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春年少

　　成晴晴回頭一看，正是自家二哥：“二哥！”

　　被喚作二哥的男子皺眉扶住她道：“當心點！……別看這三個小東西，身量不足，今日可是費了蒍敖六個壯隸才從母龍身邊抓獲的?！?p>　　“真的假的？”

　　成晴晴狐疑的又看向甕中，不就三條不大的四足扁嘴爬蟲。

　　男子見她不信，指了指行帳外：“剛剛獵場上有個用葦席一卷抬走的壯隸，看到沒？”

　　“那個鬼哭狼嚎，血流了一地的奴隸。”

　　看著一臉天真的她，對方“嗯”了一聲，語氣凝重道：“為了給蒍敖斷后，他的大腿被母龍咬斷了……”

　　“?。俊?p>　　成晴晴聞言面色頓時慘白，再想到自己剛剛的一只小手，頓時瑟縮到袖子里。

　　“知道害怕了吧！”

　　一個個頭足有九尺多高如黑熊出沒的大塊頭身穿銅甲，大笑著走近道：“好了！就憑這三頭鼉龍，今日這些寶貝，也該我蒍敖第一個挑！”

　　因為成功俘獲了三頭鼉龍的蒍敖得意的走向兵器架，由下及上看了一圈，然后一眼看中最頂上的一柄黃金鑲嵌的寶劍，可是另一個手更快，抓起黃金劍柄，一抽，亮眼的青銅劍身頓時亮瞎眾人的眼！

　　“這劍真利！”

　　“我要了！”

　　蒍敖握著劍鞘生氣：“還我！”

　　小子拒絕并以銅劍刺之：“不！我先看上的。”

　　“臭小子，敢刺我？”

　　蒍敖大怒一把奪過：“這是我的！”

　　“還我！”

　　小子繼續(xù)耍劍，甚至挑釁的在蒍敖高大如熊的魁梧身材前比劃：“憑何？憑你那一身橫肉嗎！蠢熊！”

　　“小屁孩！”

　　“敢辱我！”

　　“看劍！”

　　蒍敖當使劍就刺向對方。

　　周邊男子都興奮的尖叫，拍手，圍觀：“干死他！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

　　“作為一名貴族戰(zhàn)士，士可殺不可辱！你還我！”

　　有人見了，抓住他的手腕阻止，正是剛剛救了成晴晴的二哥：“好了！”

　　“今日子琰請你們來不是私斗的！”

　　“我是被邀請的！”

　　蒍敖指著小屁孩說：“他是自己跟來的！”

　　“邀請個屁！”

　　小屁孩將劍朝地上一扔，銅劍直插土里：“不就是個歡迎王姬的小小田獵，若不是若敖哥哥，誰愛來？”

　　“難道是沖著你來的？”

　　小屁孩一把推搡開勸架的男子：“拿著雞毛當令箭，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

　　蒍敖氣不過，揪起小屁孩的后頸：“臭小子，說誰呢？”

　　“連我都打不過！”

　　話落就把小屁孩一把摔在肩上，噼里啪啦的落花掌鼓點似的落在他的尊臀上：“今天蒍爺爺不給你點顏色，你都不知天高地厚！”

　　“你敢打我，蒍敖！”

　　“我說的就是他，成嘉！”

　　“他父親成得臣是令尹大人的副手，他出生的時候，所有人家都在趕往恭賀若敖哥哥出生的路上，他卻無人問津?！毙∑ê⒃酱蚪械脑絻矗骸叭舨皇侨舭礁绺缈吹闷鹚?，跟他稱兄道弟，還真以為他們成氏可以號令我等氏族?！?p>　　成嘉聞言面色微凝。

　　伍家小子瞪眼道：“不服？！”

　　“千年老二永遠都是千年老二！”

　　“成氏作為分支，永遠超不過若敖氏！”

　　“就連上次射宮天子試射禮大比，我大哥說了，他又慫了，連人都未去，而子琰哥哥當日參連、井儀、白矢、剡注，四射封侯，大王當場賜以玉璧。而某人怕當著大王的面技不如人，讓全都邑的國人因此笑話他……”

　　“成二公子與若敖二公子，相去甚遠……”

　　“哈哈哈哈……”

　　還未走近，羋凰就能聽到圍起的圍場中傳來的一陣賭氣叫罵聲還有起哄聲：“成嘉，上??！”

　　“教訓教訓伍家的臭小子！”

　　“也挫一挫若敖子琰的威風！”

　　蒍敖發(fā)狠的叫罵拳頭聲一個接一個：“你小子，若敖子琰是你哪門子的哥哥？”

　　“你家，和若敖氏，才八竿子打不著！”

