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毅著實被楚心之的態(tài)度驚著了。
他這還一句話沒說,這小姑娘就跟吃了冰渣子似的,氣勢比他還大,語氣比他還硬。
雷毅看著周圍的同學(xué),“有沒有人知道是什么情況?”
“不知道。”
“不清楚?!?p> “沒看到?!?p> 剛剛大家都在認真的跑步,哪有人注意到戚寧的小動作。
陶媛站出來冷笑一聲,“教官,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戚寧同學(xué)自己絆倒了還想賴在別人身上,真是搞笑!”
跟戚寧在同一個宿舍住了一個星期了,她什么個性,陶媛知道得比誰都清楚。
戚寧嫉妒楚楚,總是有事沒事的喜歡諷刺幾句。
剛剛肯定是這個女人故意跌倒陷害楚楚。
“你親眼看到了事情的經(jīng)過?”教官問道。
陶媛:“……”
雷毅看著楚心之和倒在地上的戚寧,冷聲說道,“既然說不出個所以然,那么兩人都得給我接受懲罰,俯臥撐二十個!”
“教官,有沒有搞錯,關(guān)楚楚什么事?是戚寧自己跌倒的?!碧真虏粷M的說道。
雷毅瞥了一眼陶媛,“這位同學(xué),你再多說一句,一起受罰?!?p> 楚心之從人群中走到雷毅的面前,看著他的雙眼,聲音清冷,“報告教官,我不服!”
嘶!
全班同學(xué)紛紛抽息,敢跟變態(tài)教官頂嘴,他們佩服。
楚心之沒注意到人群的騷動,而是冷靜道,“我認為凡事都要講究道理,這件事與我無關(guān),我不需要為此承擔責(zé)任。”
雷毅也不是第一年當教官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么不將他放在眼里,也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即使是手下的兵也不敢這么頂撞他。
這小姑娘脾氣倒是不小。
“我的話就是命令,你只需要服從!”
“我說了,我不服!”楚心之不帶絲毫畏懼,直視雷毅。
兩人僵持了幾秒,楚心之再次開口,“按照教官的說法,是不是說明以后在我面前跌倒的人都跟我脫不開關(guān)系?我相信沒人會喜歡被冤枉,包括你,雷教官。”
雷毅如鷹的雙眸盯著楚心之。
強烈的陽光下,楚心之微瞇著雙眼,瓷白的臉上滴落著小巧的汗珠,身板挺直,渾身冰冷的氣勢想讓人忽略都難。
雷毅一時倒找不出說辭來反駁她的話。
但,楚心之挑戰(zhàn)了他的權(quán)威,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懲罰她。
今天她忤逆他,以后誰還拿他的命令當回事?現(xiàn)在他們就相當于他手底下的兵,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沒有為什么。當然,這些話不適合跟他們說,他們也不會理解。
雷毅指著腳下的地,“現(xiàn)在,俯臥撐二十個,開始計數(shù)!”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這是一個真正的軍人才會有的氣魄!
戚寧嚇得不敢再說話,趴在地上做了俯臥撐的準備動作。
楚心之卻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作。
她盯著腳下的地,有些發(fā)昏,垂在兩邊的手微微蜷曲。
“你叫楚心之是吧,你應(yīng)該知道軍訓(xùn)期間忤逆教官的后果!”雷毅再次說道。
楚心之當然清楚頂撞教官是什么后果,輕者記大過,重者開除,這是H大的規(guī)矩,不會因為任何人破例。
楚心之抿了下唇,抬頭,“報告教官,懲罰我可以接受,但能不能換成跑步,五千米也行……”她看著雷毅,眼中帶著微弱的祈求,雖然只是一瞬,雷毅還是看到了。
陶媛拉了一把楚心之,“楚楚,你瘋了嗎?”
五千米,這么熱的天跑下來會死人的。
楚心之給了陶媛一個安心的眼神。
雷毅點頭,“可以?!?p> 楚心之得到了應(yīng)允,二話沒說,轉(zhuǎn)身就去跑步了。
五千米,也就是繞著操場跑十二圈半,光是想想這個數(shù)字都讓人心顫,如果跑完,真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
陶媛看著塑膠跑道上纖瘦的身影,忍不住擔心。
媽的,雷毅真不是人!
……
半個小時過去了,楚心之還沒跑完。
全班同學(xué)的目光都不時的往跑道上看。
陶媛早就急瘋了,再這樣下去,楚楚非得出事兒不可。
趁著中途休息的時候,陶媛跑去找了教官,“雷教官,楚心之已經(jīng)跑的夠多了,再跑下去會出人命的,教官能不能讓她休息?!?p> 雷毅坐在地上,拿著水杯,沒說話。
陶媛提高了音量,“教官!”
“那是楚心之提出來的,做人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zé)?!?p> 陶媛低罵了一句。
她回到原地,問道,“有誰帶了手機?”
軍訓(xùn)期間規(guī)定不能帶手機,但還是有人帶了。
陶媛借了一個同班同學(xué)的手機,想要打電話求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個有用的電話號碼都想不起來。
操!
陶媛情急之下點開了微博,用了楚心之的賬號跟密碼登錄。
她記得盛少關(guān)注了楚楚的微博。
她在粉絲列表中搜了盛北弦三個字,然后私信他:盛少,我是楚楚的朋友,速來H大,楚楚的小命兒就拜托你了!
陶媛連發(fā)了三個感感嘆號后,才退出微博登陸,將手機還回去了。
她看了一眼正在跑步的楚心之,希望盛少能快點兒來。
…。
盛北弦正在會議室開會。
手機響了一下,是微博消息的聲音。
他拿起手機,點開,就看到了陶媛發(fā)過來的微博消息。
盛北弦起身,拿了手機,“會議暫停,明天繼續(xù)?!?p> 策劃部的經(jīng)理正拿著講義匯報,突然被打斷,一臉懵逼看著盛北弦的背影。
他看著祁兵,“特助,總裁這是……”
祁兵聳肩,他也不知道總裁是怎么了。
盛北弦只用了十分鐘就從鼎盛國際趕到H大。
他知道楚心之在軍訓(xùn),但具體位置他并不清楚,問了路才找到經(jīng)濟管理學(xué)院訓(xùn)練的南操場。
隔著很遠的距離,盛北弦就看到楚心之的身影。
小小的她,在太陽底下奔跑,堅毅的讓人心疼。
遇萬事都處變不驚的盛北弦,此時此刻卻像瘋了似的,往跑道上沖去。
他跑到楚心之的面前,擋住楚心之的去路。
面前的小人兒雙頰通紅,額前的汗水將兩邊的發(fā)絲都浸濕了,脖子上也是汗,像一只狼狽的小狗。
楚心之抬頭,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盛北弦怎么會在這里?
“盛,北,弦?!背闹曇舾蓡?。
“還認識是我,很好。”
盛北弦一手伸到她的腋下,一手放在膝彎,將楚心之打橫抱起來。
“盛北弦,你要干什么?”她想要掙扎,卻提不起力氣。
盛北弦看著她通紅的臉,幽深的眸子含著怒氣,“不許說話。”
楚心之有氣無力,“我還沒跑完?!?p> 盛北弦像是沒聽到楚心之的話,抱著她徑直往操場外走。