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軍拿捏了時間,睜開眼睛,故意驚訝問道:“你是誰,為何出現(xiàn)在此處?”
“公子,女子聶小倩。”紅衣女子行了個禮,微笑道:“不瞞公子,你們剛才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其實我也是靈魂體修煉者,公子應該能感應到我的靈魂與別人不同?!?p> “那傳言蘭若寺有惡鬼傷人,不知道……”張洪軍故意問道。
聶小倩輕嘆一聲,道:“此事說來話長,非一句兩句所能講完,但我見公子的靈魂體境界已有小成,又尋得一具好肉體附了身,理當好好珍惜?!?p> 張洪軍:“什么意思?”
聶小倩:“此地兇險,還請公子立刻離開,以免有性命之憂。”
“你是說有人要害我,是誰?”張洪軍:“你若不告訴我,我是不會走的?!?p> “公子,此人本體是一棵千年樹妖,擁有千年道行,手段通天,公子不是它對手,還是快走吧?!甭櫺≠惠p嘆一聲。
張洪軍:“為什么你不走,甘愿為其所驅(qū)?”
“公子有所不知,小倩也是身不由己,當年游歷此地,被千年樹妖擒住,打下印記,被迫為其做傷天害理之事?!甭櫺≠淮瓜旅碱^,神色悲傷,看向張洪軍的目光充滿哀愁。
張洪軍:“原來如此,那你豈不是永遠都走不掉了?”
“其實也非絕對,只需找到比姥姥道行高之人,抹去印記,讓她再也找不到即可?!甭櫺≠粨u頭,道:“但是,哪去找如此高人,就算找到了,憑什么會幫一個無親無故之人,得罪一個千年樹妖?”
這個說得不錯,攘攘熙熙皆為利來,熙熙攘攘皆為利往,張洪軍點了點頭,道:“若是有一朝我境界超過它,定來為你抹去印記?!?p> “盡管這一日不知幾時方能到來,小倩還是謝謝公子了?!甭櫺≠簧钌畹那妨藗€身,而后勸張洪軍離開。
卻在此時,蘭若寺外,樹林中又有一道白影飛來。
“來不及了?!甭櫺≠簧裆蛔?,小聲道:“還請公子配合?!?p> 張洪軍也感應到又有人來,點了點頭。
“公子,不如讓小倩為公子跳上一曲如何?”聶小倩神色轉(zhuǎn)變,面帶笑容,如沐春風,說話間,不知從什么地方取出一把古琴,放在案幾上,玉手輕撫,便發(fā)出泉水流淌的叮咚聲音。
琴聲悠悠,繞梁不散,彈奏了一會,聶小倩起身,潔白玉足輕點地面,嬌美身姿隨風旋轉(zhuǎn),跳起了舞。
舞姿優(yōu)美,宛如百花叢中的一只蝴蝶在翩翩飛越。
張洪軍竟然看得著迷了,沒想到有人跳舞跳得這么好看。
大殿外,白影躍下圍墻,附在窗外,透過破爛的窗格子,觀察里面的一舉一動,突然,女子來到大門,走了進去。
“姐姐彈得好曲,跳得好舞,可惜琴奏而舞停,舞起而聲斷,未免美中不足,不若由妹妹來彈奏,為姐姐助助興,可好?”
女子看是詢問,卻已大步流星走了進去,坐在案幾前,玉手一撥,琴聲再次悠揚傳蕩。
有了琴聲,聶小倩的舞姿似乎更上了一層境界。
張洪軍面帶微笑,朝白衣女子望去,只見女子白衣勝雪,無風而動,容顏撫媚,膚色白皙,也是一個絕色美女。
但是,琴聲中帶著一絲殺意,和也是一身白衣的輕雨多了一絲絕情。
看見張洪軍望來,女子露出一個撫媚的笑容。
張洪軍問道:“姑娘琴如流水,悅耳動聽,不知怎么稱呼?”
白衣女子道:“小女子香玉,是小倩姐姐的妹妹,不知公子又如何稱呼?”
張洪軍一樂,又一個女鬼,淡淡回答道:“我叫寧采臣?!?p> “寧公子長得好俊美,香玉喜歡?!卑滓屡游⑿?,手上撥琴,媚眼已是拋了過來,這一分心,卻是亂了琴聲。
聶小倩停下舞動,走過來,道:“琴亂了,舞不跳了?!?p> “都是香玉分了心,壞了舞曲。”香玉微微欠身。
聶小倩道:“你不是和姥姥一起招呼客人嗎,怎么跑這里來了?”
“姐姐有所不知,這客人可難招呼了,有了香玉和其他姐妹還不滿意,非要姐姐回去,姥姥無奈,讓我來看看,你事辦得如何,若是好了就回去,好招呼客人?!毕阌裾f著,眼眸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張洪軍,目光中一絲寒芒一閃而逝,道:“看來姐姐還未得手,不如讓香玉幫姐姐吧。”
女子站起身體,玉手化爪,抓向張洪軍喉嚨,紅光一閃,聶小倩擋在身前,道:“我的事幾時由別人來插手,你還是先回去吧?!?p> 香玉身形轉(zhuǎn)動,向旁繞去,又被聶小倩擋住,香玉不甘,一招葉下藏花,企圖蒙混過關,口中質(zhì)問道:“姐姐又是彈曲又是跳舞,此時又再三阻攔,莫非姐姐看上了這讀書郎?”