　　“論輩分，若敖子琰都要管成嘉叫一聲二叔！”

　　“滾！”

　　“成氏敗晉，淪為家族恥辱，早就因此獨立出若敖氏了！”

　　“休想再占我若敖哥哥便宜！”

　　小屁孩用力掙扎可惜也逃不過蒍敖的魔掌。

　　楚國不同于中原禮教森嚴，燕飲之中，男女同席司空見慣，聞訊趕來的貴女們，聽到幾個王孫公子的議論不約而同爆發(fā)出一致嗤之以鼻的嘲笑聲：“一個二個鼠輩，凈在背后教唆子孔與子琰哥哥對著干！”

　　“有種當面說去?！?p>　　“呵呵……他們不是無膽鼠輩，我看無能草包到是真！”

　　“姐妹們，別對這些酒囊飯袋的家伙有所期待?！?p>　　成嘉聽到眾人如此這般嘲笑于他，卻當先笑了起來，解釋道：“呵呵……蒍敖，我為何沒有參加上次射宮天子試？”

　　“他們不知，你會不知？”

　　“這次饒了你，滾！”

　　蒍敖扔了討人嫌的小屁孩，然后八卦道：“如何？……定了哪家？……婚期也定了嗎？……今年，明年？……快啊，你倒是快說。”

　　“不會連這種婚姻大事你都要排在他后面吧！”

　　蒍敖說到這里，氣的捶胸頓足，就好像他被人比下去一般。

　　“這種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再則還要請巫祝卜算八字吉兇，豈是你我說的算的。”成嘉看著他道。

　　“那初定的哪家貴女總知道吧？……在不在她們里面。”蒍敖急不可耐的在一圈貴女中指了一圈，恨不得立刻在她們當中瞧出個端倪出來。

　　“來，指一個！”

　　“你做什么呢？蒍敖！”

　　一眾女眷被他瞧的著了惱。

　　紛紛氣的躲閃，也不知道她們躲的是蒍敖的手指，還是他身旁明明貌若美玉的男子。

　　伍家小子見狀拍手大笑：“哈哈哈……看見沒！只要有若敖哥哥珠玉在前，根本沒有一位氏族小姐肯多瞧他一眼！”

　　“伍奢兒！你晴兒姐姐的鞭子，你怕是沒有嘗過！”話落，早就在旁聽的火冒三丈的成晴晴一鞭子抽在了伍家小子的臭嘴上。

　　“啪?。?p>　　“你打我！”

　　伍奢兒吃痛捂著臉。

　　“本小姐豈止打你，今日還要替你家長輩教訓你！自古，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我成氏，蒍氏貴族，豈容你伍氏一個士大夫之子羞辱！”

　　“上下尊卑，不懂？”

　　“你！”

　　伍奢兒不甘示弱，成晴晴見此又一鞭抽去，才不像蒍敖剛才那般逗小孩，而是一鞭一鞭真打：“你什么你？一點規(guī)矩禮數(shù)都沒有，六藝之首的“禮”，你伍氏無人教你？還敢叫你出來丟人現(xiàn)眼?！?p>　　“好！”

　　“教訓的好！”

　　因為成晴晴的舉動，一眾因為礙于身份早想教訓這個毛頭小子的氏族貴族子弟連連拍手叫好，尤其蒍敖叫的最大聲。

　　“成氏威武！”

　　伍奢兒被罵的臉紅耳熱：“才不！我父親都教過我了……”

　　成晴晴繼續(xù)數(shù)落道：“那還把你教的這等猖狂，你父親武奢想來也沒有什么好的德行，改日我定稟告令尹及司馬大人，司馬府左司馬伍奢，教子不嚴，不分尊卑，私德有虧！”

　　成嘉皺眉喝道：“晴晴，休得胡言！”

　　成晴晴不服：“難道我說的有錯？”

　　伍家的兩個長男聞訊匆匆趕來，可是小弟已經闖下大禍，得罪成氏家族，他們此時唯一能做的只有低頭耷腦連聲告罪：“抱歉抱歉……小弟年幼無知，性情莽撞！……請成氏小姐，公子息怒！……都怪我兄弟二人今日帶他出來，不曾嚴加看管，惹了諸位不高興，回頭我兄弟二人定帶他一一登門請罪。”

　　小伍奢被強按著腦袋，還拼命掙扎，他二哥卻一腳狠狠踢上去：“還不老實，回頭再給你算今日總賬?！?p>　　成嘉笑笑，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算了，伍風，小孩子嬉鬧而已?！?p>　　“啪！”

