琚去了偏殿。
太皇太后直等她的身影消失,才拉著馮昭的手嘆惜道:“兒大不由娘啊,你瞧瞧這焦氏,小家小氣的,哪有半點教養(yǎng)可言?!?p> 這是真心話,半點沒掩嫌棄的意思。
馮昭聽得出來,可又不會簡單的以為太皇太后是阻止不了平順王娶焦氏。
之所以娶焦氏,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前世的她想不明白,也不在意這些,可重活一世,以血的代價換來的新生,若她再不用腦子,那就真不如在劉江舉起屠刀前,直接抹了脖子算了。
她心里明鏡一般,可臉上卻半點不露。
聽了太皇太后的話,只仰頜說道:“王爺是個實誠人,我嬸嬸說王妃也是個真性情的女子,雖然不是出身大家,可與王爺難得的情投意合,還心胸寬廣,連我嬸嬸都羨慕王爺和王妃這樣的感情呢?!?p> 不過是暫時的掩護罷了,哪來的感情。
太皇太后心里撇著嘴,臉上卻像聽出了興趣,拉著馮昭的手問道:“你嬸嬸真這么說?”
武國公馮冀元沒有妾室、通房,只與姚氏一人相守,這滿洛城的貴婦們,要說羨慕,姚氏才是真讓別人羨慕的。
可她竟然會說羨慕平順王夫妻,太皇太后心里就算再不滿意焦氏,可從別人嘴里能聽到對焦氏,對平順王的夸贊,還是挺高興的。
馮昭像個實誠孩子一般,重重的點了頭,“是啊。”
說到這兒,她又像是不好意思了,小臉一紅,拉著太皇太后的袖子道歉,“姑祖母,我真不知道那女子是王爺?shù)娜?,肚子里還懷著王爺?shù)墓侨?,要是我知道……?p> 不等馮昭往下說,太皇太后忙摟著她道:“好了,這事都是平順王的不是,與你無關(guān),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惹了禍,一大早上就進宮來賠禮了。”
太皇太后的口吻完全是站在馮昭這一邊的,而且還很氣憤。
馮昭忙乖巧的撫上她的胸口,勸道:“姑祖母千萬別動氣,我沒事,王爺也一定不知道那女子要害我。”
“可不是嗎?!?p> 太皇太后被馮昭撫得順了氣,看著她如此懂事,愛憐的說道:“平順王一大早上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那女子乃是他早前在外面游歷時遇到的,手上會點功夫,幫他打過宵小,他見那女子無依無靠,一時心軟,也沒打聽那女子的來歷,便收進了府中,這幾年到是安份守己,從不惹事,偏偏在你進香那天,說是要給肚子里的孩子祈福,焦氏便縱了她親自去上香,這才給了她機會?!?p> 哎呦喂,這才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太皇太后就把故事編圓了。
馮昭心里譏誚一笑,面上還是一派天真,“所以說,王爺是個實心眼兒的人呢。”
太皇太后裝模做樣的嘆了口氣,拍著馮昭的手道:“也是心眼兒太實了些?!?p> 嗯,實得都干起篡權(quán)奪位的事了。
馮昭心里默默的補上一句。
……
偏殿。
瓊琚幫焦氏把沾了茶水的裙子換下來,笑著建議道:“奴婢記得郡主有條新做的裙子因為腰身做肥了一點,一直就沒上身,如若王妃不嫌棄,奴婢這就去幫王妃取來換上可好?”
平順王妃正為難自己馬車上沒有換洗的衣物,丫頭回府去取又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聽了瓊琚的話,頓時眼睛就亮了。
可一想到那是康寧郡主的,她又有點不好意思,“還是,等等吧。”
瓊琚好像看出她的不好意思,沒點破,只低聲提醒道:“王妃難得進宮一趟,與其把時間都浪費在等丫頭回來上,還不如多陪太皇太后說點話呢?!?p> “這樣啊?!?p> 平順王妃感激的看了眼瓊琚,雖然臉上還帶著羞怯,到底沒抵過陪太皇太后說話的誘惑,“那就麻煩姑娘了。”
“王妃客氣了,奴婢這就去拿,王妃一個人在這兒,若是悶了,就推開窗子看看外面的景。”
初冬的天,一般人家都封窗了,誰會推了窗戶看景?
平順王妃覺得瓊琚這話有毛病,可又想到她的好心,便沒點破。
瓊琚很貼心,怕偏殿的溫度低,出去前,特意吩咐外面的宮女送了兩個碳盆進來,再加上偏殿有地籠,不一會兒,平順王妃便覺得熱氣撲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會兒,她好像明白為什么瓊琚說可以看窗外的景了。
屋子里這么熱,開窗就當(dāng)透氣了,可不是能賞景嗎。
平順王妃一個人坐著也沒事兒,索性就走到窗邊,輕輕的推開半扇窗戶,準(zhǔn)備賞景。
“爺,你輕點,把奴婢的衣服扯爛了,太皇太后問起來,可怎么是好?”
“不就一件衣服嗎,我母后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倆的事兒,大不了,今兒爺就求了母后,把你指給我?!?p> “奴婢才不要呢,王爺府里剛出了事兒,太皇太后正在氣頭上,今兒你沒進宮前,太皇太后還跟奴婢抱怨王妃治家不嚴(yán)呢?!?p> “她就是個擺設(shè),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到事成了,爺扶你當(dāng)妃子?!?p> “哎呀,爺好壞?!?p> “這就壞了,還有更壞的呢?!?p> 窗外幾人粗的楸樹干上,平順王抱著白菊不顧寒冷,正做著羞人的事兒。
平順王妃像被施了定身術(shù),瞠著眼睛盯著那樹干上不知羞恥的二人,腦子里一遍遍的回蕩著平順王爺?shù)脑?,“擺設(shè),扶你當(dāng)妃子……”
像魔音入耳,駭?shù)盟矍耙魂囮嚨陌l(fā)黑,只覺得天塌了,地陷了,她的生活,從此不見天日了。
一個被休棄的女人,還有什么活路?
對,她并沒有仔細分辨“扶你當(dāng)妃子”的意思。
她只想到了她自己,年芳十六,正是鮮花盛開的年紀(j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