聶小倩將她擋回去,冷聲道:“我如何做事不用你來教,你還是管好自己再說吧?!?p> “哼,今天我還是真管了,我不信拿不下這個小白臉?!?p> 香玉負氣,一條長鞭甩出,朝張洪軍卷去,聶小倩解下腰帶,也當鞭使,和香玉的長鞭糾纏在一起。
兩人你來我往,一口氣已對出幾十招。
“哈哈……果然在這里。”
突然,幾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門口,其中一人正是之前離去的輕雨,身邊還跟著三個道士。
一個是老道士,長著大胡須,橫眉冷眼,強大的氣息散發(fā)出來。
另兩個眉清目秀,溫文爾雅,一身儒者氣質(zhì),三人的背上都負著長劍。
輕雨看見張洪軍還在此地,而且和兩女在一起,恨恨道:“還說自己清白,卻是蛇鼠一窩?!?p> “徒兒,怎事?”
大胡須老道問。
輕雨指著張洪軍,道:“此人也是一惡鬼,有些道行,又附了人身,之前徒兒一時不慎,被弄壞了敷鬼繩。”
“喔,連我徒兒的寶貝都弄壞了,看來有些道行。”大胡須老道目光炯炯,朝張洪軍瞪了一會,道:“不管你有多深的道行,今日一個也別想跑?!?p> “赤道兄,這就是你口中說道行深的樹妖嗎,我看也不過如此嗎?”
身旁,有一個道士開口。
赤燕俠搖了搖頭,道:“張道兄,這幾個只是樹妖手下,樹妖并不在此地。”
道士道:“既然是樹妖手下,就一并收了吧?!?p> “本道正有此意?!背嘌鄠b道。
在幾人進來時,聶小倩和香玉早已停下,向張洪軍靠攏過去,聶小倩在中間,隔開張洪軍和香玉,害怕她突然出手。
香玉年輕氣盛,聽見幾人對話,又當他們不存在,氣道:“幾個不知哪來的牛鼻子,竟敢在蘭若寺撒野,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么地方?!?p> “哼,小鬼無知,好教你知道,本仙子叫輕雨,而這幾位是大名鼎鼎的赤燕俠和關伊子、張道陵道長,今日來此便是抓拿你們來了?!陛p雨走前兩步,氣勢逼人。
“赤燕俠?!?p> 看見輕雨跟著老道出現(xiàn),張洪軍心里已有猜測,此時聽報家門,肯定了心中所想,忍不住多望了幾眼,這可是書中的大人物啊,至于那關伊子和張道陵,他聽著耳熟,卻一時沒想起來。
“幾位前輩在此,你們還不束手就擒!”輕雨右手桃木劍,左手鎮(zhèn)鬼銅鈴。
“哼,要打就打,哪來那么啰嗦?!毕阌耖L鞭一甩,對著輕雨卷去。
輕雨桃木劍一挑,切向長鞭,銅鈴搖動,叮叮當當響了起來,這是鎮(zhèn)鬼鈴,一旦想起,張洪軍也覺靈魂體一顫,香玉和聶小倩都是頓了一頓,動作出現(xiàn)遲緩。
“圍住他們,一個都別放跑?!?p> 赤燕俠一見徒兒出手,也和另兩道士圍上來。
赤燕俠迎上聶小倩,他感覺聶小倩靈魂力量較強,張洪軍因為收斂了氣息,反而被他忽略了。
張洪軍對上張道陵,他使的是前世的拳術(shù)伏虎拳,大開大合,剛猛有力,張道陵手持降魔寶劍,卻也拿他沒辦法。
突然,張道陵一招仙人指路,指向張洪軍胸口,劍身上微微泛光,加持了道家法力,張洪軍不敢硬接,身法避開,腳下勾起一根斷木,當作棍子使用,而后,展開滅魔棍法,和張道陵打了起來。
關伊子就在旁邊,為幾人護法,一旦哪方失利他好應急,看見張道陵和張洪軍的打斗,微微點頭,張道陵是他老友,彼此熟悉,一套清風降魔劍配合他一身道術(shù),少有人能敵,張洪軍被追著打也是意料之中。
張洪軍卻是暗暗苦笑,滅魔棍法雖然厲害,但他只有靈魂力量,卻無肉身境界,棍法施展不出威力,在張道陵嫻熟的劍法下,屢屢危險。
“扯手!”
張道陵一聲冷喝,長劍使出纏字訣,張洪軍只覺被一股奇怪力量一扯,長棍飛了出去。
同時,赤燕俠也是一招仙笛問月,將聶小倩震飛,幾個回合間已有兩人失利,只有輕雨和香玉在交戰(zhàn)。
赤燕俠取出敷鬼繩,一揚手要將張洪軍和聶小倩困住,卻在此時,窗外一道烏光射來,打飛敷鬼繩。
而后,大門涌進一團黑霧,將眾人團團包圍,黑霧退去,現(xiàn)出一個黑衣老妖,老妖長發(fā)如瀑,拖在地面上,延伸到門外,沒入夜色中。
這些頭發(fā)在蠕動,仿佛活了一般,之前打掉敷鬼繩的便是一根頭發(fā)。
“姥姥!”
聶小倩和香玉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