　　伍家老大伍風卻自扇耳光：“今日都怪我，不成想一不留神他就闖下大禍，子孔，我這就帶他給你賠罪了！”

　　伍奢兒看著自家大哥受辱，眼眶通紅。

　　“大哥，我沒有……”

　　“還敢喊冤，出門前你如何答應我的，如今丟盡父親及家族顏面，我不代父親管教于你，你還真不知君君父父，尊卑有序了?！?p>　　伍風話畢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巴掌，伍奢兒連連抹淚：“大哥……大哥……”

　　幸而成嘉拉住他：“正如你說，今日乃子琰的大日子，我等切勿因此小事掃了他的興致，萬一他來了，爾等不高興了，就是我代他今日沒有招待好諸位，我成嘉一人之過了?！?p>　　“子孔你如此大度……我伍氏兄弟三人今日更加無顏再待下去?！蔽轱L一臉汗顏。

　　伍家兄弟二人再三道歉甚至表示辭行最后被成嘉再三婉言相留，才將此事揭過，“聽我的，你們乃子琰欽點的車左與車右，切不可輕言離去！小孩子有錯就讓他到一邊罰跪去以示懲戒完了?！?p>　　伍家兄弟卻叫人拿來荊條，當著眾人的面剝了伍奢兒的衣裳狠狠地將他抽地直不起腰，跪在烈日下向眾人賠罪。

　　“給我好好跪著！”

　　“受罰！”

　　“哼，此事不算完！”

　　雖伍奢兒受了罰，成晴晴依然看不慣自家二哥成嘉老是和稀泥，裝好人，弄的她如惡人一般，于是掃了一眼跪在烈日下的伍奢兒，她扭頭又找上蒍敖，“還有你，蒍敖！”

　　“不管何事?！?p>　　只見趿著牛皮靴的小腳朝著壯如棕熊的蒍敖的小腿一陣猛踢，惹得蒍敖一陣嬉皮笑臉求饒：“我先認個錯行不，成四姑奶奶！”

　　“認錯，你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嗎？”

　　成晴晴執(zhí)著馬鞭兇道。

　　蒍敖憨憨的搖了搖大頭：“不知……”

　　成晴晴氣的跺腳：“你這頭蠢熊！”惹得一眾男男女女捧腹大笑。

　　“哼！……我二哥跟誰成親，他不急，你一男子急個什么勁！……還是說你也是那長舌婦人，舌頭老長，專管他人閑事！”

　　“哈哈……說他長舌莽夫才對！”

　　“新娘何許人也，吾等待他成婚之日，終會大白于天下?！壁w明搖著羽扇勾住成嘉的肩膀笑道：“故，都耐心等等，對吧，嘉兄？你不會讓我等失望？”

　　成嘉笑笑：“呵……”

　　“那怎行？”蒍敖昂首挺胸依然不肯答應，“他是我兄弟，萬一娶了一個丑的回去，我不答應！”

　　“這絕對不行！”

　　“哈哈哈……吹了燈，反正都一樣！”

　　“父親母親選的，只要他們歡喜就好，以后自己喜歡的，想納幾個還不看他自己?！壁w明輕松說到。

　　“喂喂，以后是你成親，還是你老子娘成親？那可是要相看一輩子的！”

　　“有何差別？”

　　“女子無非兩種，一種如在座諸位，要多金貴就多金貴，娶之為妻，可固家族?！壁w明不甚在意道：“還有一種嗎？呵呵……今天送來，明天送去，貨物罷了?！?p>　　成晴晴聽了趙明這番論調，又罵：“呸！你那什么狗屁論調，我們女子就是買賣的貨物，因姓氏高低，待嫁而沽？”

　　“那你們男子呢？”

　　“本小姐是不是也該掌掌眼，挑一挑？尤其你，趙明，身邊時常一群鶯鶯燕燕圍繞，也不知被多少女人睡過……我說你以后千萬別來我家提親，否則本小姐鞭子親自伺候你二弟?！?p>　　此言一出，嚇得全場男性下襟一冷。

　　趙明一臉懼怕：“成四小姐，巾幗俠女，趙某無福消受！”

　　成晴晴得意的甩了甩手中犀牛鞭。

　　“哼，算你識相！”

　　“他們男人妻妾成群也就罷了，成婚了還不安于室，什么包養(yǎng)女閭，外室不斷，委實煩人的緊……”其他楚國貴女聽了也道：“要我說，姐妹們，咱們也當豢養(yǎng)上幾個內侍，反正姐姐們的身家也不菲?！?p>　　“幾個怎夠啊……”

　　“還要長的俊俏，聽話，會心疼人，且身有長物……否則和家中那些鬧心的廢物有何區(qū)別？”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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