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第八號相親對象,70分先生是怎么像介紹人匯報(bào)的,反正郝瑟當(dāng)晚就接到了母親大人的跨國電話,電話那頭的郝媽媽語帶哽咽,語氣里欣慰,分明是感動于砸手里的老大難終于能送出去了。
晚上在夢里,郝瑟又見到了那個男人。夢里的她躺在漫無邊際的棉花上,身旁是那個一遍遍出現(xiàn)在夢里的男人。他的長相依然猶如霧里看花,卻讓她感到一種別樣的熟悉。
“我媽今天在電話跟我說,很高興我也能體會到一見鐘情的感覺?!焙律D(zhuǎn)過身用手墊著頭,側(cè)躺著看著那張近在咫尺卻仍然看不清的臉,“我不喜歡她說的話,也不喜歡她說這話的語氣?!?p> 對著一個看不清臉的人說話,就像是對著樹洞自言自語,只是這個樹洞……長得有帶你向個人,而且在夢里發(fā)生的事情,永遠(yuǎn)不會有第三者得知。
“你覺得她為什么會這么說,在她心里我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她在自己寫滿幾頁紙的行程里抽出了幾分鐘給她的獨(dú)生女打了個電話,恭喜我和那個我根本不記得名字的人一見鐘情……”
“她在電話里說的是你和‘今天相親的那位先生’,我懷疑她根本不知道對方叫什么名字。就好像我的婚姻是她的一項(xiàng)任務(wù),她希望我盡快嫁給一個條件在她接受范圍內(nèi)的男人,讓我成為別人的責(zé)任,然后她就可以默認(rèn)自己的女兒在某處幸福地生活著?!?p> “我真的想不明白,很多事情,很多人,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你也是,為什么會跑到我的夢里,是我太寂寞了嗎?我的心理醫(yī)生說我有信任障礙,其實(shí)我也覺得,是不是因?yàn)檫@樣,所以我虛構(gòu)了一個你來聽我說話?”
大概是因?yàn)閴衾锏膱鼍疤^柔軟舒適,郝瑟竟然在夢里漸漸睡著了。
失去意識之前,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
“那你希望我是真的嗎?”
臥室里,鏈墜散發(fā)出瑩瑩的綠光,緩緩地去到書架上的木雕。
木雕上少年將軍的面容在瑩瑩的綠光中似乎變得更加清晰,栩栩如生。
俗話說“學(xué)好三年,學(xué)壞三天”,郝瑟近十幾年舞蹈生涯養(yǎng)成的良好生活作息,回國十幾天就被拋棄。
早上起不來,白天睡不著。無所事事的白天,夜深人靜的夜晚。沒有什么事情非得要白天做,所以白天也可以用來睡覺,既然白天睡夠了,晚上就開始精神了,于是就開始看電視頻,例如美劇,短則五六季,長則十一、二季,反正沒完沒了的。又或者是動畫片,日本的動畫片,有幾百集還在更新的,也有幾百集突然坑了的,同樣是沒完沒了。
永遠(yuǎn)有下一集,所以生活好像也不這么無聊。
上次和心理醫(yī)生見面的時候,談話依然很沒有營養(yǎng)。
醫(yī)生:“過去一周過得好嗎?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和我分享?”
郝瑟:“還好。沒有?!?p> 醫(yī)生:“還是一直呆在家里看視頻?”
郝瑟:“嗯?!?p> 醫(yī)生:“有沒有考慮過參加一些戶外的活動呢?”
郝瑟:“沒有?!?p> 醫(yī)生:“那音樂、繪畫這些呢?有考慮過學(xué)一門樂器?!?p> 郝瑟:“沒有?!?p> 醫(yī)生:“你最喜歡的歌曲是什么?”
郝瑟:“我沒有最喜歡的歌曲?!?p> 醫(yī)生:“那舞曲呢?你以前是個舞蹈家,你最喜歡的舞曲是什么?!?p> 郝瑟:“都差不多?!?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